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慶市中醫院，距離葉小塵學校，只有十幾公裡。
堵車硬是給他堵了一個半小時。
葉小塵下車之後，飢腸轆轆。
他瞥見不遠處有個賣炸土豆的攤位，立刻衝了過去。
“給我來兩份！”
來到攤錢，他大手一揮，豪橫道。
“好的，要辣椒嗎？”
攤主低頭把鍋裡的土豆翻著面。
“沈阿姨？”
看清攤主的樣貌，葉小塵不由的一愣。
“原來是小塵啊，你放學不回家，到中醫院來幹嘛？”
抬頭見到葉小塵，攤主臉上閃過一抹笑意。
“我來醫院看一個朋友，沈阿姨，你不是在小區下面賣炸土豆嗎，怎麼跑這麼遠？”
葉小塵有些好奇的問道。
“嗨……還不是秋玲她爹非要喝酒，這下好了，喝醉之後摔了一跤，現在躺醫院裡了。”
“我尋思在這裡擺攤可以順便照顧他，畢竟，請護工要不少錢。”
她臉上帶著濃濃的疲倦，像是累了幾天的樣子。
這叫沈阿姨的攤主，本名叫沈蓉，正是蔣秋玲的母親。
她們家和葉小塵在同一個小區，經常在小區樓下擺攤。
兩家關係不錯，再加上小時候葉小塵和蔣秋玲兩人極為要好。
所以，他經常去沈蓉家蹭飯。
“原來是這樣啊……”
蔣秋玲家裡條件雖然比葉小塵要好上不少，但是她爹嗜酒加上喜歡賭博，家裡並沒有多少存款。
一家人都指望著沈蓉擺攤掙錢。
“來，兩份炸土豆，你拿好。”
聊天的功夫，沈蓉就將炸土豆做好，她用兩個袋子裝好後，遞給葉小塵。
就在葉小塵準備掃碼付款時，她伸手擋住二維碼。
“算阿姨請你的，快吃吧，等下涼了就不好吃了。”
看著葉小塵疑惑的目光，她微微一笑。
“這樣不好吧，沈阿姨你賺錢也不容易。”
雖然以前經常在她這裡吃白食，那是因為他和蔣秋玲的關係很好。
但是現在，他和蔣秋玲關係變成這樣，再吃白食難免有些不好意思。
“要不了幾個錢，看你剛才風風火火的，一定是餓壞了吧，快吃。”
她直接把二維碼收了起來，然後笑著對他說道。
“好吧……我還有事，沈阿姨我先走了。”
既然這樣，葉小塵也沒辦法，他對沈蓉揮了揮手。
“嗯嗯，我也該收攤了，還要去給秋玲她爹送晚飯。”
點了點頭，沈玲也準備收攤。
對她笑了笑，葉小塵轉身朝醫院走去。
……
根據那老哥發來的訊息，他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個角落的病房。
這是個三人間，設施有些簡陋，裡面床位上，躺著一個頭上纏滿紗布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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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是個空床。
而那個司機老哥則是睡在最外面的一張床上。
此時，他床邊正站著一個年輕的護士。
“你拿不出錢，我們醫院也沒辦法，如果今晚再不交錢，我們有權給你停藥，然後讓你出去。”
“停就停，老子為國征戰這麼多年，還會怕你一個醫院？”
司機老哥似乎和護士發生了口角。
見到葉小塵進來，他緊皺的眉頭緩緩舒展，然後對他勉強一笑。
“楊老哥，怎麼回事？”
來到床邊，將剩下的一包炸土豆遞給他。
昨天來醫院的路上，他知道這司機名叫楊永才。
“我不吃。”
後者對他擺了擺手。
葉小塵見狀，微微一笑，然後將土豆放到床頭的櫃子上。
“來，小兄弟，扶我出去抽根煙。”
他對葉小塵招了招手。
葉小塵見他猴急的樣，不由地一笑，然後伸手輕鬆將他扶起。
“唉，事情還沒解決呢！”
那護士見到兩人要有，急聲說道。
“等我抽根菸！”
楊勇才頭都沒回，悶聲道。
然後兩人來到外面的陽臺。
他從包裡拿出兩根煙，給楊永才點了一根後，再自己點燃抽了一口。
“剛才怎麼回事？”
葉小塵有些疑惑的問道，他進來聽了個大概。
兩人應該是因為治療費在吵架。
“不提這個，小兄弟，我給你說，昨晚上那逼崽子跑了，警察今天來找過我，讓我告訴你，附近攝像頭都被破壞，兇手暫時查不到。”
緩緩吐出一口煙霧，楊永才面帶愁容的說道。
“看來是有備而來，車查了嗎？”
葉小塵點了點頭，然後沉聲問道。
他來的時候已經猜到了。
李明那家夥家裡，算得上雙慶市數一數二的大家族，他找的人，自然不是這麼容易給抓到。
“那輛車原本就停在不遠處，是被那人盜開的。”
搖了搖頭，楊永才回答道。
“這下還真不好抓人。”
葉小塵眼裡滿是冰冷，李明這仇，無論如何都要報。
只是在學校針對他，還不夠。
“這狗曰的，抓不到他人，老子醫藥費只能自己出，可這短時間，到哪兒去湊錢！”
“今天醫院又在催促交錢，真他娘的火大。”
想到剛才的事。
楊永才突然爆了句粗口，他一拳打在不鏽鋼圍欄上，眼裡滿是憤怒。
車沒了，現在受傷醫藥費也找不到人報銷。
還有個讀高一的女兒要養。
這讓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老哥你先別上火，總有解決的辦法。”
葉小塵連忙攔住他。
“這……這……這裡，這三根骨頭都斷了，沒錢的話，醫院是不會把它們接上的。”
“接不上，我又怎麼去賺錢，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省錢，把保險買了，現在啥事都沒有。”
他指了指腹部的三處地方，就像在說一件很小的事情一樣。
“傷得這麼重？”
這下，把葉小塵給整懵了。
這老哥真是牛啊，肋骨斷了三根，從昨天到現在，他硬是沒看出來。
更離譜的是，這人現在還能和他在陽臺抽菸。
“這有什麼，以前上戰場時，比這嚴重的傷都受過幾次，早就習慣了。”
將菸頭丟在地上，用腳踩滅後，他撩起衣服。
看到他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疤，葉小塵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氣。
這大哥屬實牛逼，身上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大大小小的傷疤遍佈周身。
“哈哈，嚇到了？”
見到葉小塵的模樣，楊永才頓時哈哈大笑。
“我可是在戰場上整整廝殺了十年，我們那會兒，可是真刀真槍的幹，哪像現在，都去玩什麼聖戰，我還聽說，以後的戰爭，都要在遊戲裡面進行。”
“你說，這不是扯淡嗎，那遊戲能和戰爭比？”
楊永才的言語中，充滿了對聖戰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