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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魔是自由的!

山谷旁邊有一條通往懸崖頂端的小道,老者的秘密基地就在這懸崖上邊的一個山洞內。

莫行上去的時候,正好看到一身邋遢的老者正躺在一塊大石上,抱著一個葫蘆正喝酒呢,一陣馥郁酒香隨風飄來,讓莫行也不由得勾起了酒意。

“前輩!”

老者聽到喊聲,看了莫行一眼,淡然飲酒,語氣微醺:“是你小子呀,敢來找我,看來是練成了,還不錯嘛,放出來給我看看先!”

莫行點點頭,對準旁邊的石壁使出了食獄的能力,頓時黑氣覆蓋他身,凝成大口,在石壁之上咬下了一大塊,被咬下的石壁憑空消失,被食獄強大的吞噬功能消化掉了。

老者看到石壁上出現的空洞,點了點頭:“不錯,不錯,貪食之慾可是人最本能的慾望之一,趁著它還未成長到無法控制的地步先行將之掌控,你的運氣倒是不錯。行了,你的修煉根基已經很堅實了,唔,修煉成功了,證明老子的功法沒問題,你以後只要按照功法修煉下去,應該都沒問題,只是能修煉到什麼地步,全看你自己了,老子可沒時間幫你。”

莫行點頭,在功法之中夾著老者對於功法的一些說明,逆命訣和傳統的修煉方式存在不少的差異之處,除了每一次度魔劫之後他可以獲得魔的能力之外,逆命訣之中不包含任何運用氣的方法,尤其是招式方面完全是一片空白,這都需要莫行自己去補全。

“嗯,你修煉成功了,老子這半輩子的心血也算是有了成果,不算虛耗時光了!臭小子,你想知道荒獸潮的真相嗎?”

莫行的神色驟然一冷:“當然,求前輩告知!”他鄭重的直角彎腰,即便之前老者傳給他修煉之法,他也沒有這般恭敬。

“嗯,態度不錯,看來你確實很想知道。不過幕後之人具體是誰,老子的確是不曉得,當時查到有幕後之人存在,老子怕麻煩,就沒有繼續深究下去,不過整個青嵐郡內陽平山麓周邊的所有城鎮,都有那種荒獸存在!由光明峰為中心朝著兩邊散開的方向輻射爆發,如果老子的判斷沒錯,接下來的一個月之內,陸續會有十來個城鎮會遭遇荒獸潮襲擊,具體的時間和方位你自己去查吧!記住你修煉的是逆命訣,越是逆境,就越能激發你體內的潛能,儘可能在查探的過程中提升自己的實力,否則就算你查到了對方是誰,也沒有實力去報仇。”

莫行雖然有些失望沒有得到具體的仇人姓名,可老者的話也讓他燃起了鬥志,這個仇他是無論如何都要報的!確定了自己接下來的動向,他忽然對著老者跪下,一連磕了三個響頭:“前輩救命之恩,授藝之情,莫行不知道如何得報,求拜前輩為師,待得莫行復仇歸來,再為師尊效死命!”

老者似乎是沒料到莫行會忽然來這麼一出,愣了一愣,才道:“老子實力低微,現在連你都不如,可沒本事當你的師尊!不過老子確實是有一件遺憾,若你這次出去能活著回來,倒是有資格知道,到時候你是否還願意拜老子為師,可就不知道了。”

莫行堅決道:“莫行已經立誓,必然歸來拜師,還請師尊告知名諱。”

老者似乎一下子失去了興趣,又喝了一口酒:“你走吧,走上這條魔修之路,你最終是要成魔的,但真正的魔,並不是魔焰滔天,稱霸天下,禍亂世人,那些都是走了邪道,真正的魔,雖然逆命,但逆的,是悲哀之命,束縛之命,妥協之命……那些,都不是真正的魔,真正的魔,是自由的!只要你記住這一點,那一切都足夠了。老子沒有名字,要名字幹什麼?孤山孤人孤酌飲,何須名來何須姓?走吧,走吧,你有屬於你的自由,就別來干擾老子的自由!”

莫行彷彿徹悟一般,卻又攜帶著幾縷迷思,終於他連續朝老者磕了數個響頭,將地面磕出個小坑,這才起身離開。

不管老者怎麼想,在他心裡,老者已經是他的師尊了,他心裡是不會忘記這份恩情的!

看著莫行背影消失的方向,老者蒼老的臉上閃過一絲複雜之色:“命運終歸差一線,老子還是成不了魔,逆不了這命呀,賊老天……終究還是抵不過歲月,無法修煉,沒有玄氣護體,終究只能是肉體凡身,老子不甘心呀……”

回憶下酒,加上年紀太大,身體逐年衰弱,一陣醉意頓時襲來,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不過他這一次沒有了當初的急迫感,因為逆命訣已經完成了,雖然不知道後續如何,但至少他覺得,自己後半生70餘年的努力並沒有白費。

……

莫行所得到的資訊並不多,不過透過這段時間爆出荒獸潮的城鎮位置,再結合陽平山麓周邊城鎮的位置,短短一月之間,有十數個城鎮都將相繼遭遇荒獸潮,平均兩三天就會發生一次,莫行探查的機會很多。

而距離雄踞城最近的幾個城鎮,靠近陽平山麓的幾處都已經被荒獸潮毀去了,所以莫行可選擇的城鎮只有三個,考慮到路程和發生荒獸潮的城鎮分佈,他將目標放在了趙家鎮和劉家鎮這兩個小鎮上。

因為從小讀書不少,莫行對於韓王國境內的地形還算比較瞭解,青嵐郡作為王國西南邊境大郡,其中一大半都被陽平山脈所覆蓋,雄踞城,就位於山脈邊緣,距離附近高峰光明峰不遠。

而在雄踞城往西三百裡的山脈之外,就是莫行的老家莫家鎮,反過來,往雄踞城東行三百裡,就是他此行的目標之一,劉家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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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裡其實並不遠,但在荒野之中行走,就沒那麼安穩了。之前修煉的山谷在雄踞城出城往北五十裡的山中,雖然距離近,但因為該處位處懸崖絕壁,老者當初也是偶然間從一處密道才找到的山谷,所以這個方向沒有城鎮,也沒有荒獸的蹤影。

而離開山谷之後,莫行毫不停留,沿著山麓就往劉家鎮的方向趕去!

他沒有回雄踞城透過千機門直接傳送過去,一方面他確實囊中羞澀,另一方面他暫時還不想和別人產生交集,先後發生多起荒獸暴動事件,雄踞城方面必然不會視而不見,說不定現在傳送去劉家鎮方向的千機門已經受到了傳送限制,沒必要去冒那個險。

按照老者所言,這幕後之人實力非凡,說不定就是雄踞城內某個高層所為,他也不想多冒風險。

只是行走三百裡,以莫行如今的腳程,幾個小時就能到達,若是全速趕路,這個時間還能縮短一半!但在荒野之中,全速趕路消耗太大,而且荒野危險太多,路也不平坦,他只能慢慢走,一天之內能夠抵達已經算快速了,且這還需要路上不遇到太多麻煩和意外的狀況。

這已經不是莫行第一次在荒野行走了,之前他和莫痕偷偷離家,甚至還未進入山中,就遇到了荒獸潮,在莫痕的保護下一路逃,結果是莫痕豁出性命將荒獸引走,這才保了他一命……這一次,莫行已經不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但區區練氣三層,在這陽平山麓外圍,依然是步履維艱。

三級以及三級以下的荒獸倒是無害,但四級以上的荒獸,他目前的實力就很難對付了,好在現在是白天,荒獸的攻擊慾望並不強烈,所以好幾次遭遇強大荒獸,他都憑藉敏銳的直覺和判斷,避開了險境,只是這樣幾次之後,他很快就徹底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了。

這就是荒野的可怕之處,荒獸的威脅和危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荒野本身,也處處透露著殺機,對於莫行這種初入荒野之人而言,沒有經驗是致命的!

“這下麻煩了……”在荒野之中迷失方向,這是非常可怕的事,漫無目的的行走,心中的慌亂,體力和精神在慌亂之中加劇消耗,加上隨處可見的荒獸和各種危險,隨時都可能取人性命!他看了很多記載荒野的書,基本都著重提到過,千萬要避免在荒野,尤其是山林之中迷失道路,否則九死一生!

“冷靜,就算是絕境,也並非全無生機,慌亂只會帶來死亡,我必須冷靜下來,找到正確的方向才行。”短時間內人生幾起幾落,已經讓莫行的心性得到了錘鍊,他冷靜下來,看著周圍遮天蔽日的大樹,開始在腦中搜尋書中的相關描述。

“記得八十年前王國振南將軍盧振興在他的著作《荒野戰之精髓》之中有過記載,日星東起西下,天下皆同,或許我可以根據這一點來判斷方向!”從山谷離開的時候,差不多接近正午了,現在時間已經是下午,所以他很快判斷出東方,總算是避免了迷失之危。

不過,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深入了陽平山脈數十裡,進入了荒獸的樂園!看到周圍陌生的景色和原始的氣息,他的心不由得一沉,即便已經知道了方向,從這裡想要安然的去到劉家鎮,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當然,最重要還是現在已經是下午了,要是在天黑之前無法離開山林區域,那麼他就必須在山中待上一整晚,那樣危險性就大太多了。

“所以,我有兩個選擇,一是儘可能快的離開山區,另一個就是先尋一處安全的地方來度過夜晚,第一個選擇風險很大,若是沒能在天黑前離開這裡,很可能就會遭遇前赴後繼的荒獸,後一個選擇會花費更多時間,但可以有效的規避風險。”他冷靜的分析著自己目前的處境,決定沿著往東的方向尋找適合藏身一夜的地方。

高大的樹木遮蔽著大部分的陽光,即便是午後,山林也顯得陰森恐怖,在原始的地貌之中,隨處可見荒獸活動之後的痕跡。

荒獸,種類繁多,遵循著的,是叢林法則,優勝劣汰,弱肉強食……所以,荒獸的行動會留下明顯的痕跡,比如被獵殺之後吃剩下的荒獸餘骨,荒獸之間戰鬥留下來的破壞痕跡……這些痕跡都很新,顯然都是最近留下來的,這表示這附近生活著大量荒獸!

這個發現對現在的他而言,可不算什麼好消息。

他必須儘快離開這個荒獸密集區,否則一旦進入夜晚,荒獸都會出沒,到時候他將無處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