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寧川席地盤坐下來時,這一幕自然被投影光幕投影到了外界。
一直注意著寧川動靜的陳彥,看著對方竟然在這種時候盤坐下來,心頭頓時有著一股無名的火焰在升騰起來。
“這個傢伙,難不成爬個山就累了不成,他究竟在搞什麼玩意兒!”
陳彥看著寧川的名次,從第九十七名一直下滑,幾乎是眨眼間就落到了最後一名,口中頓時嘟囔道。
看著寧川那微微有些痛苦的神色,陳彥此刻都在心底懷疑,眼前的這個傢伙究竟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陸淮。
他認識的那個陸淮,雖然修為不過半步枷鎖境三重,然而卻擁有比肩枷鎖境六重實力的妖孽。
他在那些枷鎖境六重的修士身上,也未曾見過如寧川臉龐上那樣痛苦的表情。
並且現在那些枷鎖境六重的人,此刻也一個個開始發力,馬上就要登臨兩千道階了,然而這個傢伙,還在第一千道石階上盤坐著,和眾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一幕落到他的眼中,讓他既是氣憤又是苦惱。
隨後他搖了搖頭,不再思考寧川為何不再前行,目光落到了其他的光幕之上。
在這喧囂的觀眾席上,此刻不僅陳彥注意到了寧川,在各處,也有著不少人,除了一直關注最前面的幾人外,也會留意那最後的幾名。
畢竟能來參加陵山大會的修士,都不是籍籍無名之輩,身為一方天驕,心氣都比較高,有著自身的驕傲。
所以如果在這第一階段就成了倒數,這說出去也是在太丟臉了一些,所以此刻眾人,都在奮力攀爬,不想落後於別人。
之前那些不敢勇猛激進的半步枷鎖境六重和枷鎖境六重的人,此刻一個個都鉚足了勁開始奮力向山頂攀爬,在這般激烈的競爭下,眾人幾乎都已經登上了兩千道石階。
可是有人卻例外,在眾人激烈的競爭之際,他卻在原地盤坐了起來,如同放棄了一般。
這一幕落入眾人的眼中,頓時便有著疑惑,嘲諷,不屑的聲音從四處響起。
“哎,你們快看,有人好像放棄了!”
有人看到其中廣場上空其中一道光幕上,一道人影盤坐在了石階上,隨後又抬頭看了一眼那人的石階數量,立馬站起身驚呼道。
周圍的眾人聞言紛紛望去,隨後便看到了光幕中,盤坐在石階上的年輕身影。
當看到石階上年輕身影青澀的臉龐時,眾人頓時又微微一愣。
因為他們此刻才注意到,這次參賽的眾人中,竟然還有著一個少年。
看樣子,最多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和其他人比起來實在太年輕了一些。
“好俊郎的少年,怎麼這一次還有一個少年郎參加?”
有人疑惑的說道。
因為陵山大會的年齡限制在二十五之,所以為了取得更好的名次,每次參加大會的天才,年齡都會在二十之上,從未十六七歲就前來參加的。
畢竟年齡太小,即便天賦卓絕,沒有實力,也無法在這大會上出彩。
所以眾人看著寧川青澀的臉龐,目光都微微一僵。
不過隨後便有人不屑的開口道:“哼,估計是那個大家族買來的令牌,把自己家的弟子塞進來的吧!”
“你們看他這石階數量,才剛剛一千道,這樣的表現,和其他人差遠了!”
周圍眾人聞言,皆是不屑的搖了搖頭。
每年的陵山大會,陵山府中都會送出七十二塊令牌,但是並不是每一個收到令牌的人都會前來參加陵山大會。
有的人覺得自己能夠得到名額的希望渺茫,拿出去賣,或者贈給別人收人情的也不是沒有。
這樣的情況雖然極少,可是每年的陵山大會,都會有那麼三四個,是透過購買或者其他渠道獲得的陵山令。
所以眾人在看到寧川不過是一個少年郎之後,便想當然的認為他是大家族塞進來歷練的子弟。
看著寧川痛苦的神情,有人譏嘲道:“真是自討苦吃,就這點實力也敢出來賣弄,真不知道是哪個大家族如此闊綽行事,也不嫌棄丟人。”
“呵呵,就是啊,這個少年或許有些天賦,可是這陵山大會,可不是他這種毛頭小子該來的地方,強行進入不屬於自己的領域,只能是自取其辱!”
他們能夠透過投影光幕看到太陵山中眾人登山的情況,然而並不能知道眾人的修為如何。
在他們心中,或許這個少年,修為頂天也就啟源境八九重罷了。
至於枷鎖境,他們未曾想過。
“哈哈,你們猜這小子能不能堅持到第一階段結束,我看他的樣子,恐怕第一天都堅持不下來,就要選擇放棄了。”
有人哈哈大笑道,饒有興致的開口說道。
“我猜半天,這小子應該在日落之前就會放棄!”
“哦,這位兄臺猜日落前,那我就猜日落之後,午夜之前吧!”
“……”
觀眾席的各個地方,此刻皆有著帶著嘲諷意味的話音響起,眾人哈哈大笑,毫不掩飾神色中的不屑和譏嘲。
人群中的陳彥自然聽到眾人關於寧川的討論,一時間心頭像是堵了一塊巨石,頗為難受。
他有心和眾人爭辯,然而寧川此刻的表現,卻實在令他不敢恭維。
而就在觀眾席上眾人談笑之時,天空中的一些人,此刻也注意到了寧川的表現,有些不滿的搖了搖頭。
在最外側坐著的陸安,看著光幕中的那道身影,眉頭微微蹙起,有些不解。
他的目光透露出思索的意味,片刻後,似乎想到了什麼,臉龐上湧上了一抹古怪的笑容。
“這個傢伙,倒是有趣,看來好久沒回宗門,宗門裡倒是出現了一些有趣的師弟……”
陸安搖了搖頭,對於寧川的行為,心中有了幾分猜測。
若是寧川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恐怕會極為的震驚。
因為聽陸安的語氣,對方恐怕已經看出了他的來歷。
在陸安的上方,五位真君之中,那個身穿紅色羅裙的美婦,目光落向太陵山中,將眾人的表現盡收眼底。
片刻之後,美婦有些驚奇的“咦”了一聲,目光看向其中一條山路上的一道年輕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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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咯咯,這個小家夥,竟然在藉助太陵山中的壓力進行鍛體,當真是有趣!”
美婦身為真君,見識自然遠非常人能比,再加上他們能夠直接看到太陵山中的情況,所以一眼就看出,寧川此刻竟然是在藉助外界的壓力錘鍊自身。
一旁的吳萬山看著寧川的身影,似乎一眼能夠將他裡外洞穿,他雙目精光一閃,驚訝道:“好有魄力的少年,竟然能夠想到用這種方法錘鍊體魄,這種見識,可不是一般出身能夠有的啊!”
對於寧川敢將外界壓力引入體內錘鍊體魄的行為,即便是吳萬山也不由得感嘆。
雖然藉助外力錘鍊體魄常見,可是一般都是用外力從外界錘鍊體魄,極少有人敢從身體內部錘鍊。
並且還是在這般重壓之下,將壓力引入體內,一個不小心,就容易爆體而亡。
他身旁的其他三位真君,皆是眉頭微蹙的點了點頭。
這時,一旁的田子安開口道:“雖然魄力足夠,可以修為太淺,如果過幾年再來,恐怕這陵山大會,他能夠拔得頭籌也不一定,不過現在嘛……”
他的話說了一半,便搖了搖頭。
他們一眼就看出,寧川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半步枷鎖境三重,體魄也到了半步枷鎖境四重。
雖然這樣的修為,在他這般年紀,足以稱得上驚駭二字,可是眼下這種情況,光是驚駭並不夠。
“這個少年名叫陸淮,難不成是陸家的子弟?”
左側神風門的真君開口道。
陸家,在青州之中,同樣是一座龐然大物,是擁有上千年歷史的古老世家,底蘊深厚。
如果這個叫做陸淮的少年是來自那個“陸”家,在這般年紀就擁有如此修為,也就說得過去了。
他身旁其餘幾人聞言,對視了一眼,有些認可的點了點頭。
最上方,陵山真君獨自端坐著,目光看向太陵山中的每一道身影,神色中似乎對於眾人的表現頗為滿意。
至於寧川,他同樣注意到,心中也有些驚訝於寧川的表現。
“倒是個有趣的小家夥,看來這一次的大會,倒是有些看頭了……”
在太陵山的某條石階路上,牧狩已經快要攀登到了第五千道石階。
而在他的後面,柳鳴緊隨其後,慕容琬和“青”次之,謙遜一籌,四人形成了第一梯隊,遙遙領先於眾人。
第五名和第十名,又形成了第二個梯隊,如今攀登的石階路數量,已經突破到了三千五百道。
至於第十一名和第五十名,又形成了第三個梯隊,石階數量在三千道。
而餘下的眾人,則形成了第四梯隊,除了寧川外,最差的一人,石階數量也突破了兩千五百道。
可見,如今的太陵山中,眾人的競爭有多麼的激烈。
此刻,對於外界眾人激烈的競爭,寧川並不知曉,他正沉下心神,全身心的投入體魄的錘鍊之中。
太陵山的壓力,從四方湧入體內,如海浪襲來,如重錘捶打,將他的氣血,血肉以及體內的其他部分,不斷地錘鍊著。
而他的氣血,在這錘鍊之下,從原本的虛浮開始變得無比的凝視,隱隱的,有著如雷音般的轟鳴傳來。
他的血肉,在這錘鍊之下愈發的強健,令他的抗擊打能力,快速的增強。
煉體一脈的修士,只有近身與人交手,才能夠發揮出自身最強的力量,而這也導致身體也最容易受傷。
所以抗擊打能力越強,在與人交戰時,也能夠越從容應對各種攻擊。
寧川雙目微閉,神色從最開始的痛苦,在最後化作了舒爽。
終於,在第一千道石階上盤坐了將近一個時辰後,寧川終於睜開了雙眼。
轟!轟!轟!
氣血共鳴,其音如雷,由內而外的從他體內傳出,在這石階路上迴盪。
他的雙目中閃過一縷精芒,隨後緩緩站起了身。
“這種方法果然有用,或許,我能夠藉助這太陵山的壓力,再度有所突破也不一定!”
在這一個時辰的錘鍊之中,寧川不僅感覺到自身對於體魄的力量掌控愈發的完美,體魄正在快速變強的同時,也感受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突破契機。
他感受到了,第三道枷鎖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