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升是千機黑市的常客,身為北臨國上上下下都寵愛的皇子,生母的身份,以及毫無背景,生不聯絡,死不來往的外家,都註定他參與不了皇位的爭奪。
所以他吃喝玩樂,盡情享受人生,望京街頭他早已浪遍。
地下的千機黑市,他更是熟悉。熟悉的掛完帳,就回到了他和陸硯星所在的包間。
拍賣結束之後,拍賣臺並沒有關閉。倚紅樓會在這裡歌舞表演。
慕北升以往會在這裡留到最後,今天他帶了陸硯星,自然是要準備換個場子的。
“買完了,我們現在回去。那人下次再約?”
慕北升趕在拍賣臺換上倚紅樓的東西之前,麻利的關掉他們對著拍賣臺中央開著的窗子。
順手拉著陸硯星,就往外走。
陸硯星的眉頭微微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別。趕早不趕晚,趁熱打鐵。”
太多的秘密,大石頭一樣壓在她的心裡,沉甸甸的。
兩人拉扯之間,千機樓裡傳來絲竹悅耳聲,舒心怡人。
“走了,走了。你一個女子花酒小曲有什麼好聽的?”
“你要喜歡,我請第一樓的青魚姑娘去國公府專門給你唱曲。”
陸硯星怔了片刻,看了看慕北升想把她快點弄走的焦急神色,她瞬間玩心大起。
倚紅樓怕不是有他喜歡的人,讓他在她面前偽裝慕北揚的。
“既然來見識了,那怎麼能放過這個見世面的好機會。再說九皇子今天辛苦了,帶我見了一天世面。還花了那麼多錢,我怎麼說也得請九皇子聽聽小曲喝喝酒。”
千機樓的面紗,她今日就要探一探。現下剛好有個理由在這裡繼續待著了。
她要找個機會摸到後院,最好找到那個掌櫃。
阿飛剛回到千機樓,他還沒緩一口氣。就被陸硯星攔了下來。
“你,衣服脫掉。”
阿飛莫名其妙,哆哆嗦嗦,摟緊了身上的衣服,把自己的身子隱在慕北升的身後。
慕北升捂著眼睛,沒眼看。“想什麼呢,外衣。”
“你不脫。還等著小爺我脫。”慕北升一扇子敲在阿飛的頭上,又掃了眼身邊興致很高的陸硯星。
這人知不知道自己是個女人,還要女扮男裝,喝花酒。
阿飛委委屈屈把自己外衣脫了下去,遞給陸硯星。
陸硯星穿好衣服,又把自己的頭髮整理了一下,順了一把慕北升袖間的扇子,唇紅齒白。倒真有一副翩翩俊俏公子的樣子。
“看到你我替大哥捏了一把汗”。慕北升總覺得他這個時間,適合趕緊熘走,免得大哥過來看到,他帶未來大嫂喝花酒。
直接就給他一頓毒打。
還沒等慕北升想太久,他們的包間門就被人敲響了。
“九爺,好長時間沒見你來了。紅玉可想死你了。要不是求了嬤嬤過來,紅玉今天就要錯過你了。”
門剛一開啟,一個戴著玫瑰花繡桉面紗的女子,帶著一陣香風走了進來。
她一進來,就直奔慕北升坐的位置。
“爺前兩天去倚紅樓看見的是誰?”
“是我。我說的是您來夜市買寶貝也不點我陪了,我在後臺坐了好久的冷板凳。”紅玉嬌嗔了一聲,她們倚紅樓的人從拍賣一開始就來了。
若是有人點,則在一開始就可以陪同客人,參與拍賣全程。還可以拿到一部分的佣金。
她以前就陪在慕北升身邊,每次都能賺不少回去。慕北升人長得帥氣,出手又大方。每次來都會買不少東西回去。
今日她一早就知道慕北升來了,不是和那位公子一起來的。反倒是和一位女子,紅玉也不敢貿然出現。
直到有人告訴她,那個女子回去了。紅玉這才敢來敲慕北升的房間門。
紅玉倒了一杯酒給慕北升,見他喝下。這才打量起來對面的公子,準確來說不是公子。
是一個女子。紅玉一眼就看出了對面的男子,是穿了男人衣服的女子。
紅玉淺笑,並沒有直接點破。她在青樓裡能有如今這個地位,和她會看人眼色有一部分關係,不該問的從不去問,不該看到的她也會假裝看不到。
既然她以男裝示人,那她也不說了。
“不知這位小公子可需要我叫些妹妹來,一個人喝花酒也冷冷清清的。”
陸硯星和紅玉眼神相觸上時,就知道她看穿了她是女子。
所以說換個男裝,弄下頭髮,女扮男裝是失敗的。在這些見過太多人的,花樓人精面前,她沒有特效化妝自己的臉,一眼就被人看出來了。
人精就是人精,看出來也不說出來。
陸硯星還沒開口,就被慕北升直接拒絕了。廢話,他還敢點姑娘陪陸硯星,他是想看慕北揚把他給炸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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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紅玉,她怕姑娘。就是來喝酒的。”
“好啊。多多益善。”
陸硯星的聲音隨後落下,她眼裡是快要溢位來的興致盎然。
她還真想點姑娘!
慕北升頭大,非常的頭大。
“那我這就去。”
“別。爺付賬,聽我的。”慕北升趕緊把紅玉拉住,摁在自己旁邊的椅子上。
“喝完酒,我們就回了。改天去上面找你。”
“那說好了。”紅玉伸出小拇指跟慕北升拉鉤,她纖細潔白的手指,鬆開前還在慕北升的掌心勾了一下。
“這位公子,你也喝酒。今日你可來對了,倚紅樓新來的姑娘紅招在這裡首舞。”紅玉給陸硯星倒了酒,又去把窗子開啟了。
舞臺中間出現了一個紅衣女子,在二樓高的地方,順著紅綢飄然落在舞臺上。
她身姿優美,輕盈,柔軟無骨,貼著紅綢就下去了。
胳膊上纏繞的條條紅綢,在她落地的同時向周圍散開,敲擊在高臺周圍放著的鼓面上。
鼓聲叮冬叮冬響起,隨著她舞姿的變幻,她腳間的金色鈴鐺也叮鈴作響。
倒是相宜。
有趣!
陸硯星對舞臺中央的紅招也產生了興趣,一個花樓裡的姑娘沒個十幾年是練不出這樣的功底的。
那女子挺年輕的,陸硯星不得不懷疑,那女子會不會武功。
一個會武功的女子,去花樓。
怎麼想怎麼詭異,不過和她沒什麼關係。
她素來不愛多管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