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下來倒是十分枯燥，顧千夜忍不住搭話道：“那個……其實我該怎麼稱呼你？”
“……我姓方，叫我方世玉吧。。”
“這個名字倒蠻有童年味道……。”
“你有什麼意見嗎？”
“……不敢有……那麼，方世玉，為什麼你好像很謹慎的樣子？”
“什麼意思？”
“你驗證我的身份這一點……不是只有那種靈獸才是偽鮜嗎？”
“這個……。”少年似乎是斟酌了一下，才說道：“因為偽鮜並不是只有獸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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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偽鮜可以有很多的形狀，只要是黑獸被野生靈侵佔了神智之後就會變成偽鮜，然後表現出來的最基本的形態，靈獸——但是靈獸也會侵佔進入因果境的意識，像你我這樣的存在……在那之後，人形的偽鮜了。。”
“啊……哦……。”
顧千夜還是有些後怕。雖然有乾法護體，但他還是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尤其是感染力這麼強大的偽鮜。
“那麼……你去崑崙心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少年稍微低沉了一下眉目，才緩緩說道：“我要去找一個人。。”
顧千夜聽得雲裡霧裡。
“人？”
這個因果境裡面不是只有自己和方丈兩人的意識嗎？
“這些東西，我不想跟你解釋。。”
少年只是這麼說著，便稍微向前多走幾步。顧千夜想要追趕上去，卻發現兩人的距離就被限制在這個固定的距離。
方世玉是擺明不想繼續聊下去了。
就這麼走了大約四五十分鐘，顧千夜發覺周圍的黑霧有些不一樣了，便停下腳步來。
方世玉第一時間察覺到這個隊友的異常，也停下腳步。但是他也沒有回來看顧千夜，只是站在黑霧不同層的另一頭看著，照明火在兩人中間的位置照亮著，竟然連另一頭的黑暗都照亮一片。
顧千夜看著，心中便感到有趣。這黑霧就在他站著的位置分了層，如果說之前的黑霧黑壓壓的一片，僅僅是不透光而已，那麼這一頭的黑霧就宛如實體了——就像是果凍一樣，被顧千夜伸手一拍還會微微顫動，泛起一些噁心的波紋。
“這是什麼？”
“如你所見，和前面的那些黑霧其實是一樣的東西。。”方世玉淡淡地說。
顧千夜隱隱覺得這個少年方丈有點像剛認識時候的玄潭，又仔細思考一下，這個態度大約是修煉者面對不熟悉的人的通用反應。
方世玉所說當然是廢話了。哪怕顧千夜閉著眼睛，也能用靈力感知讀出這些黑霧的成分——或許現在不該再稱呼黑霧了，該說是黑色的……果凍？
他在心裡把這種東西稱呼為“黑膠。”
黑膠看起來比黑霧還要再沉重一些，讓顧千夜都感覺到幾分無形的壓力——這還是在乾法的幫助下。如果沒有玄乙，恐怕顧千夜進入因果境沒多久就會被趕出去了。
他心中已然有了猜測，便繼續問道：“這……說明我們離崑崙心更近了嗎？”
幾步外的方世玉在照明火的映襯下點了點頭，然後繼續向前走去，不再等待顧千夜。顧千夜只覺得對方那個眼神之中隱隱透出一份陰鬱，絲毫沒有接近目標的那種輕鬆，反倒要比剛才最初見面的時候還要陰沉幾分。
顧千夜也知道這人沒法勸慰，也就繼續安靜跟著。他現在也開始懷疑這個人是不是方丈了——在他印象裡的方丈可沒有這麼寡言，至少說的話也不會這麼清淡，方丈說話可是要更社會一些的。
但又這麼走了大約四五百米之後，方世玉停了下來。
顧千夜只是好奇，看對方沒有介意的樣子，便靠了上去，問道：“有什麼情況嗎？”
方世玉仍然只是點頭。在這黑膠之中，光線要比黑霧還要難以傳播，顧千夜只覺得自己驕傲的眼力在這裡一點用處都沒有，反倒是靈力感知這一份的新感官要更順手一些了。但即便他將靈力感知開到自己能夠控制的極限，仍然只是探測到了有幾隻黑獸的訊號。
這些黑獸更是還沒有察覺到這邊兩人的訊號，甚至於在顧千夜的探測之中，這些黑獸的訊號要比之前那些都還要微弱一些，比起那種生龍活虎的樣子，這裡的黑獸更像是新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