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沒事吧?”
一道熟悉的聲音在張亮的耳邊響起,他扭頭看去,見到一張眉清目秀的臉出現在自己面前。
“額……沒,我沒事。”
望著那張臉,張亮的腦海中霎時間浮現出很多記憶。
原來,他進入擇天記世界後,竟是成為了離山劍宗的弟子,神國七律之一的關飛白,剛剛和他說話的那個人,便是七間。
經過大朝試之後,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天書陵中,此刻,正與陳長生、唐三十六、斡夫折袖一起,看著涼亭前的那個人。
此人容顏清俊,眉眼之間自有一抹寒意,卻並不會讓人覺得冷酷,反而給人一種乾淨的感覺。
踏雪荀梅。
原來,荀梅已經做出了取捨,準備闖神道。
天書陵想要登陵,有兩條路,一是觀盡天書,登凌絕頂,二是從神道直接登陵。
不過,這兩種方法都極為困難,沒有到達從聖境界,想要登陵,難如登天。
荀梅如今認清了自己的敵人是誰,來到了神道前的涼亭旁,為的便是登陵。
涼亭中,有一個穿著盔甲的守陵人,看上去,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正是大陸第一神將汗青。
張亮沒想到,剛穿越過來,便能見到如此精彩絕倫的一戰,此刻身旁的陳長生等人,都已經被他暫時放在了一邊。
苟寒食似乎注意到了張亮目光中的熱切,皺了皺眉頭後,便不再分神,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對面兩人的身上。
一場驚人的戰鬥在眾人面前展開,荀梅雖然身子沒有動,可是目光已經落在了神道之上,然後,上面出現了一個溼漉的腳印。
如此場景,自然驚人。
反觀涼亭中,汗青依然低著頭,未曾拔劍,然而身畔鞘中的劍,卻已然躍躍欲試,離鞘半寸。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只是半寸,卻已似完全出鞘,數道灰塵,從劍鞘的邊緣處迸而出,瀰漫在涼亭間。
隨著這些劍塵的瀰漫,一道極為強大的氣息,從涼亭間生出,橫亙於神道之上。
這道氣息,宛若一座城牆,而荀梅要做的,便是將眼前這座城牆擊碎。
於是,他的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雪,卻是不斷燃燒,落在了那座牆的上面。
天地間,似乎下起了一場暴風雪,讓觀戰的眾人覺得難以承受,不得不聯手抵抗。
這便是聚星上境,快要接近從聖境強者之間的決鬥。
荀梅雖境界深厚,可仍然不是大陸第一神將汗青的對手,漫天的風雪被斬碎。他前傾的身體,如遭重擊,變得挺直,嘴裡噴出來一道殷紅的鮮血。
張亮不由得嘆了一聲,隨後與陳長生等人一起,將他從水渠上帶了回來。
如此人物,本該在這世間發光發熱,卻遇到了天涼王破,野花盛開的時代,終究只有那一朵最為鮮豔。
想到這,張亮不由得想起了畫甲肖張,忍不住搖了搖頭,心道與天涼王破同處一個時代,果然很辛苦。
荀梅終究死了,死在了師兄茅秋雨懷裡。
他身旁,站著一個身穿布衫,眉與眼之間的距離有些近,顯得很是愁苦的男子。
天涼王破。
張亮對於王破這個人很是敬佩,不僅僅是他的刀道,更是他的為人。
一個像他這樣看起來如此窮酸的人很少。同樣,一個像他這樣真的人,也很少。
想到這,不由得看向了一旁的陳長生,這個一生都在追求順心意的真人。
“怎麼?我臉上有東西嗎?”
陳長生有些好奇地看了張亮一眼,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如此看著自己。
張亮搖了搖頭,道:“我在想,荀梅一直堅持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是超越王破?還是超越自己?”
陳長生和苟寒食頓了一下,紛紛看向了張亮,尤其是後者,很難想象,這些話竟然是從他嘴裡說出來的。
“關飛白,你腦袋被門夾了?”
反倒是一旁心直口快的唐三十六,完全不避諱地說道。
張亮聽到這句話,沒有像之前的關飛白一樣與對方大吵一架,反而是看了對方一眼,默默地向前走去。
唐三十六皺了皺眉頭:“奇怪,這小子怎麼像變了一個人,害我連架都沒得吵。”
說完,他忍不住看了身旁的折袖一眼,開口問道:“你覺得我說的對不對?”
折袖沒有說話,只是同樣好奇地看了張亮一眼。
“我就知道,問你也是白問!”
……
回到荀梅的住處,張亮仍是拿了兩床被褥,其中一床自然是給七間的。
躺在床上,他有些睡不著,正如陳長生等人一般,剛來到這個世界,便見證一個奇才的逝去,的確容易讓人傷感。
“飛白,你怎麼了?”
苟寒食的聲音忽然響起,打破了房間裡的寧靜。
張亮扭頭看了苟寒食一眼,緩緩說道:“感覺生活在一個野花盛開的時代,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苟寒食微愣,不知該說些什麼安慰對方。
反倒是七間,忍不住說道:“關師兄,你不覺得野花盛開,要比百花凋零更好嗎?”
這句話讓張亮雙目一凝,隨後不由得搖了搖頭,自己竟然還沒有一個十幾歲的女孩看得開。
又或許,是對方想到了野花盛開的美景,孰是孰非,誰又能說得清楚。
陳長生三人的房間就在旁邊,隱約間還能夠聽到唐三十六在嘀咕說些什麼。
張亮不再是那個有些倨傲的關飛白,也自然不會刻意去找對方的麻煩。
第二天。
張亮很早就已經醒了,並沒有像昨天的關飛白一樣急忙去觀碑,反而是洗漱過後,看著陳長生在那裡做飯。
陳長生看了他一眼,道:“不介意的話,一起?”
折袖聽到後,好奇地朝著張亮看了過去,發現後者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
“奇怪。”
就連一向冷言寡語的折袖,都忍不住唸叨了一聲。
在他看來,二者的關係,雖不說相對,也應該沒那麼自然才對,
陳長生倒是沒有想那麼多,他既然做了早飯,自然不介意多做一些。
三人吃過早飯以後,便離開了草屋,穿過園外的一大片桔林,向天書陵走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