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掐滅手中的煙,急促的敲門聲又把我從記憶的深淵裡拽了回來。
“師父,你看今天的新聞了嗎?”
“什麼新聞?”我站起身,靠近窗戶的位置,下午的陽光特別刺眼。
“九頂、九頂山發現一處古蜀王墓。”
“哦!有這事情?”我手裡的玉握被攥出了汗!
“你還不趕緊向上面打報告,申請參與考古發掘!!”
“你想去?”
“當然想啦!師父。”
九頂山,我再也熟悉不過的地方,名義上,這次考古發掘是有里程碑意義的,它為揭開古代蜀國秘密有著至關重要的影響。
但是,在我的心底,我是極度的排斥這個地方,哪怕是提起九頂山的名字,都能讓我的後背發涼!
或許就是因為時過境遷,考古隊才終於鼓起勇氣向外界透露出這個訊息,抑或是其他什麼原因,其中的秘密再也隱藏不住,他們才倉皇的向世界宣佈這個偉大的發現。
“師父……師父……你在想什麼了?你要是不去,那我可自己去了!我真的不想錯過這次好機會。”
她是我帶的唯一一個徒弟,名字叫熊悅湘,今年才20歲,和我當初進博物館一個樣。
考古圈子的習俗,每一個有豐富經驗的考古學者都能夠帶一個或者是許多個考古隊員,既能延續考古經驗,也能培養後備人才,但是我的這個徒弟,卻又要另當別論。
“那好!你跟我說說你去了能幹什麼、會幹什麼?”我故意想打消她的積極性。
“我能去幹的事情多了去了,再不濟就是剷土拎桶也行吧!”
“你不怕?”
“有什麼可怕的,不就是正常的考古發掘,難不成還要挖坑埋自己啊?”
“你個小毛丫頭,初來乍到的,別什麼都敢胡說,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代,已經不適合考古專業了。”
“不行,師父,我一定要去,即便是你不帶我去,我自己也要想著法的去,這個機會太難得了!或許我這一輩子也不可能遇到這個機會了!”
“那也不行!我不去,你更不允許去……”
“那更不行,我不理你這一套,我去找龍姑姑評理去。”
龍槿初?幸好她還活著,這裡面發生的事情,我現在根本不敢去回憶,生怕傷害了別人,也傷害到自己。
然而,故事往往就是這樣,你越是抵抗,它越是排山倒海般向你撲來,當你措手不及時,你就會再次淪陷在苦痛的旋窩當中。
我又深吸了一口煙,菸圈在空氣中盤旋著上升,那場劫難就這樣的在我眼前瀰漫開來……
那次分手以後,我依舊回到了院裡,畢竟除了考古,我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會。
如果說,上天註定我生下來就是一個倒鬥的,那麼考古對我來說,也未嘗不是一個體面的工作。
雖然現在的我,從嚴格意義上說已經不能稱之為考古隊員,但是在我的心底,那就是我對自己最滿意的註解。
天有不測風雲。
當我回到院裡,歷經幾個月的整理,將這次考古發掘的情況寫成報告上交以後,當然,我絕不可能傻到把我見到的一切寫進報告裡。我即刻收拾好疲倦的身心,帶著我視如珍寶的揹包,一步一挪的回到了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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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我想面對面的向我老子道歉的時候,他卻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失蹤了?
要知道,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來,他即使在外邊喝的爛醉如泥,依舊能找到回家的路。此刻他失蹤了,我舉手無措,看著我媽哭的傷心,我只能故作鎮定,假裝堅強。
“怎麼辦?”我的腦海裡除了湧現出這三個字,簡直是一片空白。
我開始從頭梳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從當中找出哪怕是一星半點的線索。
如果說這是一個本來就下好的套,那麼下套的人就是這件事情的關鍵。
“是誰了?我爸絕對是其中一個,還有就是、就是……對了,龍振龕!”
我拿起黑包,飛快的從家裡跑了出去,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回到院裡,從龍振龕那裡瞭解我想知道的一切,包括知道我爸的下落。
既然選擇了走下去,我就應該知道這裡面到底隱藏了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我一口氣沒歇的就從家裡飛奔到了博物院,當我一間一間辦公室找龍振龕的時候,卻一無所獲。但出現在我眼前的一幕,簡直驚訝到無言以對。
就在龍振龕的辦公室,我看到了讓我和熊瞎子一直想要見到的人——龍槿初。
這不禁讓我驚掉了下巴。
反而她看見我,像是很稀鬆平常,一點也沒有我看到她時的那種緊張和激動。
我更加反感她這種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激動的大叫道,“你他娘的到底是人是鬼?”
她依舊是看看我,一臉的木然,根本不會生氣,也一丁點也不關心我的存在。
“你別和我裝糊塗,不要以為救過老子,就能這樣的把人當猴耍。陪你下地死了這麼多人,你該不會連一句話也沒有吧!”
她這次終於放下了手中的東西,然後看著我說,“有什麼可說的。你想知道什麼?如果你還有問題的話,不要來問我,這桌子上有你想找的答案。”
話剛剛說完,她一轉身,摔個背影就走人了,幫我閃了下來,我竟然不敢去追她,哪怕挪動一下腳步也能證明我打小就不怕死的勁頭。
“想知道的答案在桌子上?”究竟是什麼,看起來讓龍槿初也是一頭霧水。
我來到剛剛她站過的地方,開始收拾心情,準備迎接我眼前將出現的任何東西,整理了一下桌面後,我突然發現了一封用考古研究所信紙寫成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