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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 教育意義

並不是所有穿著北滿州制服的人都是英明神武的,他們也都是普通人,比如李二黑面前的兩個年輕警察,這二位就迷糊的厲害。生怕交代籍貫會暴露自己,又不知編一個什麼樣的笑話好的李二黑,磕磕巴巴的只說出了“廣寧”兩個字,然後不等他繼續說,警察就已經搶先忽略了他的下半句,記下了籍貫廣寧。李二黑真該感謝漫天神佛,奉天剛好有一個叫廣寧的地方,而且也在遼西。

完成了登記之後,警察發給了李二黑和二嘎子臨時的身份證,並通知他們在十五天內去派出所拍照登記,辦理正式的身份證,然後這倆警察就迷迷糊糊的走了。一切就是這麼奇妙,兩個在奉天身犯不赦之罪的通緝重犯,在北滿州本土稀裡糊塗的有了正式身份,非常合法的改名換姓生活了下來。

奉天依舊在全省搜捕李二黑和二嘎子,但是黃地和王野卻在滿洲的根本重地海參崴當起了力工。張老闆也是剛剛富起來的一批人,大買賣沒他的份,去蒙古和外滿洲開拓,他也沒個勇氣,就在本土幹了一點配送的小活。張老闆的賣的東西不是什麼新發明,但還得算是是個新鮮玩意兒,畢竟中國在這個年代喝過汽水的人還不多。

乾隆年間英國人就發明了汽水,但是傳到中國可就是很晚之後的的事了,帶氣泡的糖水,味道也就是那麼回事,在廣東一帶不成為荷蘭水。北滿州的汽水,並不是舶來品,而是自主研發出來的,還是百項工程的早期專案之一,原因是大將軍果興阿想喝。果興阿研發出來的汽水,也就是北滿州高層偶爾飲用,味道也不怎麼樣,還是在糖水的範疇之內。直到北滿州貴族財團崛起,奢靡之風漸盛,這東西才被完善了起來,檸檬、橘子等等一大堆口味也被開發了出來。財閥的經理人們,從襪子、牙刷、牙膏這樣的小專案裡都能找到巨大的商機,當然也不會放過汽水這個新鮮玩意兒。如今北滿州汽水行業,已經有了“冰萃”、“東洋”、“遠海”等幾個大牌子,更是與泡麵一道,成為了北滿州對外出口的食品之一。

張老闆便是遠海汽水在海參崴的批發商之一,他自己和小舅子每天出去跑業務拉單,黃地等四人便在倉庫裝卸配送。黃地和王野每日裡搬搬抗抗的不算輕鬆,好在伙食不錯,也沒累壞了二人。不過當過皇帝和王爺的人,再過這種日子,心裡總是不舒服的。黃地每天都在思考自己為什麼敗了,他還沒有放棄和果興阿爭天下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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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野也偶爾會想起自己當王爺那幾天的幸福生活,不過他更好奇身邊的一些新鮮事物。外面的東西太多了,他研究不過來,每日都要打交道的汽水,他就很有空研究了。精緻透明的玻璃瓶子,是王野在奉天從來沒見過的,瓶子裡花花綠綠還帶氣泡的水,他就更好奇了。

“富貴哥,這裡面是什麼呀?咋每天都那麼多人買呢?”下午送完了貨,大家都比較閒,也有時間聚在聚在一起閒聊了,王野問出了困惑自己半個多月的問題。

“這裡面是汽水,是喝的,可能跟蜂蜜水差不多吧!席面上孩子、女人喝不得酒,就喝這個玩意兒。夏天天熱,人家滿洲人也喝冰鎮的這個玩意兒解暑!”吳富貴回答的很仔細,可惜他來的也不久,也沒喝過汽水,不然他會說的更細緻。

“這花花綠綠的,得是什麼味呀?”王野有點饞了,滿洲人都喝,他也想嚐嚐。

“不知道,必是挺好喝的,不然咋那麼多人喝!”吳富貴也被王野勾引的有點饞了。

“發工錢了,咱也嚐嚐。”張老闆說過,月底會給結算工錢,王野算計了起來。

“別想那些沒用的了,你一個月才三十塊錢,這東西一瓶就要一塊,喝口水就花一天的工錢,日子不過了!”陳老大也想喝,不過他更想過好日子。

“這麼貴啊!”王野對滿洲錢還沒啥概念,但是一天的工錢這個概念,他還是有深刻理解的,因為每天他都要流好多的汗水。

“這麼貴的東西,滿洲人還捨得喝?”黃地一直不愛說話,但是聽說汽水這麼貴之後,他還是問了一句。

“人家一個月可不是三十塊,掙得多著呢!再說滿洲人都有鐵桿的莊稼,工廠到日子就給發工錢,老人看病和和孩子上學都有官家管,他們也不用攢錢,自然可以隨便花!”陳老大只見過城裡的生意人和工人,從來沒見過滿洲的農民,那些農民雖然比他們強,但買汽水也得是有重要的日子。

“他們的日子過得真好啊!”黃地終於想明白了一些事。

自古造反的都是窮人,富人衣食無憂自然不會幹掉腦袋的營生。滿洲人都是富人,沒有窮人,自然不會有人瘋了去造反。爭天下就是爭人心,就算窮人都跟著黃地走,富人還是會跟著果興阿,滿洲都富人,黃地便不可能鬥得過果興阿。奉天到是有很多吃不上飯的窮人,他們也願意跟著黃地去造反,但是還有一句古話,就是窮不與富鬥。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奉天人,肯定打不過吃飽喝足的滿洲人,所以黃地才會連敵人都沒看見,便被從皇位上趕了下來。黃地沒辦法把滿洲人再都變成窮人,所以他也得找一條讓富人也願意跟他造反的辦法。黃地之所以賊心不死,是因為他一直認為自己是真命天子,即便也會有稍稍懷疑的時候,王爺偷偷摸摸的一句陛下,也會再次堅定他的這種想法。黃地想到了人心,但是他卻忽略了軍隊和武器等等,但終究還是有人想到了這些,比如大清的一班軍機大臣們。

果興阿雷霆一怒,遼西民變立時煙消雲散,可給了大清朝廷很大的震撼,當然他們沒有想到人心向背之類的問題,他們看到的就是機槍、快炮。針對遼西民變這個事,做了多次分析和討論之後,奕欣等人有了巨大的收穫,他們似乎可以解決一個困擾了封建王朝幾千的問題了。

自秦始皇一統天下之後,中原王朝幾經更迭,農民起義便如同一個魔咒一樣,一直困擾著朝廷。秦朝、元朝、西漢是直接被起義軍給滅了,東漢、西晉、隋朝、唐朝、宋朝、明朝雖然沒有徹底的倒在起義軍的刀下,也差不多都是不起義軍給鬧騰完蛋的。陳勝、吳廣、赤眉、黃巾、瓦崗、黃巢、宋江、方臘、李自成,單單是鬧出過大響動的起義軍,就足足能寫出版本上來,若是夠口的就算,就足足能拉出一個幾千人的名單了。大清朝在這方面也是非常的不省心,白蓮教、天理教、天平天國、捻軍,幾乎是沒完沒了的折騰,朝廷疲於奔命卻一點辦法都沒有。朝廷沒有果興阿的辦法,能讓所有人都吃飽穿暖,但是他們卻從這次的遼西民變中,找到了讓百姓鬧不起來的辦法。

農民起義軍最大的特點就是裝備不行,最初起事的時候,主要兵器往往都是農具,再有就是一些偷摸打造的刀劍。官軍手持刀槍劍戟去對付鋤頭、釘耙、糞叉子,雖然有一定的優勢,但是近身肉搏這種事,還是免不了的。糞叉子對紅纓槍,殺紅了眼的起義軍,未必就打不過孱弱的官軍。即便是眼下的淮軍、湘軍、楚軍,也難免要用一些冷兵器,經常會不鋤頭給逼得狼狽逃竄。

果興阿鎮壓遼西民變的方式,可是讓朝廷開了眼,一水的機槍、快炮,糞叉子根本上不了前,沒有火器裝備的起義軍除了投降,便只有死路一條。起義軍可以自己打造刀劍,但是老百姓再怎麼樣也造不出機關槍和大炮來,以冷兵器面對正規軍,他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朝廷的官軍肯定是比不了滿洲軍,但是只要他們會開槍,便能壓住農民起義。反正鋤頭也夠不著他們,就像打獵一樣,這麼輕鬆的事,京營的八旗兵都沒問題。

肅順是很守舊的,所以奕欣搞洋務運動,他一直在拆臺。但是這次見了遼西民變的結果之後,肅順也有了不小的轉變,雖然整體上還是不配合,但是在軍械改革這一塊,肅順也是舉雙手贊成。官軍若是也能擁有滿洲軍一樣的裝備,眼下的禍害會很快削平不說,將來也再也不會發生民變了。即便出現了個別的反賊,也可以很快鎮壓下去,絕沒有讓他們做大的機會。至於改善民生,從根源上斷絕民變的可能這些事,軍機處天天在想,但是他們一時還沒有好的辦法。

事情是想的挺明白,但是朝廷卻沒辦法按想的辦,他們可沒有那麼多的槍炮。曾國藩的安慶軍械所,李鴻章的江南機械局,一直在努力仿製滿洲式裝備,也的確造出了一些。可是他們只能仿製施耐德和中正一式這樣的滿洲軍汰換裝備,而且仿製的質量不如滿洲原裝,花費卻要貴上許多,還不如找果興阿直接買划算。軍機處思來想去,也只能再次便宜果興阿,大批量的從北滿州採購過期貨。

這次採購的事宜,朝廷並沒有派出專人,而是直接讓奉天的盛京將軍特普欽承辦。果興阿還有三天便要正式入駐盛京,特普欽正在盛京安排和果興阿的正式交接,由他辦正合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