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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鑲藍旗佐領

  槍聲響過,葉果應聲而倒。近距離被米涅步槍射擊的滋味不好受,葉果覺得好像自己在一個刮著大風的盛夏,猛然推開了空調間的門,被外面悶熱的狂風狠狠的吹了下腦門。**辣的難受,而且推著自己向後退。後腦重重的磕在了地上,葉果覺得很疲憊,四肢也失去了大腦的控制,不過好似伸懶腰一樣身上酸酸的,還有些舒服。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看著陰沉的天空,平凡的一生,不停的在葉果的腦海裡閃過。不過美好的畫面不多,上學時被同學欺負,父親因為自己成績不好而暴怒,開始工作時被領導刁難,看守所裡被剛子*,這些畫面讓葉果的心裡充滿了不甘和憤恨。不過也有小時候爸爸媽媽在辛苦的工作中,給自己帶好吃的,帶自己出去玩,和黃臉婆老婆一起沒心沒肺的窮玩傻笑,大學時和朋友們一起打遊戲的快意恩仇,這些又讓葉果不捨得閉上雙眼。最後病床上妻子離去時的身影,又讓葉果有一些釋然。“都放下吧!我來陪你!”

  “主子!”又是一大喊,比剛才更加撕心裂肺,好像被人宰了親爹一樣的怒吼。

  “我怎麼還沒死!”躺在地上的葉果,有些好奇。感覺已經躺了一會了,還有意識。葉果一瞬間想到了靈魂出竅,可以站起來有上帝視角了嗎?

  想站起來的葉果,沒有漂浮,而是先感覺到了自己的右手,依然握著刀的右手。葉果的上半身可以說是從地上彈起來的,死裡逃生的感覺真好。

  “哈哈哈!我操,沒打著!哈哈哈!”坐在地上的葉果,哈哈大笑。

  瞌睡蟲正在快速的給步槍裝彈,而且眼睛觀望著遠處,似乎在準備迎戰新的敵人。已經躺屍的葉果,突然從地上坐了起來,還大笑不止,也嚇了他一跳。不過瞌睡蟲還算鎮定,快速的用通條壓實了彈丸,再次把槍口對準了葉果。

  如果對方是警察。面對槍口,葉果估計會跪地叩頭。然後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哀求對方放過自己。但對方並不代表絕對的權威,刀在手的葉果,按照東北虎的天性選擇了拼命。

  四米的距離,19世紀的步槍對於雁翎刀沒有絕對的優勢。葉果瘋一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掄著雁翎刀衝向了瞌睡蟲。而且儘量將姿勢放低,也把攻擊的目標放在了瞌睡蟲的下盤和腰部。以便於在瞌睡蟲再次射擊的時候,做出規避的動作。

  葉果衝近的時候,瞌睡蟲再一次扣下了扳機。見瞌睡蟲扣下扳機的葉果,快速的向左側身,同時也閉上了眼睛,等待這次賭博的結果。

  不過足足兩三次呼吸的時間,槍聲卻沒有響起。適才瞌睡蟲扣下扳機的時候,兩個人的身形都停了一下,沒有等到槍聲的兩人同時看向了瞌睡蟲手中的槍。

  瞌睡蟲是一個在戰場上沉著的老兵,但是其實他不怎麼會用槍。能得到珍貴的洋槍,只是因為他老兵的身份,和戰場上沉著的表現。第一槍沒能擊中葉果,也是因為他不熟悉自己的武器,同時有扣扳機時閉眼的不良習慣。扣扳機時閉眼和黑火藥步槍巨大的後坐力,足以讓抵近射擊的子彈,飛向遙遠的天際。

  疑惑洋槍失靈的瞌睡蟲給了葉果足夠的空當,衝到近前的葉果,左手格開了槍口,右手的雁翎刀狠狠的斬向了瞌睡蟲的脖子。血光迸現,大好頭顱滾落塵埃。瞌睡蟲的頸血噴的很高,然後死屍直挺挺的倒下。

  葉果順勢,搶過了死屍手裡的步槍。瞌睡蟲的血染紅了葉果的右臂,讓葉果又很想吐,不過恩菲爾德1853能很好的分散一個武器狂人的注意力。熟悉各類槍械的葉果,很容易的找到了第二次死裡逃生的原因。步槍上沒有火帽,擊錘附件卻散著一些火藥。

  瞌睡蟲可能以前就是一個火槍兵,不過在很長的時間裡,他的武器是燧發槍。燧發槍需要在簧片附近放少許火藥,利用燧石發火,點燃發射。但恩菲爾德是正經的擊發槍,沒有陰陽機,而是擊錘直接錘擊火帽發火。注意力不太集中的瞌睡蟲,慌亂中將擊發槍當成了燧發槍使用,沒有安裝火帽,而是傾倒了些許火藥,所以步槍才沒能擊發。

  誠實的說,無論是農具兵團、獅子王還是瞌睡蟲,其實他們的死多少都有些意外的成分。葉果屬於僥倖,僥倖再僥倖,才保住了小命,這六個人沒有一個死的不冤枉。想到冤枉葉果開始同情他們,因為葉果覺得自己也很冤枉,人總是容易產生同病相憐的感覺。

  想到剛才的喊聲,葉果知道還有敵人在附近,正準備收集了瞌睡蟲爆下來的裝備,開始新的征程。

  “主子,奴才可找到你了!”隨著一聲喜悅的歡呼,一雙有力的臂膀,從後面死死的抱住了葉果的腰。

  有了和獅子王對決的經驗,葉果很容易的就推斷出,如果身後的人給自己一個抱摔,自己可能的死亡方式。同時如果來人直接從後面來一刀的話,自己可就直接去世了。

  恐懼的極點就是憤怒,暴怒的葉果,同時使出了柔道和馬伽術的技法。左手壓住對方肘關節,轉腰發力將對方扭向身前。右手無法倒轉刀刃,就用刀柄磕向對方頭部。

  身後的人毫無防備,被葉果左手一帶身體傾斜,臉上直愣愣的挨了一下。葉果的刀柄沒有擊中太陽穴,卻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臉頰上,幾乎撞掉了他的牙。

  葉果趁他向外倒開,掄刀就砍。卻被另外一雙手接住了手腕,同時又有兩人拉住了左手抱住了腰,死命的將葉果拉開,按在地上。

  被這麼多人按在地上,葉果幾乎想喊一聲:“我命休矣!”為了求生,只能不住的掙扎,可是幾隻大手按得死死的,想動一下都難。急得發狂的葉果,張嘴就咬向夠得著的地方,但都被人躲開了。值得慶幸的是,沒有換回來幾個耳光。無力掙扎,無力抗拒的感覺,讓葉果想哭,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離譜的念頭:“強姦是不是就這樣,最大的痛苦源自無力反抗的悲哀。”

  挨了一下的人,身材不高,年紀也不大,捂著臉很是關切的問道:“這是怎麼了,連我都要殺?”

  “好樣的,一人殺了六個賊人,也算給大老爺報了仇了!”一個高個紅臉的大漢,簡單看了一下衚衕周邊的情況讚歎道。

  “別光按著啊!搶刀啊!五爺這是以一敵六,殺脫力了。”紅臉大漢指揮這按著葉果的幾個人。

  幾個人手法也算老道,一翻腕便奪了葉果的雁翎刀。依舊死死的將葉果按在地上,不過並沒有傷害葉果,而且不斷的在耳邊安慰葉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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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爺,鬆勁,鬆勁。沒事啦!沒事啦!都好啦!靜靜……”

  “喲!五爺腰上傷了,裹一下,裹一下!”

  葉果發現這些人顯然沒有傷害自己的意圖,而且還烏鴉吵架一樣,你一嘴我一嘴的安慰自己。雖然與胡鬧無異,但也在七手八腳的幫自己處理傷口。不太理解五爺這個稱謂,但最關鍵的是,這些人雖然有著很奇怪的口音,但他們說的是普通話。

  安全問題沒了隱患,葉果自然沒了在幾個大漢身下掙扎的興趣。放棄了反抗,同時放鬆了身體。

  “我好了,你們鬆開我吧!”

  見葉果已經徹底放鬆了,同時語氣平和,幾個人緩緩的放開了葉果。

  坐在地上,簡單活動活動被幾個人按的生疼的胳膊。扯開他們胡亂包紮在自己腰上的髒布,看了看獅子王給自己留下的傷口。葉果開始打量起這些叫自己五爺的傢伙。

  他們一行足有三十多人,堪稱人多勢眾。穿著雖然比農具兵團好的多,但現代人看來,還是非常奇怪。紅臉大漢等幾個人,穿著類似綿甲一類的盔甲,不過窩窩囊囊難看之極。其他的僅是布衣,不過明顯是清兵的號服,圓圈中心都寫著兵字。但這衣服穿在他們身上卻好像偷來的一樣,過分的肥大了些。幾個帶著清兵特有的像斗笠一樣的大帽,沒帶帽子的都是一條大辮子,不同的僅僅是腦門的頭髮茬而已。

  “主子,您怎麼樣了!”之前挨了一下的小夥子關切的問道。

  “你們是誰,這是哪裡?”葉果沒理會他的關切,問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主子,奴才是福全啊!您怎麼連奴才都不認識了?”自稱福全的小夥子一臉焦急。

  “我操,洋槍傷著頭了,別是離魂症。”紅臉大漢扳著葉果的頭,仔細看了下葉果的頭頂,還用手指按了按。

  葉果被他按的很痛,火辣辣的明顯是開放性傷口。自己也伸手摸了摸,頭頂的確破了一條,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被瞌睡蟲打的。

  “啊!這可怎麼辦啊!主子和大爺四爺全遭了難,五爺再出了事可怎麼辦啊!”福全急的哭了起來。

  “別哭了!嚎喪不是這時候,回答我的問題!”葉果對於穿越有了越來越強的預感,讓他很煩躁,直接呵斥福全。

  “嗻!主子您問!”福全恭謹的向葉果打千行禮,垂手聽命。

  “先就當我離魂症了,給我把現在的況說清楚。第一,你們是誰?第二,我是誰?第三,這是哪?”葉果盡力讓自己冷靜,讓自己的問題有條理一些。紅臉大漢幾個人,見葉果如此冷靜,還沒亂了方寸,都有些驚異。

  “回主子的話,奴才是您家生子的奴才福全,這幾位爺都是您佐領下的旗丁。您是……”福全回答的簡明又不失禮數,讓葉果很快明白了自己的情況。

  穿越了!還是魂穿!看守所裡的葉果現在如何,已經不得而知。目前葉果靈魂佔據了一具年輕的身體,而且有著和葉果相似的名字,葉赫那拉果興阿。今年只有14歲,在家行五,還有兩個弟弟。他的父親葉赫那拉惠揚,是清朝固安駐防八旗鑲藍旗下的一名佐領。這次是隨軍出征,進剿江南亂匪。因為如果立功可以拿到更多的世職封賞,除了兩個太小的和夭折的二兒子,惠揚帶著剩下的全部四個兒子。本以為是到江南出趟差,賺點功勞。沒想到卻遇到了惡仗,第一仗就沒了三兒子噶爾漢。還殘留著一些祖輩勇武的惠揚,發了瘋似的攻擊亂匪,想為兒子報仇。不料昨夜被亂匪襲營,惠揚和大兒子四兒子全部戰死。隊伍也被衝散了。能主事的幾個人,收攏敗兵的時候發現,惠揚身邊最小的兒子果興阿沒了。大家不想丟了老佐領剩下的這點血脈,便分散了人手出來尋找果興阿。剛好路過此地,見人拼殺就過來檢視,找到了果興阿。至於果興阿這邊是什麼情況就不得而知了。

  家生子福全給葉果介紹了主要的幾個人。福全是果興阿家的包衣,而且是家生子姓張。紅臉大漢是惠揚的助手驍騎校賽尚阿,剛才第一個接住葉果右手的高個是專達哈坦,抱腰的是阿克敦,拉左手的是委驍騎校豐升阿。另外還有喜壽和長祿兩個馬甲。

  “真的穿越了啊!也好,不用坐牢了!媽媽知道一定會開心的,可惜不能孝順你和爸爸了!”葉果喃喃道。

  穿越已成事實,葉果沒什麼不能接受的,總比坐牢強。可具體穿越到什麼時候,可就有的研究了。佐領的兒子,應該也是個官吧!如果是清初,自己剩下的大好時光,可要泡在茶館裡聽相聲了。可別是晚清啊!洋鬼子一來,可就不好玩了。

  “今年是哪一年?”葉果急於知道年份。

  “五爺,今年是咸豐九年。”紅臉大漢賽尚阿也關切的看著葉果。

  咸豐具體混了多少年,葉果記不清了!可能是十年到十二三年之間吧!不過那年都沒關係,咸豐爺留給後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有個老婆叫慈禧。喪權辱國基本就可以概括大清剩下的這幾十年了。

  “在家不行善,出門大雨灌啊!穿越都趕不上好時候啊!”葉果有心給自己來一槍,重新再穿一次,換個好時候,可還還怕沒有那麼好的命了。

  “這是哪裡?”葉果要搞清楚時間、地點、人物三要素。

  “誰他媽知道是哪?調咱們八旗爺們南下,咱爺們就跟著走。可現在都給長毛打亂了,就咱們一個佐領單練了!不認識道啊!誰知道這荒村是哪?反正是南邊。”哈坦很粗魯,不過看著葉果的眼神,讓葉果覺得暖暖的。

  葉果簡單弄清了目前自己劇本的三要素。時間:咸豐九年夏天。地點:江南荒村。人物:清軍陣亡佐領的五兒子果興阿。

  至於敵人,葉果也基本推斷了出來。咸豐年間江南的亂匪,外號還叫長毛的,只有天平天國一家,別無分號。陷入太平天國的汪洋大海中,自己的這二十多人,除了危險就是危險了。下面第一步,還是先溜吧!

  想明白了的葉果,也不想再廢話了,一群粗得不能再粗的旗人也問不出什麼了。解開自己的長袍,看看裡子還算乾淨,向福全要過雁翎刀來,便割了兩條下來。

  “有酒嗎?”眾人見葉果拆開了大家給他裹的傷,又割衣服又要酒的,都懷疑他還沒好利索。

  福全將酒遞給葉果,葉果先是仔細的洗了洗手,然後開始清洗傷口。眾人見葉果要了酒不喝,卻洗手洗傷口都準備再按他一次了。好在賽尚阿幾位老行伍多少知道,用酒洗傷口有好處,眾人才沒有亂來。

  洗好了腹部傷口,又用衣服裡子裹好了。葉果將雁翎刀遞給福全道:“來,把我頭髮都剃了。”

  “啊!主子,剃頭髮,這是怎麼話說的啊!”福全有些驚慌。

  葉果知道古代人對於頭髮鬍鬚有些執著,可是這大辮子對於葉果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槍彈的鉛子有毒,不把頭髮剃了,怎麼洗的乾淨。”葉果勉強找個藉口,忽悠大家。

  “五爺說的有理,福全快剃吧!”阿克敦比較明事理。

  “對、對,鉛子的毒可厲害!”喜壽和長祿也跟著附和。

  “那奴才得罪了!”福全又向葉果行了禮,沒用雁翎刀而是用他貼身的小刀,給葉果剃了頭髮。福全手藝一般,也沒有熱水,只能勉強給葉果去了辮子。頭上深深淺淺的還有幾道頭髮,好像美軍的莫辛甘頭型。又用酒給葉果清洗了傷口,才用衣服裡子簡單把葉果的頭包了起來。福全又小心翼翼的把果興阿的辮子貼身收好了。

  新鮮出爐的果興阿,不得不開始了自己的清朝旅程。

  果興阿也不知道賽尚阿具體姓什麼,也搞不清楚該怎麼稱呼。只得按著電視裡學來的樣子,向賽尚阿拱了拱手道:“塞大叔,我年紀小,大家又剛打了敗仗。一切就都仰仗您了。”

  眾人見果興阿能有這番說法,都含笑頻頻點頭。

  “五爺放心。”賽尚阿向果興阿打千回禮,臉上帶著笑,眼裡卻含著淚。

  阿克敦、哈坦幾個人也都是又哭又笑。

  “咱們亂了,長毛也亂了。這地方不能多呆,我方才去看了,前面有個大院子。五爺和大夥進去歇一宿,明天回去,佐領人多就沒事了。”一直沒說話的豐升阿道。

  “五爺,您看……”賽尚阿轉頭看著果興阿。

  “走吧!大夥為了找我,肯定累了。”果興阿道。

  眾人簡單收拾了一下,果興阿又特意交代福全把瞌睡蟲的槍和全部東西都帶上了。才由豐升阿帶路,一行悄悄的進了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