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事,陸硯星不會插手。太尉府會擺平的。
柳太尉護犢子的很,手上就一個女兒,說一句掌上明珠不為過。
陸硯星目光在對面的青衣男子身上停留了一瞬,悠悠吐出一句:“東施效顰~”。
挺不像慕北揚的,看到讓人慪的慌。
還敢來碰瓷柳婉兒,真當太尉府吃素的,還是覺得她陸硯星很好惹。
什麼阿貓阿狗都湊上來。
吃瓜群眾看著一塊一塊拆卸下來的規則的木板,只覺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開啟了我新世界的大門。”
“馬車不是越堅固越好啊。”
“真以為是拼圖,厲害了。這位正義人士見多識廣。”
“下次遇到被碰瓷,也要去檢查檢查對方的馬車。別說,我上次賠出去的十兩銀子,現在想想虧得慌。”
“未來狀元這個德行。看著一副活不長的樣子。”
“誰不知道柳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剛剛有沒有聽到這人來了就叫柳小姐。”
“聽到了。耳朵好用的很。耳屎才掏過不久。”
“吱。被噁心到了。”
“就看衙門這邊怎麼說了。”
“慎言。”
人群裡吵吵鬧鬧,議論紛紛。
“衙門怎麼說。衙門秉公辦桉,你們這些碎嘴子。”李捕頭一聲吼,衙門的尊嚴他來守護。
“帶回去,全都帶回去。”
莫棋微笑,“那柳小姐呢?”
李捕頭揮揮手,柳小姐還帶什麼帶。這個正義人士,真是讓人堵心的很。
他好端端的帶什麼柳小姐,本就是受害者,難不成還要弄柳小姐一個撞壞別人馬車的,虛有的罪名。
讓他瘋啊。
李捕頭只覺得自己今年犯衝,公事上只要牽扯到女子。就是一團亂事。
上次還是國公府的嫡小姐,這次又是太尉府的掌上明珠。
哪一個都是他幾輩子都接觸不到的大人物。偏偏讓他碰上,再來幾次,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可以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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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半墜,還灑著最後一半的餘暉,鬧市的鬧劇,已經梳理清楚。
熱鬧看完,就是歸家吃飯的時間。
鬧劇對面的一處茶館之上,一女子依在窗戶的位置,看完了整場鬧劇。
女子粉色衣袍,五官精緻小巧,神情慵懶。
懶懶的靠在窗上。
“原來表兄近日就在忙這些呀,倒是不改初衷。”
“小姐,可要告訴老爺。表公子和那人聯合起來,算計太尉府。太尉大人還管著老爺,會不會影響老爺。”桃酥在女子對面回話,她是小姐的心腹。
有幸被小姐教導,也識了字,讀了兵書。
女子慵懶,俏眉微動,目光掃了掃莫棋剛剛所在的位置。
總覺得那人不像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純良無害,喬書恆有得苦頭吃。
“不用,沒什麼影響。爹爹聰明的很,不過,那女人是本面目暴露了嘛。手段一次比一次下作。”
不過,陸明悅慣來就是這樣。
自持清高,引得一眾男人魂牽夢繞,心裡記掛。
她讓那麼多男子掛在心間,大概早就忘記了有人為她跳了河,喪了命。
那人,不過是一眾不認識人口中的三日熱鬧罷了。
聽過,笑過,便成了煙。
可笑,可悲又可憐。
“小姐,奴私認為二皇子配不上你。”你還求老爺執意要入二皇子府,當什麼側妃。
女子慵懶的目光自窗外收回,落在了對面的桃酥身上。她的目光依然是慵懶波瀾不動的,可桃酥莫名覺得心驚。
“桃酥,你是要陪我入二皇子府的人。謹言慎行,明哲保身。這話我希望是最後一次聽。”
沒有誰配不上誰之說,二皇子是她要嫁的。
周齊幸大概沒人記得了,可她沒忘掉那個曾經存在過的家人。
周婷亭也早就留在了七歲的護城河。
桃酥只覺得身側溫度驟降,臉色白了又白:“是奴逾越了。謝小姐給奴機會,奴會守好自己本分。”
桃酥垂著頭,心跳如擂。她不該仗著小姐從小無私教導她,就隨意對小姐要做的事指點。
特別是公子的事。她知道那是小姐的心傷,可都過去了這麼久。
她多想讓小姐醒過來,沒必要拿餘生去帶著仇恨的人下地獄。
公子知道了定會心疼,她也心疼的緊。
她毫無辦法,在這事上的勸說,小姐一概是不聽不聽,不要再說。
周婷亭換了個姿勢,又懶懶的看著遠方的夕陽往下墜。
一點點在天邊墜下去。
頗有一種無力感。
這世間所有的熱鬧,都與她無關。
“你上次也這樣說,上上次也這樣說。桃酥,你明知我最念舊情。那你最好祈禱我永遠念舊情,心性不改。”
“小姐,公子的事忘了吧。為自己活不好嗎?”
不好。
她是國公府嫡次女,其實並未受到多少關注。
在她記憶裡,最先記得的人是周齊幸。最先叫的稱呼是三哥哥。
周齊幸是個溫柔又靦腆的男子,她小時候調皮,總愛在他看書時,把他新寫的課業弄髒。
周齊幸也是溫溫柔柔的笑著抱著她一起補課業。
偶爾等周齊幸太久,等的在他院子裡睡著。他也會抱著她回自己的屋子。
想要被父親母親關注,故意毀壞父親的奏摺,母親的宴席。
背鍋的人也是周齊幸。
她總以為那個男孩子會一直一直護著她長大,那個男孩子也會長大成很好很好的男人,然後遇上世界上最好的女子。
可是那個護著她的男孩子,再也沒能長大。
周婷亭每個元宵在護城河放的河燈,她每次都會掬一把護城河的水。
挺冷的。
就像她的心一樣,越來越冷。
她想今年之後,她大概再也不會去護城河放河燈了。
等願望達成那一天,再去吧。
不過,周齊幸你真的好蠢啊。
“桃酥你還小。”
為自己活著固然很好,是她自己選擇不要的。
陸明悅在意的東西,她會一點一點奪掉。
“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我希望你永遠別長大。”
長大太辛苦了。
桃酥:“小姐,桃酥會長大的。”
周婷亭沒有再說什麼了,她靜靜的品著茶水,挺苦的。
和她心裡的苦,相比,也就一般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