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風存心用老爺爺的名頭嚇一嚇那個姓錢的,當然還有一個目的, 像老爺爺這種高手, 如果有人唸到他的名字,他就會心生感應, 然後找到這個人。
不信何水真的不管他。
事實上他猜的沒錯。
遙遙北海深處, 外人見不得的地方,憑空出現一座龍宮, 宮內大擺宴席,主人在宴請貴客,可惜那貴客卻心不在焉, 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酒水。
“何道友有心事?”主人終於看不下去, 替在場所有人問了一句。
“沒有。”何水搖搖頭, 並沒有說實話。
“說起來, 何道友這次過來有什麼事?”那主人龍袍龍角, 是北海龍宮之主, 也就是杜風的爺爺。
“沒什麼事。”何水慢慢道,“回丈母孃家而已。”
噗!
龍王一口酒水差點噴出,“道友為什麼這麼說?”
“龍王還不明白嗎?”老爺爺簡單直接, “我是來提親的。”
龍王吃了一驚,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道友看中了我哪個孫女?”
他往下面看,這場宴席很大, 基本所有兒孫孫女都到場了,可見他對何水的重視,如果真的看中了某個孫女,也是他孫女的福氣。
畢竟何水的修為,連他都看不透,可以稱為前輩,而且面容保持年輕俊俏,小姑娘什麼的最喜歡了,本來這場宴席也是存著這樣的心思,所以孫女們一個比一個打扮的好看,嘴巴也甜,說的何水舒心了大把大把的好東西賞下來。
平時老爺爺摳的跟什麼似的,一塊錢也要掰成兩瓣花,現在好東西送出去眼都不眨一下。
“不。”何水搖搖頭,“我看中了你孫子。”
譁——
底下瞬間亂成一鍋粥,龍王的幾個孫子,只要還沒娶老婆的同時都有一股危機感。
龍王的大孫子站起來,“父王,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點事。”
龍王的二孫子也趕緊站起來,“父王,大使館找我有點事,我也去了。”
龍王的三孫子跟著站起來,“我去幫幫二哥。”
其餘的龍孫們也一窩蜂散開,就像綿羊見了老虎,撒腿跑的比兔子還快,諾大的宴席瞬間只剩下已經娶過媳婦並且還很擔心的老頭子,和濃妝豔抹的龍女們。
龍王氣急敗壞,“這群不肖子孫,就算何道友真的想娶你們,也是你們的福氣。”他望向何水,略有些猶豫的開口,“何道友,你看……”
“不要緊。”何水淡定飲水,“我看中的也不是他們,是你最小的兒子杜風。”
“嗯?”龍王皺起眉頭,顯然已經忘記了自己什麼時候還有個兒子叫杜風?
何水主動提醒他,“杜風的父親叫杜琅。”
“杜琅?”龍王的眉頭皺的更緊,他倒有個兒子叫龍琅什麼時候改姓了杜?
龍王正打算解釋,何水突然抬手,“等我處理一件小事,咱們在繼續談。”
他晃晃酒杯,裡面的畫面一變,像一滴水掉了進去,激起無數盪漾。
何水穩坐宴席,一雙眼眸卻像穿過了無數障礙與時空,準確的到達杜風頭頂,不過掩了氣息,藏在雲層裡,杜風不知道而已。
他不知道,襲擊他的姓錢的卻知道,他到底經驗豐富,出手又狠辣,不是杜風這種菜鳥能比的。
雖然杜風也有優勢,倆人是同階,但是他底蘊深厚,氣息綿長,結的是一等一的築基道根,遠不是姓錢的能比的。
但是他很少跟人鬥法,就算鬥也是止步於切磋,最多打的鼻青臉腫,手下有分寸,但是姓錢的不一樣,明顯想要他命,招招找他的要害。
杜風也有機會,畢竟他手裡拿的,身上帶的每一個都是至寶,但是每次到達最後關頭都會止步,下不去手。
雖然曾經看過胡杏殺人,還幫了她一把,但是人家已經在心裡過了無數遍,看了無數本相關的書,早就做好了準備。
杜風這是第一次,也曾經想過制敵的場面,但是絕對不是致命的殺招。
讓他殺人還有點恐懼。
想想一個活生生的人會在他手底下死去,鮮血噴湧,血紅的眼睛瞪著他……
杜風搖搖頭,趕走心中多餘的念頭,虛空站立,掐起一道道法決。
逍遙傘飄在空中,木劍斬開無數雲層,尋找躲在其中的蹤跡。
那個姓錢的也不跟他正面對抗,基本虛無縹緲的遊走,一會兒出現在這個地方,一會兒出現在那個地方,偷襲了一劍之後又突然消失,然後再偷襲。
杜風掐訣的時候逍遙傘的防禦會弱上幾成,因為器靈跑了,他要自己驅使,不能像木劍一樣,讓它自己鎖定敵人。
只要敵人一露氣息,立馬回身斬去,也因為有他,所以杜風才沒有受多重的傷。
他掐訣防禦會變弱已經被對方看破,逼著他掐訣,然後偷襲。
“死胖子,有種出來光明正大的打!”杜風叫罵,當然目的是為了逼那個王八蛋出來,背後偷襲啥的實在hold不住。
那胖子也不管,只是瞧準了機會再來一下,來來回回偷襲了杜風百來下,也有一些擊中了他,已經流出鮮血。
雖然是小傷,不過看起來倒是挺慘,衣服都破了,有些傷口再深一點就會露出白骨。
杜風也不管,叉腰繼續罵,日啊,草啊,罵的可難聽了,就是個聖人也聽不下去,更何況是心高氣傲的修士。
背後的雲層中突然多出一絲涼意,杜風驟然回頭,砰的一掌打向一道黑影。
木劍隨之而來,乘勝追擊,杜風腳踏自創腳步抹油法,竄的飛快,那胖子本身就沒有他靈活,也沒有他修為高,就是看中了他身寶貝,外加沒啥禦敵經驗,手也不狠,每次劍到關鍵時刻都會變成扭轉,根本不敢殺人。
那胖子只是試圖抵擋了一下,擋不住乾脆放棄,直直向杜風衝來,因為他知道杜風的劍離他致命處時一定會放棄,他焉定杜風不敢殺人,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向杜風衝來。
但是這次他失算了,人衝了兩下突然愣住,胸口傳來巨痛,鮮血噴湧而去,濺起高高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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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似乎還有點不敢置信,眼睛瞪的老大,“怎麼敢……”
“敢殺你是嗎?”杜風自動提他回答,“還要謝謝你。”
是他讓杜風懂得這個世界有多殘忍,你越是退讓,越成了他的□□,你下不去手殺他,他卻能下得了手殺你。
“我只想打暈你,你卻招招要我的命。”好幾次差點嗝屁,還有好幾次差點缺胳膊斷腿,身上也掛了彩,很疼很疼。
“我怕疼,也怕死,更怕缺胳膊掉腿……”杜風目光憂傷,“所以只能讓你疼,讓你死,讓你缺胳膊掉腿了。”
他說著說著難過起來,“我踏馬只是普通人,殺個雞都會手抖,你踏馬還逼我殺人,死了也是活該。”
“不殺你我就得死啊。”
“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我也不想啊。”
正因為他不想,所以才要藉助胖子的手,讓他必須這麼想。
身上每挨的一刀,都在提醒他這個世界其實很危險,尤其是修士之間,因為有了本事,所以心高氣傲,因為修煉資源太少,所以只能靠搶。
杜風有老爺爺作為後盾,還修煉了這麼長時間,十幾個分-身一起修煉,還修煉了五年才築基,雖然有牢牢打底的想法,但是也跟這個世界誘惑太多,靈氣太少有關,在外面的每一天基本都無法修煉,因為沒有靈氣。
為了修煉只能依靠靈石,靈氣又貴,普通的築基修士幫人幹著幹那一個月才幾塊上品靈石,連杜風一天的用量都沒有,也因此他們才會冒險爭搶,奪一份仙機。
杜風知道自己落了後,跟不上那個心理,以後特定吃虧,所以乾脆逼一逼自己。
你殺我也殺,你下得了手我也要下得了手。
姓錢的就是最好的磨刀石,別人磨的是手下的劍,他磨的是心理,從一個普通人轉換成修士。
不這麼做以後怎麼跟人家爭鋒?怎麼跟老爺爺站在一個角度看世界?
他一想狠下心來,做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別哭了,翻翻看那家夥身上有沒有好東西?”木劍挑著姓錢的屍體,才沒讓他掉下去。
“嗯?”杜風表情一愣,“還有好東西?”
“廢話,他既然敢搶你的,說明也搶過別人的,身上肯定有不少好東西。”木劍身為過來人,簡單明瞭的給他解釋。
“是哦。”這傢伙肯定搶過不少人。
杜風瞬間忘了悲傷,喜滋滋的去翻姓錢的儲存袋。
一般人都帶著儲存袋,像錢包一樣,裝著錢,這種儲存袋會比儲存戒指啊,儲存腰帶啊,儲存項鍊便宜。
他手腳麻利,就像做了無數次一樣,臉上還掛著淚水,然後笑的無比燦爛,就像兩種極端,一邊悲傷一邊開心,形成鮮明對比。
“真的有好東西哎。”
木劍變大,寬度有一個床左右,姓錢的被他扔在一邊,他自己坐在木劍上,開啟儲存袋倒在木劍上。
儲存戒指裡的東西不少,有衣服也有鞋子,更多的是靈石和丹藥。
“臥槽,這傢伙比我還有錢!”
各種各樣的丹藥和靈石堆了一堆,嚇了杜風一跳,不過細看發現沒有他的品階高,一百個抵他一兩個而已。
“還好還好。”杜風受傷的小心靈看到這麼多的東西瞬間撫平,笑的見牙不見眼。
“難怪大家都喜歡打劫呢,原來這麼快錢就到手了。”他仔細琢磨了一下,“打劫好像不難,要不我也去吧?”
於是這一路上多了一個打劫的小賊,小賊也聰明,先扮成肥羊,勾引人家,等人家上鉤了立馬翻臉不認人,打劫的只剩下一條短褲。
然後留下一張紙條,“何水打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