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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烏合之眾

在梅友仁的威勢之下,半個時辰的時間,幾千人就已經完成了初步的分組工作,而且還鬆鬆垮垮地列成了幾個方隊。一見此狀,梅友仁便更加堅定了自己暴力手段解決問題的正確性。

梅友仁治理這些人的方式十分的簡單粗暴——連做法,雖說聽上去很沒有人性,但是效果卻十分不錯。在“一人走,殺一組;一組走,殺一隊;一隊走,殺千人”的殘暴命令中,所有人即便是心中不忿也不得不老老實實地呆在那裡。

事實上梅友仁可不是在和他們開玩笑,如果他們真的敢跑的話,梅友仁不介意殺掉幾個人作為嚇唬猴子的那只雞。甚至於如果這些人敢於反抗的話,梅友仁也不會在意自己手上多出一些神族的血液,無論是老弱還是病殘。多年可謂是驚心動魄的生活經歷早就將梅友仁的心變得堅硬的如同鐵石,只是最近的安逸生活讓這顆鐵石的表層漸漸變得有些柔軟了,但是從本質上講,他的心還是堅硬的。就好像一顆鉛球的表面套上了一層薄薄的海綿。雖說看上去軟綿綿的,但是砸在腳面上依舊會痛。更何況梅友仁的這層海綿也只是在面對身邊幾個特定的人才會有的。

拿了糧食,帶著家眷,整個隊伍浩浩蕩蕩的看上去頗有些氣勢,但是實質上就是一群烏合之眾。這一點梅友仁很清楚,他不是那些窮兵黷武的笨蛋,也不是歷史上黃巾軍的那些以為人越多戰鬥力越強的土鱉。這樣做其實也是迫不得已,畢竟自己不準備在這個地方建立自己的根據地,把家眷留在這裡必定是送死。雖說這樣也許會激起這些已經快成渣的傢伙們的復仇欲`望,但是也有可能讓他們更加仇恨梅友仁,到時候搞出臨陣脫逃的事情可就不好了。

神族部隊的反應速度實在是讓梅友仁都為之憂心。中午時分梅友仁開始開倉放糧,等到快要傍晚的時候,梅友仁都下令安營紮寨了,第一只援軍才優哉遊哉地趕到。看到了這邊龐大的聲勢,那些傢伙甚至連交戰都沒有,立即丟盔棄甲狼狽逃竄,搞得梅友仁莫名其妙地就這樣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戰役的勝利。

“好了,這是我們第一次開會,但是這樣的事情今後將會有很多,都所以你們要學會適應,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在梅友仁的帳篷中,幾十個看上去精壯一些的漢子和幾個長者被梅友仁的一句話嚇得縮了縮脖子,隨即慌忙不迭地點頭哈腰。只是這些人的臉上苦悶之色已經堅守了許多,因為在查抄鎮守府的時候,他們這些隊長、千人隊長都或多或少地拿到了一點東西。雖說大頭依舊都被梅友仁“貪得無厭”地收走了,但是相比於那些什麼都沒有的大頭兵以及組長們,他們已經很是幸運了。要知道那可是鎮撫使大人用的東西啊,自己的這條命可都不一定有人家那一個盤盤值錢。現在竟然能夠歸自己所有……一時間,這些“高層”們隱隱的感覺,其實做反賊有的時候也是不錯的。

“你們,作為敢於站出來的一群人,都應該是大智大勇之輩,我這個人最欣賞的就是你們這些人。因為有的事情必須要有有人挑頭做,雖說風險大,但是利潤也同樣大。這就是為什麼,我只把那些寶貝發給你們而沒有給那些大頭兵的原因。”梅友仁叉著腰,趾高氣昂的說道:“不過,同樣的,你們用最好的兵器,拿最高的賞賜,但是也要接受最重要的任務。”

“任務啊……”聞聽這兩個字低下開始一陣議論紛紛,梅友仁微微眯起眼睛,忽然一掌拍在面前的一張桌子上,“轟”的一聲,桌面化為遍地的碎屑,而剛剛還議論紛紛的人立即把嘴巴閉的死死的,一個個略帶些惶恐地看著梅友仁。

“我的第一個要求,當然,也應該叫做軍令——在我說話的時候,不允許有人講話,違令者,斬。只有我說能夠說話的時候才能說話,懂嗎?”梅友仁冷冷地說道,尖銳如鷹隼的目光無論看到誰,那人都不由得微微一顫。

看著紛紛點頭的眾人,梅友仁滿意的笑了笑:“今天晚上的事情大家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事實上,神族的部隊並沒有什麼好怕的。如果是中央軍的話,威脅可能還大一點,但是那些地方部隊可以說就是一群垃圾。就像今天晚上一樣,僅僅是遠遠地看一眼,他們就已經嚇得尿褲子了。”

梅友仁的話說的有些粗俗,但是這些人偏偏就感覺這樣沒有什麼隔閡,所以心中的恐懼也稍稍的降下來了一點。

“但是……”梅友仁的話音一轉:“和那些垃圾相比,你們其實也差不多,說句難聽的話,至少那些垃圾們的手裡面還有武器,而且還是些不錯的傢伙,但是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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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友仁的一句話就將原本熱烈的氣氛當頭潑了一盆涼水。是啊,自己有什麼呢?除了一個破破爛爛的鋤頭之外,恐怕真的沒有什麼可用的東西了,如果對上了官軍的武器,自己哪還有命在?

“說實話,你們現在也是一群烏合之眾,但是,即便是這樣,我也依舊不會對你們有任何的憐憫。在戰場上,講究的就是以命搏命,在我眼裡,打仗就沒有不死人的,所以死一個兩個很正常,死三頭五百的也很正常,就算是你們全都死了都太正常不過了,你們在我的眼裡只不過是一種消耗品,但是,你們自己也是這樣想的嗎?”

梅友仁點了點一個身材相對強壯,而且漲紅了臉似乎有話要說但是卻又不敢說出口的傢伙,梅友仁抬了抬下巴對他道:“你想說什麼,現在可以說了。”

“我……我家裡面還有老人孩子,我不能死!”男人憋了半天,有些膽怯但是語氣堅決地說道。

“這樣嗎?你們還有沒有和他有一個心思的人?”梅友仁冷冷地說道,眼神環顧四周,所有人的頭都微微低了下來,不過依舊有幾個人挺著脖子,倔強地點了點頭。

“我們自己可以死,但是我們的孩子絕對不能和我們一樣。”

“還不錯,我還以為你們最後的一點都被那些人磨光了呢,還好,看來還有幾個真正的漢子。”梅友仁點了點頭,拍了拍這個男人的肩膀:“但是你們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這跟我沒有關係,我又不是你爹媽,沒那個興趣保護你們。所以,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就必須保證自己有那個能力,你們看看現在,你們有那個能力嗎?”

梅友仁輕輕一拳搗在那個男人的身上,可以說根本沒用力道,但是那個男人卻蹬蹬蹬倒退了好幾步,才被人扶住了。“我這個人喜歡實話實說,你們今後是要給我當牛做馬的,就這種小身板,我又有什麼必要給你們飯吃?”

看著這些人臉上憤懣的神情,梅友仁心知自己的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大半,心中微微得意,不過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好了,你們想要說什麼,可以說了,但是要一個一個說,說話前要舉手,明白了嗎?”

看著密密麻麻的手臂,梅友仁挑了挑眉毛:“看來你們有很多話要說啊,那麼從老人先來吧。”

“這位……英雄……”

“軍營之中,應該叫將軍。”梅友仁冷冷道。

“是,將軍。雖說小老兒也知道我們的戰鬥力不行,但是為什麼你不給我一個提升的機會呢?想必您也清楚,我們的戰鬥力不足,一來是因為沒有武器裝備,二來也是我們的身體不行。我們常年做苦工,根本吃不飽飯,您說,我們現在骨瘦如柴的樣子怎麼可能有戰鬥力?”

“你說的倒是有理,不過我的時間可不多,而且你們這些摸了一輩子鋤頭的想要玩好刀槍,恐怕簡直是天方夜譚了。這樣吧,我就姑且相信你們一次,這幾日所有人在這裡宿營,我只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調養身體,順便和這位將軍學習戰陣廝殺之術,剩下的事情由我一個人解決。記住了,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也沒有那麼多的糧食給你們浪費,所以,這一個星期我必須要看到成效,否則,抱歉了,浪費我的時間,你們的下場會很悽慘。”

梅友仁一甩袍袖離開了,那些隊長,千人隊長一個個面面相覷,眼中流露著喜色,彷彿是他們得到了一場對梅友仁戰爭的勝利一般,完全沒有感受到自己這一晚上也沒有升起一絲關於逃跑亦或是叛變的想法。看的金燦燦在一旁不由得感嘆,梅友仁對人心的把持。將一件本應該是他分內之事變成了他對這些人的賞賜,而這些人也樂呵呵地接受,生不起一絲不臣之心,這種能力自己簡直是拍馬不及啊。算了,不想那麼多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走出帳篷,梅友仁深吸了一口氣,一切順利的簡直出乎意料。自己還有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只要在下個月的月底解決那個叫做宋允文的傢伙就行了。但願,你們這些傢伙不要讓我太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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