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陸硯星接過稀飯,放在了手邊的桌子上。
桂禾呆愣了一下,眼淚憋在了眼眶裡。
小姐連她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你是安國公府嫡長女。大爺的女兒,陸硯星。”
“陸硯星啊。”陸硯星點點頭,表示還算滿意。和她的名字一樣,所以這算來到這個身體裡的機緣之一。
“桂禾,你是什麼時候跟著我的?”陸硯星從醒來之後,就一直在觀察周圍的環境。
她這個安國公府嫡小姐的處境很不好,慼慼冷冷。
還有這個住處,大冬天的連個炭盆都沒有。更別說這發硬的冰冷被子,還有黴味。
目前看來,身邊這個小丫鬟是可信的。
她這麼悽慘,還陪在她的身邊。
“奴婢是六歲從外面買進府裡面的,後來就和青禾…..”桂禾一下子停住了,明明是從小一起照顧小姐的。青禾怎麼那麼容易就背叛了小姐,跟在了婉如姨娘身邊。
小姐對她那麼好,她真是個白眼狼。
陸硯星看桂禾氣憤的樣子,就知道一定不是什麼值得開心的事。
她作為一個國公府嫡小姐,處境都這麼悽慘。更別說身邊的丫鬟一定被欺負的更慘,左不過是一處奴婢心大背主求榮的戲碼。
罷了,這種生出異心的人,留在身邊。遲早是一個禍害,就像嚴荷,把她直接害死了。
陸硯星咳了一下,桂禾立馬倒了一杯水,在手裡捂了半天。感覺到一點溫熱的溫度,才遞給陸硯星。
“小姐,你喝口水,順順氣。你本來就風寒了,快去床上吧。我把飯給你端過來。”
陸硯星倚在了床邊,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只是說了幾句話,就有些受不了了。
這具身體還真是柔弱,她在現代的身體比這個好多了,冬天跳水戲,夏天穿棉襖,還是生龍活虎。
桂禾斷斷續續,把她知道的資訊都給陸硯星說了一遍。
她這具身子,名字也叫陸硯星。安國公府嫡長女。
在三歲以前,她確實是這個府裡最尊貴的小姐。直到母親死後,父親的安國公位置被剝奪。而她也在傷心中,生了一場大病。病癒後,原先長得白淨可愛的臉上,就出現了一塊黑色的斑點。那斑點隨著年齡的增長,越來越大。
直到她成為望京的第一醜女,失去了價值,也被安國公府漸漸遺忘。
從此安國公府,徹底成了二房的天下。
而真正的陸硯星死在了這個寒冷的冬夜裡,她變成了她來到了這裡。
既然接管了這個身體,她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還要奪回那些屬於陸硯星的東西。
直到肚子裡傳來咕咕叫的聲音,陸硯星才緩過來,一下子把桌邊早已經放的冰涼的稀飯喝了下去。
在這個寒冷的冬夜裡,有人喜氣洋洋,迎接新的一年。
有人死在了這個夜晚,從此世界上再也沒有這個人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下地面的時候,陸硯星也醒了。
她是被凍醒的,昨晚剛來到這個身體,倉促的接受了那麼多資訊。
今天,她才有心思,去想之後要怎麼辦。
第一個問題,就是先要把這個屋子裡的東西添置一番。
昨夜燈光微弱,一切看得不是那麼清晰。
今天,天光大亮,屋子裡也是一片明亮。
她才對自己的悲慘處境有了一個清晰的認知。
斷了腿的桌子,兩把大的椅子腿倒是沒有斷,只是那上面光禿禿的,還有凹凸不平的大窩。
大大的多寶閣,現在也是空蕩蕩的。梳妝的銅鏡上更是斑駁。
房子倒是挺大,但因為長久沒有維護,又只住了兩個人,撲面而來的是一種荒涼和陳舊感。
桂禾端著水,推門進去,又趕緊關上了門,以防外面的寒氣進來。
“小姐,你醒了,怎麼不叫桂禾?”桂禾一進來就看到陸硯星在床邊坐著放空自己,滿臉擔憂。
以前小姐醒了,就會喊她過來的。
從昨天開始,小姐就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她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只是小姐臉上倒沒有以前的愁雲慘澹。
一切都在變好。
陸硯星瞧小丫鬟滿臉的擔憂,瘦瘦小小的身子,倒是顯得那一雙眼睛格外明亮。
很像她家裡養的那個小旺。
陸硯星點了點桂禾的額頭,一個沒忍住笑了出來。“這些我也可以自己來的。桂禾你還小,要多睡一些,才能快快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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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禾都起了嘴,“小姐,我不小了。我力氣都比你大多了。我會保護小姐你的。”
“就你這小雞仔的身板,好好吃飯,好好鍛鍊身體。我以後會保護你的。”陸硯星洗完臉,拿過邊上的軟巾,擦乾手上的水珠。
提到好好吃飯幾個字,一下子就開啟了桂禾的悲傷開關。她的眼睛一下子紅了起來,從小姐開始生病,然後她去找府裡大娘子請郎中。
大娘子沒見到,反而還被大娘子院外的丫鬟推倒在地上了。
到後來小姐的風寒越來越嚴重,大廚房那邊的分例也越來越少。
好在小姐挺過來了,只是以後的日子又該怎麼過。
“別哭啦,果然是小孩子。別擔心,有我在,以後誰也欺負不了我們的。”陸硯星想到昨天的能數的清米粒的稀飯,就知道他們不能依靠廚房那點分例。
飯涼了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根本吃不飽。吃不飽她這個身子就沒法養好,更別說以後了。
陸硯星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好好打量了一番。
家徒四壁,要添置東西,她要有錢。
不用說,原主肯定沒有分例銀子,不然也不會這麼悽慘。
陸硯星轉了好幾圈,目光在屋子裡巨大的斑駁的銅鏡面前站定。這是屋子裡目前唯一一個值錢的東西,她雙手比劃了一番。
還挺大的,對於她這個身板來說,她搬不動。就算她搬得動,也不可能把這個東西明目張膽的帶出去換錢。
陸硯星目光火熱的黏在了銅鏡上,她真的好想把這個鏡子帶出去換錢。
桂禾也湊到了陸硯星的身邊,同樣目光火熱的盯著眼前的銅鏡。
“小姐,你終於想到了把銅鏡帶出去換錢的方法?”
要是換到了錢,怎麼也能讓他們撐過這個寒冷的冬天。
只要天暖和了,就好了。
陸硯行被桂禾的聲音拉回了思緒,“我以前也想把銅鏡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