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也沒有要告訴你的意思吧？”方世玉冷冷一笑，其後拳頭鬆開，手中的泥土一點點從指縫流出來，原來已經被他捏成均勻的細沙了。隨後他的這抹笑容冷意消減，取而代之的是幾分苦澀。
他搖了搖頭，還是道：“只不過……已經快到終點了，還是能夠告訴你的。。”
“是嗎……那還真是……感激不盡……。”顧千夜說著，聲音越來越小。
方世玉的情緒變化還是有點劇烈，顧千夜是擔心對方心裡不好受。哪怕這個方世玉把自己當成了誘餌，到底還是幫助自己消滅了這麼大批的靈獸，從結果上看，自己的身體失去動力換取這麼多靈獸的消滅，這筆交易還是挺值的。
“這倒是個十分漫長的故事呢……。”方世玉說出一個古樸的開頭，“這個因果境大約每三天就會重新整理一次，時間的平均流速大約是外界的百分之一……而帶我進來的那個人，是外面的三天前進來的。。”
顧千夜眉頭一跳，道：“今天是第一百次了？”
“不，是九十九。。”方世玉又搖搖頭，“我只期待這是最後一次輪迴了。。”
“那你進來的原因是……。”顧千夜有些期待對方的回答。那個帶方世玉進來的人顯然，方丈，然而方丈的意識並不呈現出那個大光頭的形象，這當中必定是有什麼問題。如果方世玉的目的，消滅偽鮜的話，那基本上就能確定方世玉其實，方丈了。
只是，方世玉這麼回答道：“我說過的……我是來找那個人的。。”
顧千夜正要失望，卻聽到對方繼續道：“只不過……你也看到了，我現在還在這裡。。”
還在這裡？那豈不是說……前面的九十八次迴圈……全部失敗了？
他這麼想著，突然理解了方丈的目的——，要這個方世玉帶自己去崑崙心！
不然，這個遊離在外部的靈體根本沒有意義！
心中已有了定數，顧千夜選擇故意岔開話題，問道：“那麼……前面的旅途之中，又發生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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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世玉沒有立即回答，只是撩起了自己的衣袍。顧千夜能夠看到，儘管道袍外層已經算是被黑色的汁液沾染地汙穢不堪，道袍內部竟然還要更加地骯髒……尤其是內襟的部分，已經是純黑的一件了！
而這些，竟然從外面看不出來。
方世玉再把衣服放下，似乎可憐地說道：“你也看到了吧，這，我前面九十八次的戰果。。”
說著，他現在道袍表面的那些黑液竟然開始遊動起來，竟然向著內襟遊動而去，最後，道袍表面竟然乾淨如新。
那汙漬向內襟遊動而去的模樣活像一條條黑蟲，顧千夜看了都有些發毛。他並不害怕蟲類，但是這種奇異的力量組成的象形物還是讓他覺得一陣背棘發涼。然後他飛快地意識到自己身上，差不多的道袍，便極力地要翻開自己的衣服來檢視一下自己的身上是不是一樣的噁心。但是剛才的脫力，他只能在地上抽搐了一下，再無奈放棄。
“呵。。”方世玉發出一個似乎冷笑的音節，但顧千夜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有什麼變化，那雙薄唇再度輕啟，道：“你不用擔心，這些黑液雖然是來源於黑獸，但卻在殺死那些靈獸才會沾染到身上的。原理很簡單，那些黑液是依附在靈力上，再被我吸收過來的。。”
顧千夜注意到，剛才方世玉吸收到衣襟內側的那些黑液頂多在他衣物之中加深了一個黑點的大小，看起來倒是影響不大。這就代表著方世玉這前面的九十八次迴圈，消滅了這麼多的靈獸……不，應該更多。總之，方世玉前面到底經歷了多少的危機，顧千夜只是想象著都覺得頭皮發麻了。
但如果這，方丈留下的帶路人，他為什麼又要這樣與靈獸廝殺呢？不管怎麼樣廝殺，這些靈獸彷彿無窮無盡，而方世玉這樣下去只能是被偽鮜感染……方丈又要用什麼辦法去處理那樣的狀況呢？
顧千夜想不明白。
在展示完自己身上的豐功偉績之後，方世玉又恢復了原來的那一份比玄潭還要冷漠的表情，只扶著自己的雙手手肘坐著。顧千夜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也就這麼悶著，慢慢感受著自己的體力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