小曹衝不露懼色，反而還咯咯笑出聲：“人人都道，夏娘娘外冷心冷。在我看來，夏娘娘是外熱心也熱。夏娘娘兇巴巴的樣子也很好看，要是笑起來，一定會更好看。”
“小鬼，閉嘴！”被人誇她還不樂意呢。
“夏娘娘，我錯了。我不說話了，你放我下來吧。”小曹衝眨巴著眼睛懇求道。
向夏天將他小心放下，她心中牴觸曹操，自然也不願與和他關係親密的人交涉。可是小曹衝說話和相貌，可愛又討喜。她剛剛都險些誤以為，小曹衝是統兒再大一些的翻版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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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老曹的每個兒子，都像曹丕那麼跋扈討厭就好了。曹操怎麼能生下個這麼機靈嘴甜的小鬼，哼。
“夏娘娘，你別生氣。”小曹衝抱上她的腿，小臉蛋親暱地蹭了蹭。
“喂，你給我放......”
“衝兒，衝兒。”環氏見著了曹衝，小跑上前。
“孃親。”小曹衝也向著環氏奔去。
“衝兒，當心著點跑。”環氏關懷道，“不許對夏夫人無禮。”
“好。”
環氏攜曹衝來到向夏天面前，“小孩子調皮胡鬧，妹妹不要放在心上。我代衝兒向妹妹致歉。”說著，小曹衝也欲行禮作揖。
向夏天將她們母子攔下，“小孩子本該如此，你不必拘謹。”
“多謝妹妹體諒，妹妹可是要回去。”
“是。”
“那不如我們一道走。”
“...”向夏天本來想拒絕。小曹衝眨著一雙無辜水汪的大眼，軟軟糯糯道：“夏娘娘，我們一起走。夏娘娘，孃親，衝兒，還有那個姐姐，我們一起走。”
那個姐姐，自是指崔清水。崔清水被小曹衝這樣喚著，眼中似流露出傷神之意。
姐姐，姐姐......
“他倒是不嬌慣。”向夏天誇讚了句。好吧，身為人母，她念子心切，恐是沒辦法再拒絕。
“那是妹妹沒有見到他頑皮的時候。”
“哦？是嗎。他頑皮的時候，是什麼樣。”
“孃親，孃親，你不能和夏娘娘說，不能和夏娘娘說。”小曹衝扯著環氏的衣裳，昂頭撅嘴道。
“好，好好......妹妹，我悄悄和你說......”
·曹操所謂的教訓
屋門被推開，曹操才露出一塊衣袂角，“你怎麼又來了。”
“咳咳......都退下吧。”曹操面露窘色，吩咐著兩旁的侍女。
“諾。”
他才一坐下，向夏天便不耐煩地揮揮袖：“有事快說，沒事......”
“我這屁股都沒挨凳呢！”曹操瞪著眼強調道。這女人脾氣見長，越發難處了。
堂堂一魏王直接將屁股掛在嘴上，旁邊的崔清水想笑又不敢笑，識相地也退了出去。
“你還有時間跑到我這兒來。”
曹操聽出了她話中的反諷與責怪之意，“郭照那邊有夫人照看，惜乎孤的孫兒......”
“你只心疼你的孫兒，可曾會心疼你的兒媳。”
“孤如何不心疼，孤賞給她最好的補藥，孤賜給她能人醫士，替她調養身體，孤許諾她永遠是曹家的兒媳，絕不容丕兒動休她之念。”曹操理直氣壯地辯解著，又去握她的手，低聲道：“我不是薄情寡義之人。”
向夏天避開了他，不屑道：“我不過隨口一說，你的兒媳是我什麼人，我不會心疼她，也不在乎她的好與壞。”
“你呀，總是死鴨子嘴硬得很。今日你發現郭照小產，你可比誰都急。”曹操調侃了句。言歸正傳，“今日之事頗有蹊蹺，後來我又找太醫替郭照看了下，太醫說問題出在飲食上。我已經命人去查過了，你的那碗甜湯......”
曹操欲言又止，是那碗甜湯被人動了手腳。若說是食材中混入了紅花，倒也罷了。可堂上那麼多婦人家，獨獨她的這碗與旁人的不一樣。
“你懷疑，是我幹得？”向夏天冷瞥一眼他。
“沒有，不是，沒這回事。”曹操張口就辯，“我只是......暗自慶幸，幸好，幸好不是你喝下。”
他的語氣和神態無不表現著他轉憂為安，向夏天的心似被某種柔暖觸動了下。
“始作俑者是廚房老師傅帶得一名徒弟，那個混賬幹活大意，不小心將一種相似的藥材混進了其中，那味藥材叫......”曹操一時想不起來。
“紅花。”
“是，就是紅花。太醫說紅花最忌諱懷有身孕的女子服下，正常女子也不可過量服用。那該死的奴才，他害死我的孫兒，我已經命人將他給亂棍打死，丟去亂葬崗了，也不準任何人替他收屍。”曹操拍拍大腿，淡定說道。
“曹操，你真以為是這人幹得，你真以為是那人粗心大意？”向夏天挑挑眉，反問道。
曹操望了眼她，砸吧著幾下嘴，思量道：“你想說什麼。”
“你要裝傻，那我還說什麼？”
“我......”曹操無言以對。不錯，聰明眼慧如他，難道真的看不出來這是場陰謀。那個徒弟不過是個替罪羔羊，他的背後定有主使者，會是誰呢。
“你是懷疑，有人陷害你。”
向夏天望著曹操，笑而不語。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他還在裝糊塗。這也是他永遠比不上子龍的點，子龍比他真誠。他永遠都是那麼虛偽，還要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曹操面對著她，握住她的肩，“夏夏，你在懷疑誰。但說無妨。”
“曹操，你自己的女人，難道你會不瞭解嗎？”
這話將曹操說得啞口無言，他瞭解，他心中比誰都清楚。但是，他不能。
他故意移開話題，“我整日裡都忙不停，後院的女人又多......”說到此處，他有些心虛。
“你若是不想說，那咱們下次再說，也待我回去派人調查。今日發生的事情已經夠多了，我也有些乏了。最近也辛苦你了，你也一定很累罷。”曹操自顧說了些有的沒的。
向夏天自是不搭理他，氣氛突然陷入了陣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