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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暗影

灰濛濛的一片,魔山連綿起伏,到處怪石嶙峋。

這方一望無際的山峰,如同被強大無匹的力量碾碎一般,到處是傷痕,令人心驚膽寒。

是什麼力量將這無盡的峰巒劈斬成這般模樣?這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還是人類的驚天之戰?此處極少人類定居,反而是一些奇獸經常出沒於此。由於人煙稀少,此處無形中增添了幾分陰險寒森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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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意襲人的連綿魔山中,飛速地閃爍著兩個模糊的身影,正是李勢與何求二人。距離與魔靈交戰到現在已經有十天了,二人養傷後就一邊趕路一邊修養,而二人的傷勢也已經完全恢復。

遇上李勢以來,何求就感覺是在做夢一般,不僅有人從死亡中救出了自己,並且還與魔界第一奇才一戰沒有落敗。這些都不是他以往所能夠想象的事情,憑著這些經歷,他也成為了魔界的焦點人物。但也是這些,使得他成為了魔界通緝的物件。任何一個修真者都有著勇往直前的進取之心,何求也沒有絲毫的畏懼。

見過李勢與魔靈的戰鬥,何求才第一次領略到了強悍的力量以及恐怖的天資。這些或許是他一生都無法觸及的巔峰,除了崇拜就是感慨。看著李勢挺拔的身影,何求眼中流露出幾分敬佩,愣了一下問道:“李勢,你究竟修煉了多長時間?”

趕路中,李勢一邊探測魔界的風土人情,一邊回憶自己經歷的往事。

聽到何求這突然的一問,李勢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不答反問道:“你認為我修煉了多長時間?”

何求微微低頭,掃過下面的群山,答道:“在魔界流傳著許多版本,有的說你修煉了數十年,有的說你天資恐怖僅僅修煉十六個年頭。十天前看到你和魔靈的一戰,你展現出來的超強實力以及以往打敗魔靈,我看你應該是只修煉了十六年。因為魔靈也才修煉三十多年,你的天資比他強。”

李勢微微一笑,不再言語,身體突然加速,一下子將何求甩在後方。何求反應過來時,已經是相隔數里之遠。猛然一加速,何求也展開了全部的實力,許久之後追上了李勢,追問道:“你為什麼不回答?”

李勢大笑一聲:“若想成為高手,就要保持一顆平淡如水的心,不為外界所干擾。你想得太多了!”

何求苦笑一聲,想不到李勢竟然這樣回答。

二人朝著前方曲折輾轉而去,不再言語……

李勢突然慢了下來,何求也跟隨其後,傳音道:“怎麼,有情況?”李勢傳音道:“你說的暗影機構應該就是距離此處不遠,他們在前方佈下了許多哨兵。”

聞言,何求暗自心涼了一下。

這個暗影機構果然不是等閒之輩,若是貿然前進,必定會賠了夫人又折兵。

二人悄然進入其中,經歷了不少關卡,並沒有驚動守衛的士兵,來到一座小城般的地方。只見城牆上掛著一面黑色的月影旗幟,這便是暗影的含義吧。十丈高的城牆上挺立著數千士兵,個個精氣飽滿,眼神凌厲彷彿風刀一般,顯然他們就是強盜一般的行徑了。

隱藏在山峰內陷的一處隱秘之地,李勢瞬間展開了靈魂領域。

頓時無數微不可察的魂絲,如同光線般瞬間灑向四方,進入小城之內。頃刻之間,李勢就察覺到了這小城之內有許多隔絕靈魂領域的陣法。感覺到這些陣法的龐大以及精妙,李勢暗道暗影的確不簡單。

幾經波折,李勢還是破解了這些封印,逐漸朝著中心探測而進。

壓抑已久的靈魂領域瞬間被釋放開來,如同滔滔江水般瞬間湧向四方。同時李勢心底也謹慎了不少,若是裡面有什麼高手的話,自己這般探測是很快會引起察覺的。就在李勢想要收斂魂絲之時,忽然感應到一處地方很是怪異。

遠處的一個地下室裡面似乎有著許許多多混亂不堪的魂絲傳出來,似乎想要向外界散佈什麼訊息。

可這些魂絲很無奈地被外面的陣法封鎖住了,並沒有傳到外面去。數十道不同的魂絲鍥而不捨地朝著陣法攻擊而去,似乎要向上天展示它們堅定不移的決心。感受著這些魂絲的執著,李勢意識到了一些事情。

難道何求的妻子就在其中?

應該說暗影不僅僅是威脅何求一個人,它們同時抓了很多人在為自己奪取寶劍。

李勢頓時也發出魂絲,瞬間與那數十股混亂的魂絲交織在一起,用靈魂領域問話道:“何靜在這裡嗎?”頓時,地下陰暗的室內變得沸騰了起來,這麼久以來沒有人理會過她們發出的魂絲。想不到今天竟然有人回應了。

雖然她們一直沒有放棄,但那也僅僅是自我安慰,算是盡了努力沒有向命運低頭罷了。如今真的有人回應了,隨即她們又緊張起來,這會不會是暗影機構在試探她們?若是真的有人前來搭救自己,又會是誰呢?裡面全是女子,究竟誰的男人如此厲害,闖到裡面來了呢?

瞬間,室內變得沉默。大家都在想這個問題,一個角落處,一位漂亮女子臉色焦急,時而緊張、時而擔憂。

這是何求嗎?她在心裡暗自想到。可是何求的聲音不是這般啊?雖然這是靈魂傳話,但與實際說的話是一樣的才對呀!敏銳的女子瞬間感覺到不同尋常,故而變得猶豫不決起來。

隨後,有人問道:“何靜,他是在叫你嗎?”

牆角的女子忽然愣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又飛速地搖搖頭,神色有些不安。被關了這麼久,她們有些不耐煩了,有人急躁問道:“恩人,你能給個明確點的答覆嗎?若是他救了我們,大家都感謝你。”

牆角的女子微微動了一下腳跟,咬了咬牙道:“應該是在叫我,但他不是我的男人,所以不確定。”又有人急切道:“那你趕緊搭話啊,看看是不是你男人請來的救兵?”

此時,那女子也焦急了,輕輕跺了一跺腳道:“我,我不會靈魂傳話啊!”隨後,一女子綠色的眼中瞬間魔芒閃爍,靈魂傳話道:“何靜的確在此,只是你是誰呢?說不定她並不認識你!”

控制著靈魂領域,李勢調笑般道:“若是她認識我才怪了!”

瞬間,室內的眾女微微有些興奮。

這些情形都清晰地落入李勢視野之內,同時李勢也知道了角落的何靜。

故而用靈魂領域連線上何靜的靈魂領域,道:“我知道你可以用靈魂領域傳話,你只是擔心何求而已。放心吧,他也來了!你不必說什麼,我說的這些,只有你能聽到。”然後對眾人說了一句:“你們靜靜地呆著就行了,會有人來解救你們!”

話落,李勢撤出了靈魂領域。

頓時覺得穿越的陣法猛然一變,神色大駭,瞬間撤出了靈魂領域。城外隱秘之處,李勢對何求說到:“已經找到何靜的下落了,裡面有六十七名女子,她們都是相同的遭遇。她們在距離城中心二十裡的一處地下室裡面,正等待著救援。”

何求突然一激動,抓著李勢的肩膀,急切道:“那何靜她現在還好嗎?我們要何時才能解救她,要怎樣解救?”

李勢神情有些凝重,沉聲道:“就在與她們交流之時,我感覺到了外面的封印突然改變,就迅速撤了出來,不知是否被發覺了。”

聞言,何求那激動的情緒瞬間冷卻了下來。

思索了一下,何求歉然道:“不好意思,剛才我太魯莽了。這個暗影機構應該很不簡單,再怎麼說也是存在了近千年的歷史,裡面的高手絕對實力強橫。你一而再地幫我,實在很感激了,這一次的行動就由你全盤籌劃。”

李勢淡然一笑道:“客氣了,這也是我魔界之行的一部分。至於暗影的高手,必然不簡單。但是只要計劃周密,我們還是有很大把握的。這一次,就讓我們真正與魔界力量幹上一次吧!”豪氣軒然中流露出幾分期待,還有幾分自信,這便是李勢。

即便孤身一人來到魔界,也是一種俯視的姿態!

何求看了看李勢這意氣風發的樣子,笑道:“與魔界交戰這麼多年,你還沒有吃過一次虧吧!”

李勢望著前方魔氣繚繞的群山,朗聲道:“以往的確與魔界人士交戰多次,但這一次才是我主動宣戰。哈哈,我將會不同以往,魔界也將會不同以往!”

話雖如此,李勢心底卻是有些沉重。

他感覺到這暗影的佈局以及陣法都非常不簡單,若是強闖不僅會引起動靜,並且也不能救出裡面之人。如何才能成功解救何靜,這才是重中之重。又探測了許久,李勢得出一個結論,暗影不是可以硬闖的。

以他的修為,想要破開此處重重陣法,這的確可以辦到,但若是引來了強敵,就難以應付了,更談不上解救人質。如此,便不能硬闖暗影。之前的法陣突變,令得李勢有些沉重,這是陣法本身的緣故,還是另有原因?若是被暗影的人察覺了,那就糟糕了。

原本以為救人只是舉手之勞,此刻才發覺其中困難重重。

話說回來,若是如此輕易就可以讓他闖一番,那暗影豈不是浪得虛名?如今只有兩條路可走,其一就是自己一人悄無聲息地闖進裡面,將人質解救出來;其二是與何求一起帶著寶刀進去要人,然後全身而退。

第一條路風險要小,只是難度極高;第二條路免不了一場大戰,到時若是暗影傾力而戰,他們幾人還能夠成功逃離?

李勢沒有過多去思考這些問題,接著繼續探測暗影的陣法,看它是否還會出現什麼突變。若是有,那說明自己還沒有引起對方的察覺。若是沒有,那麼第一條路幾乎就行不通。

李勢再一次施展靈魂領域,謹慎地探測著暗影眾多陣法的情況。

何求在一邊慢慢運功修煉,這些探測的事宜他幫不上忙,只好抓緊時間修煉。得罪了魔界,他往後將會步步艱辛。如今他也成為了魔界通緝的物件,被掛上叛徒的罪名。在這個世界上,沒有過人的實力就要處處受捱打,他深有體會。

暗影裡面,是一座大大的城市。其內也生活著許許多多的人,他們一般不準出去,所需的物品皆由一些商人提供。每天都有少量的隊伍拉著滿滿的貨物進城出城,而城門口的看守還不算嚴實,主要就是為了商人的進進出出。

奇怪的是,城市裡面的人也可以安居樂業,並沒有感覺失去了自由。時不時看見一些暗影士兵,他們在街道上巡邏,與市民並沒有什麼衝突,倒像是在維持治安。裡面的人也沒什麼特別之處,都是修煉和吃喝。

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李勢發現城內之人似乎很享受這種平淡的生活。

只是感覺他們有點不一樣,若是真的渴望平淡生活,為何又如此勤於修煉?忽然一個念頭出現在腦海,難道他們都是受到追殺然後逃到暗影尋求庇護?不然又怎麼會不嚮往自由?只有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他們才會安然地生活在一座城市裡面。

很快,李勢便發現了暗影的這一特點。

原來它佔據了一座大城市,這裡就是他們的根基。物以類聚,那些受到仇人報復的作惡之人逐漸往城裡匯聚,就形成了這裡的市民。修為高的可以加入暗影機構,從而有強大的庇護;修為淺的就成為普通市民,安居樂業。

正是這種作惡之人源源不斷地來到此處,為暗影機構提供了眾多後繼力量,才使得它存在了近千年依舊巍然聳立。即便是李勢一人獨闖暗影,結果也會九死一生,若要救人就更加是無稽之談了。感覺到一股沉悶的壓力逐漸襲來,李勢突然激起了一陣洶湧。

或許人是需要外界危險的環境,才能保持一顆永不停歇的心,才能勇往直前。就像長江之水,需要巨石阻礙才能激起美妙的浪花,需要懸崖的落差才能奔騰出一道道懸空瀑布。

天地萬物都是如此,總需要一股阻礙力量,才能激發出更澎湃的鬥志。

思緒百變,李勢很快便確定了一個方案。立刻撤出靈魂領域,李勢與何求秘密交談起來。看了看前方森嚴的城市,李勢道:“我等下進去裡面,到時候地下室會出現空洞,你抓緊時機進去救人。”

何求微微點頭道:“你想調虎離山?若是把動靜鬧大了,還能逃離嗎?暗影的高手不僅修為高絕,並且數量極多,這樣風險極大。”

李勢漆黑的眼眸不置可否地轉了兩下,堅決道:“修真者,有那個不危險?修為到達了飛昇境界後,生命極為漫長,幾乎可以永生不死,為何他們還是一個一個地死去?有哪個修真者不是死於戰鬥?這個世界太危險,即便是躲在洞中,也會隨時有強大的對手來訪。況且,要留下我,他們還沒這個本事。”

聞言,何求浮現出一絲感動。

雖然李勢說的很有道理,但無端端為了他而去闖暗影,這份友情就難以報答。何求輕輕轉身準備說些什麼,李勢卻拉住了他,問道:“那把寶劍呢?”何求這才意識到李勢所說的“到時候地下室會出現空洞”,原來他是要用寶刀去引開所有的守護之人。

沉重地伸出右手,白光一閃,手中忽然出現一把月光般的寶刀。

何求拿著寶刀,卻有如千鈞之重,緩緩遞給李勢,沉聲道:“你要小心!”

這一刻,二人的情義忽然向前跨了一步。對於李勢而言,這的確是他魔界之行的一個歷練,至於危險他考慮過,要逃脫不是問題。對何求而言,李勢三番四次地挽救了自己,他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何求頓時一陣欣喜,面露笑意道:“魔界惹上你這樣一個人,或許是魔界的不幸。”

聞言,李勢輕笑不語,魔界是何等強大啊,結局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