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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的人都累

第二天的主院絕對不太平,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熱鬧的一次,什麼雞呀鴨呀,小兔呀,小貓咪呀,寵物狗呀,變色蜥蜴呀,花呀草呀,詩呀,畫呀,塞滿了龍潛遠的書房。

這都拜徐幻惜所賜,大家都想收到一份來自相公的禮物。

動物的叫聲編織著音樂,靜態的事物呼應著高雅,綠色的植物綻放著生命。把本來佔地面積很大的書房弄的有點擁擠。

龍傾侍驚呆的看著堆積的禮物:這……這……

龍潛遠淡淡瞟過,但僅一眼他以記住了每件事物下的署名和文字,不過這麼精明的他怎麼會發生走錯房間的失誤呢?只有鬼知道!

龍傾侍快速上前逮著還會逃跑的小雞小鴨,按住爬的飛快的毒蛇,處理完帶有泥土的花朵,灰衣“鮮豔”、面色委屈的看向龍潛遠,他可是第一暗衛怎麼今天成打掃房間的老媽了。

龍潛遠低這頭沒有回應。

龍傾侍憋著火獨自跑上樓,抱下七八十本《女子修行》,冷著臉親自給各房送去,他就不信他轉一圈後誰還敢放肆!

事實證明他的推斷是正確的,各房姨太太拿到那本書後,臉色沒比徐幻惜好看多少。

從此各房姨娘看幻惜的眼神巴不得把她掐死,看是兒的樣子就是在看死人。

是兒嚇的三天不敢出屋,幻惜依然挺著胸,驕傲的如七彩孔雀般,招搖過世。

初春……對實際的溫度沒什麼變化,但計時走過這一頁還是讓人心裡感覺暖暖的,有盼頭有幹勁有希望,至少不用等著瞪眼,可以發揮自我的主動性。

這一天隴墓堡很熱鬧,大門在主子的授意下首次開啟,八方賓客如泉水般湧進這座沉睡的雄獅,可卻有一條奇怪的規定:

凡是禮金超過千萬的均可從大門進入,千萬以下的只能走大門側面略小的側門,但即便是側門最低也要百萬倆的白銀,否則必須走經常開啟的小門。

不足千萬的富商為了面子和裡子把禮金加大;略不足百萬的也添點銀子走了側門,剩下的人只能眼紅的看著別人,溜進了不起眼的小門。

但即便是小門那也是常人無法想象的數字。

因為小門口的牌子上寫著:沒有五百兩黃金,人與蛤蟆禁入!有了五百兩黃金,烏龜與蠍子通行。

一位衣著略顯黯淡的少年站在小門口,褐色的棉襖帶著補丁突兀的站在錦衣玉袍之中。

他好似並無自覺,他面色蒼白,眼窩塌陷,眼神毫無生氣,如果你稍加注意就會發現他有一隻眼睛是純白的,與眼睛相對的一半髮色也是白色的。可惜的是,如此異色放他臉上並不美觀,反而有種陰森的恐怖感。

他眼睛死灰的看著牆板上的字,看的入神,看著怪異,看著有點懷疑自己來此的目的:難道他要投靠的是這種人。少年凹陷的雙頰變得鐵青,他如遊魂般嘆口氣:他的前途是否像他想象中一帆風順。

他摸摸懷裡的銀兩,枯竭的眼中閃過一絲希望,嘴角好似牽動了一下,讓他本就詭異的臉上,顯的恐怖猙獰。

同過的人離他遠遠的駕著豪華的馬車行駛進去。

少年用乾枯的手指拍拍身後年邁的老驢,以五百兩的價格混進了隴墓堡的大宅……

隴墓堡的迎客院,採用天然的河流堤岸,清風捲過柳枝搖曳破碎的湖面,名貴的桌椅擺在陽光之下……對湖對柳。

少年的驢被恭敬的牽走,他搖著破舊的摺扇,維持著僅剩的儒雅,兩眼死灰的盯著吹噓拍馬的富商。

他是來見龍潛遠的,也許龍潛遠不見得會見他,但他需要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和高層對話的機會,他相信自己的實力,相信他的智謀,相信自己有輔助明君,問鼎天下的霸氣。

他更相信龍潛遠不會令他失望,五百兩是他的極限了,他拿不出更多的錢,他甚至為了進來變賣了他所有的家當,如果不成功他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獨自清高,還有沒有臉面見他的姐姐和對他有期待的人們。

少年沉默了,沉默中首次開始懷疑自己。

四周的寒暄熱浪滔天,熱情的人們互相評估著對方的價值。

高官們自動和富商劃出一條界線,互相不恥互相鄙視。

一面是指手畫腳,陸路暢達的經濟命脈;

一面是指點江山,立足國際的愛國青年。

只有一個白髮少年,孤單的落於初春的幽靜之外,煢煢成景。

婦女們沒男子那麼多心計,她們只要穿的體面,長得漂亮,就能在談話中獨樹一幟,她們更能全面的襯托出夫君的價值。

清風繞繞,柳枝飄搖,春天了,一切都會不一樣嗎?少年望著看不見的游魚,期盼他的到來,又祈禱時間永遠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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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近中午,幻惜沒出現,龍潛遠也沒出現,只是來了幾個人高馬大的汗子抬了十張漢白玉的椅子放在了主座旁邊。

幾個丫鬟摸樣的人默不作聲的用雪狐皮鋪了一條純白的甬道,甬道旁隨即擺滿了一束束珍貴的盆景,尚未開花的綠枝上嵌著各色的珍珠,熠熠生輝,每個人的目光都看向白路的盡頭。

全部的人卻等止了動作,安靜的等待著。

商賈們敬仰著看著消失的轉角,高官們膜拜著有可能成為他們上司的新老闆。

就因為這個不是秘密的秘密,讓隴墓堡神秘中帶著威嚴,高貴中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

少年的手心冒汗了,他很緊張,就算有空僧人的推薦信他也很緊張。

他摸摸衣襟中的信,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的,他還有機會照顧姐姐,還有機會實現自己的價值。

而此刻的書房前,一章血紅色的狼皮上,幻惜抱著兩個冒泡泡的小鬼,拿著長達兩米特質喇叭,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外面哭訴,這種長時間的耳力衝擊已經持續一天一夜了。

她不累,聽的人都累。

龍傾侍一邊幫主子研墨一邊聽著門外有一下沒一下的聲響。

“相公,你就當可憐妾身還不行嗎?相公,妾身保證下次再也不敢了,相公,你看在素一和索心的份上也出來露個面呀,相公,你就那麼討厭妾身嗎?相公,你出來吧,我以後都聽你的還不行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