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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四章 豐升阿的麻煩

穿軍裝卻不用帶兵的豐升阿,素來是北滿州軍界最逍遙的人,地位甚至比果興阿還高。無論是喜歡擺資歷的畢雲濤,還是喜歡數功勞的博日圖,甚至是懟天懟地懟果興阿的譚紹光,都得對豐升阿客客氣氣的。原因也簡單,豐升阿不但管武器的研發與製造,還管分配。誰敢得罪他,立馬讓你換裝晚三年。

但是一直順風順水的豐升阿,最近也遇到了麻煩,到不是軍隊裡有想不開的找麻煩,而是兩個商人的口水官司。滿洲軍火現在行銷全世界,但是除了國營銷售之外,主要的銷售體系並沒有改變,還是以大彼得和馬三兩大軍火販子為主。兩大壟斷商販的經銷範圍,都是果興阿根據個人感覺定的,難免搞出一些麻煩來。

按照果興阿的劃分,歐州和北美區域歸大彼得,中國市場則歸馬三,亞洲的一些小國家以及滿洲民間市場,則由滿洲自己另外培養的一些小商販經營。這個套路執行了幾年都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馬三的聯合副食品商行開進南美以後問題就出來了。

聯合副食品商行雖然是以副食品生意為主,但是馬三畢竟是幹軍火的出身,當然要把自己的老本行一起帶過來。大彼得正在美國南北兩邊來回的打太極拳,自然就被馬三在中南美洲近水樓臺先得月了。開始大彼得也沒有太在意,美國這塊大蛋糕已經足夠他吃了,他也不在乎小小的蚊子腿。可是中南美洲的市場一開啟,大彼得就不幹了,巴西、智利、阿根廷這些國家的需求量太大了,馬三的訂單量一瞬間就超過了他。不甘心的大彼得,當即也打點好人馬,興沖沖的殺向了中南美洲,不過馬三早就打好了基礎,後知後覺的大彼得當然撈不到什麼。看著馬三大發橫財,大彼得可嫉妒的不行,當即向目前主管軍火的豐升阿提出了申訴,果興阿當初的承諾裡,歐美可都是他的地盤,馬三入侵南美明顯是越界行為。

接到投訴的豐升阿可就為難了,因為這事根本說不清楚,果興阿當初的承諾太過籠統,根本沒有做出明確的劃分。在果興阿的認識裡,所謂的全世界,也就是東亞、歐洲和北美洲,其他地方最多也就等於原料產地,根本沒有意義。所以他劃分軍火生意片區的時候,就是按照東亞和歐美來劃分的,現在引起衝突的中南美洲,在果興阿眼裡也就是個和非洲差不多的地方。但實際上南美強國林立,許多國家都遠超他們之前的歐洲宗主國,這些國家也正處於前裝槍的換代時期,軍火的需求量是十分巨大的。

豐升阿是中國人,馬三也是中國人,而大彼得卻是個意大利人,所以豐升阿難免會有些偏向馬三。對於爭端的處理,也就變成了不處理。豐升阿裁定中南美洲為之前未劃分區域,馬三和大彼得可以在當地自由競爭。大彼得自由競爭要是搞得贏馬三,他就不投訴了,所以他對豐升阿的裁決除了不滿就是不滿。大彼得本來以為只要他申訴了,豐升阿就算不把整個中南美洲市場劃給他,起碼也得和和稀泥,給他幾個國家意思一下。不成想申訴了一次,居然連毛都沒有撈到一根,實在是士可忍孰不可忍。

馬三霸佔了中南美洲,大彼得自認為是馬三搶了他的生意,這個仇可不能不報。中南美洲的混血兒童認黃種人,中國可有一大批特別認白種人的,大彼得轉手就把一批美國汰換下來的軍火賣給了清廷,算是對馬三入侵他的市場還以顏色。馬三雖然人在南美,但是他在關內的小弟可不少,馮子材的萃軍突然換上了一批美式軍火的事,馬三沒隔多久就知道了。用腳後跟想,馬三也知道這事是誰幹的,自認為是開拓了南美空白市場的他,可不能吃了這個啞巴虧。剛好美國境內的一些非政府組織有需求,馬三立馬便把一大批民用軍火送到了美國境內,他可是果興阿的真正嫡系,才不會慣著大彼得。

這下大彼得可是佔著理了,雖然他不知道馬三把那批民用軍火弄到哪裡去了,但是有一啪啦的證人可以證明,馬三就是往美國境內送軍火了。所以蒐集好了證人證言之後,大彼得理直氣壯的找到了豐升阿,要求豐升阿嚴懲馬三給自己一個公道,最好把中南美洲的軍火市場也劃給自己做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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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次豐升阿比上次還狠,連解釋都沒讓馬三解釋,直接判定大彼得投訴無效,給出的理由也讓大彼得根本無法接受。第一,豐升阿認為大彼得向大清朝廷出售軍火的行為是違規的,即便這些軍火不是滿洲生產的,但因為滿洲與朝廷之間有軍火專供協議,一樣視同大彼得違規。第二,馬三是向美國輸送了軍火,但是這些軍火屬於民用軍火,並不存在違規越界行為。

大彼得對於豐升阿的結論,只能不做任何評價,因為豐升阿完全就是胡說八道。馬三弄到美國的大左輪和槓桿式步槍,在北滿州屬實是民用槍械,但是如果放在美國絕對是軍用槍械,而且是很先進的軍用槍械,豐升阿這種雙重標準如果能糊弄過去,那麼有一樣東西,這個標準是解釋不了的。馬三不止往美國賣了槍彈,他還弄了數十門火炮過去,而且是比大彼得被授權銷售的阿姆斯特朗炮更加先進的進喜式火炮。有民用槍械,但沒有民用火炮吧!馬三連炮都賣了,豐升阿卻還說是民用裝備,這偏袒的可不是一點點。

豐升阿偏袒馬三,除了因為馬三和他有一樣發膚色外,還有兩個重要的原因。其一,馬三可不像大彼得只是軍火商人,人家也是為北滿州政府承擔了一定秘密任務的,其二便是這次馬三倒賣軍火的中間人很重要。馬三是往美國賣了軍火,但是這筆買賣可不是馬三自己找的,而是經人介紹的,這個中間人正是豐升阿的老熟人慕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