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桓是在商場見到她的。
自己還以為能在西餐廳那種地方點著蠟燭吃著八分熟的牛排，浪漫！
但是卻是商場這種地方，讓他反差太大了。
餓的實在不行了，超市先買了三個蘋果啃著，上來就找到了在一邊沙發在看著小孩子在玩遊戲的燕婉。
嚴桓覺得今天的她分外迷人，自己是第一次看到她穿休閒服。
寬鬆的純棉長褲，上身是黑色雪紡，寬邊袖口。扎著馬尾，比平日在公司裡要多了幾分清爽青春。
“怎麼約在這裡？”嚴桓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正要把蘋果核偷偷丟了。
“以前是很想玩這些，但是沒錢。”燕婉突然望了過來。
嚴桓心虛，於是淡定的把垃圾裝袋子了，先拿著吧。
“現在有錢了，玩這個就又太幼稚了。”燕婉繼續說道。
“拳皇啊？”嚴桓問道。“我個人比較喜歡那個，打手槍的。”
燕婉有些無語。
“小時候娛樂活動少了點，天天在商場轉悠。有時候商場會搞活動，我們一幫小屁孩就屁顛屁顛在門口撿大額消費的票據，能夠拿去換東西，至今記得換回來了幾個引了啤酒廣告的玻璃杯，還有虹貓藍兔文具盒。街機也有街機的玩法。”嚴桓笑道。“他們會找東西往投幣口填塞住，像牙籤或者口香糖。大人來玩的時候，投幣進去沒反應，以為被吞了，，後來等大人又走了，他們能夠把遊戲幣給搗鼓出來，在別的機子玩了......”
兩人不時聊著，逗的他陣陣發笑。自己也不覺敞開心扉，聊起了很多童年趣事，現在大了就越發惆悵若失起來了。
嚴桓又去買了兩杯奶茶回來。“對了，晚上都沒人約你嗎？”
那邊默不作聲，嚴桓也不好多問了。
他正刷著豆瓣，有點懵。
《一次別離》，豆瓣拉分4.8。
至於這麼搞麼？
“噗～～”嚴桓看看評論。“誰特麼來噁心我的，還沒上映就刷了好多一星惡評！”
燕婉無奈搖搖頭。“這還不是你當初那幾個賬號帶壞的風氣。”
嚴桓無言以對。“你是說現在這個文青聖地裝逼樂園的風氣是我帶壞墮落的？”
燕婉想了想。“確實。”
嚴桓無語了。
蒼天饒過誰啊？
人性有時候也挺自私的，你有時候可以搞人家，但是人家搞你你就不會樂意了。
燕婉知道他這種心高氣傲的主估計接受不了。
“刷回去吧。”燕婉說道。“你那幾個賬號已經被不少人追捧了，尤其官方認證著名影評人之後。”
“那就坐實了是我的專職水軍了。”嚴桓皺眉，糾結了。“那我現在還刷不刷？”
拿那些刷的話就坐實了是自己御用水軍的事實，新號說服力不夠，還真是燙手山芋。
認真看了下，八百多條評論而已。
“讓公司所有員工去刷五星，每人至少三個賬號，儘量不要同一裝置。”嚴桓做出了決定。
到時候再看看拉上去多少把。
“好的。”燕婉給他記下了。
不覺又進入了以前合作公事的節奏，燕婉在這個合適時機便開口道。“你有沒有想過我們自己建院線？”
“建院線？”嚴桓挑挑眉。“你為什麼想到這個了？”頓了頓。“自己投院線的話我確實考慮過，在我計劃之內，但是短期內不會啟動的。”
主要還是人力物力財力，都是很大的問題。
要是嚴桓自己折騰的話，要累的吐血。
“第一，我們公司現在主要還是你的影片。你弄好了製作，我才組織宣發。可是這是一個算是漫長的等待，一年半載也算是少的了。”燕婉道。
嚴桓點點頭。
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
嚴桓本來要全線發展的，但是現在不得不先弄好了《盜夢空間》，先撈夠錢。
“第二，制作方的話語權太弱了。”燕婉道。“以前你還沒進公司的時候更加，被剝削的厲害。後來呢你成名了，才慢慢好一些。”
“確實如此！”嚴桓點點頭。“無論在中美，院線大佬或者院線製片合一的大佬比純製片強勢的多。”
“像當年斯皮爾伯格他們成立了夢工廠，佳片井噴。但是沒有發行渠道，掙扎10年後，還是委身下嫁發行巨頭。”
“賣的的孫子，買的才是大爺了！馮小鋼還有華宜把萬達罵的夠嗆了，就是因為華宜得不到強力院線支援，萬達就不給你排片，你生氣又奈何？”
像後來《百鳥朝鳳》製片人下跪求排片……
嚴桓先無恥的把這一招給剽竊了，也是為了刺激一下市場，自己能夠多要點排片。
這就是現實！
據說在國師《英雄》之前，制片方只有33%到35%收益，平常說的“三倍定律”就是這個，票房是成本的三倍，影片才開始盈利！
三倍是回本了。
北美是兩倍。
後來經過了《十面埋伏》和《滿城盡帶黃金甲》的努力，製片收益才到了42%，當然這是個例，畢竟國師只有一個。
大頭始終是院線的！
嚴桓的話，這一次已經漲了兩個百分點了。他覺得自己下一部片子應該能拿到40%，少一個百分點的話要好好聊聊了，他會乾點啥自己都不知道呢。
建立院線是勢在必行的，因為自己沒法直接聯絡到消費者。
中間就好像有一把大佬在舉起的大刀，一旦揮了下來，自己少不了要被割肉放血。
但是自己也不至於這麼著急，資本入侵是後來的事情了，反正不是這幾年，還沒那麼快。
到時候是資本引導市場，就不是市場推動資本了。
時代變了。
“但是沒錢啊現在。”嚴桓認真說道。“現在還不好辦。”
“我知道，你下面要全副精力投到下一部影片，所有資金！”燕婉道。
“是的。”嚴桓點點頭。
“那麼更要建立院線了！到時候讓你自己的電影登入自己的電影院。”燕婉認真道。“我攢了點錢，有幾百萬。”
“你想作嫁妝啊哈哈……”嚴桓乾笑了一下，見她一副覺得不好笑的樣子。“你是認真的？”
“認真的！”
“好吧，我知道會有那麼一天，你會自立門戶的。”嚴桓想了想。“可我沒想到會這麼快。”
“跟你走了一趟好萊塢，視野開闊了許多。”燕婉若有所指。
“那你要單飛了？”嚴桓問道。
“你真的拿不出一點錢了？”燕婉思考著，坦誠道。“我需要你的幫助，我不想走彎路，多浪費幾年青春。”
三五百萬砸下去，死撐就十多個廳。
後面的推廣呢，運營呢，服務呢，保養和維修呢？
這些都是需要錢來解決的。
最重要的是，片源。
拿不到放映權難不成拿盜版碟片放給人家看？
也就是天鴻圖，但是等著嚴桓的片子弄好的話早就餓死了。
但是有嚴桓在就沒問題了，他能夠從其他影視公司弄到片源。
“哈哈，看來我在圈子裡還是有不小的影響力的嘛。”嚴桓高興道。
“沒用，你人緣不行。”燕婉冷笑。
“咳～～人艱不拆。”嚴桓認真的想了一陣，著她肩膀說道。“好吧，我砸鍋賣鐵也要借個一千萬支援你，放心。你還是給我打工哈哈～～好在你也算是有自己的公司了。公司歸你全權負責管理。”
借不到錢的話大不了去香江又拍幾天片子，那可是我的福地啊！
嘿嘿～～
我也有自己的公司了啊！嚴桓在心底感嘆著。
你就是太懶了。燕婉無語翻了個白眼。
“股份怎麼分？”
“哎呀談錢多傷感情了啊。”嚴桓挪了過去，貼著她的身體。
“那就按入資比例分吧。”燕婉又道。“對於發展規劃你是怎麼看的？你不是說你以前考慮過嗎？”
“唉，好不容易放假了談什麼公事……”嚴桓不樂意，手掌在她肩頭輕輕摩挲著。
然後又緩緩的從衣領伸進去，都摸到內衣肩帶了。
燕婉扭頭，冷冷的目光射了過來。
她缺的是眼光和魄力。
但是我有啊，我最擅長猥瑣發育！
嚴桓給她指一個方向，她可以嗷嗷的推著大船前進，一路突破終點。
“好吧，我也不想虧錢。”嚴桓嘆了口氣，把爪子抽了出來躺著靠椅上。“影院還是走高檔路線好，選址就在大型商場廣場這些，一線二線城市。策劃案我才完成一個綱要，到時候給你看看，你自己也先弄一個，我們交流一下想法。”
“影院也不是越多越好，我要的是精品路線。我寧可花兩個影院的錢來弄一個高檔影院，想盡辦法讓它滿座！即便是在播放著一部爛片……”嚴桓認真道。“如果上座率不高，就太過浪費資源和場地了。”
像當初大火的戰狼2，一開始只有（百分之）四五十的排片率，但是上座率爆了，一天一兩億甚至兩三億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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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就慢慢提高了排片率，居高不下的票房，披荊斬棘，所向披靡！
這才是我想要的精品路線。
中國那麼大的地方，那時候還缺影院嗎？隨便找個二三線城市一搜，周圍一千米內兩三個！
嚴桓要考慮的就不是跟資本大佬們搶佔市場了，要考慮的就是怎樣在這激烈的競爭中把它們踩在腳下摩擦。
以前親身經歷過一些影院，我就不曉得啥緣故沒冷氣，在裡面蒸饅頭似的，誰特麼還犯傻下回還來啊。
見燕婉認真拿小本本記著，嚴桓就說慢點。
“天鴻圖這邊呢，你的事務，放假回來之後試著物色到人接手吧。別弄垮了，我們的老窩啊。再說說我們的影院吧。”嚴桓道。“我們最好是3d和巨幕起步，領先他們！”
“你先聽我說完。一直以來，國內都是跟著美國走。你去調查一下就知道了，現在影院裝置的更新很快，先是膠片機，然後數字一代、數字二代、音響……才多久的時間？這就改朝換代了。而對於盈利能力不足的小影院來說，每次更換裝置都是一筆不小的投資，壓力很大。但如果不換，在市場上又沒競爭力。我們就用不著浪費那個錢了。”
“可是現在3d和imax還毫無市場！這才是我不想那麼早弄影院的原因。”嚴桓揉著眉頭。
又想了一陣。“這樣，想辦法試試能不能租裝置，舊機器就更好，用個三五年就out了。一些經營不善的小影院可以盤下來嘛。3d還有imax必須弄，但是前期先投少一點，慢慢的增設……”
“好。”燕婉拿著本子，都唰唰記下來了。
這一次還是毫無保留的選擇相信這個男人，賭上自己的前途。
國內電影市場的巨大潛力，有著極大的發展和贏利空間。
建立院線，是經過自己深思熟慮的事情。
“片源呢？”燕婉問著重點。
“這個從來就不是我該考慮的問題。”嚴桓淡淡道。“要是我是影院老大的話，我不缺片源。”
“國內的片商或者製作公司吧，先割讓兩三個點的利益也未必不行，等你有實力了有籌碼了就能上談判桌拿回來了！再多的話就過分了實在。還是沒法撐起來的話，可以放外片！”嚴桓豪氣萬丈道。
“我們沒有進口權的。”燕婉搖搖頭道。
“我知道啊，中影有就行了，我要跟韓三坪談談。”嚴桓說道。“借了中影的路子，從他那裡把片子弄回來，到時候分他一杯羹作為買路財。”
“至於競爭，這根本就是莫須有的事情。他先排他的檔期，我們願意退避三舍。用不著從中影這個二級分銷商那裡買放映權。”
“最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挑片子的，即便是撿他們剩下的我也有把握讓我們的影院半年回本！他們談不下來的大片我也許能，他們不要的片子我也許要。”
“因為我知道哪些影片能夠在國內大賣！”
好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