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厚厚的衣服,她都能感覺肩膀那一塊生疼生疼。
她剛想掙脫之際,唐澤寒卻猛然放開了她。
落小凡一聲沒吭,轉身便走出書房。
房門被狠狠的關上。
唐澤寒轉身一拳就打在書桌上,桌上的東西竟被震的生生移了位置。
書房的門在背後關上的瞬間,落小凡的靈魂像是被抽離了一般。
沒有了力氣,渾身沒有的力氣。
她覺得頭重腳輕,再也不能支撐自己的身體。
她不想,真的不想...
"哥哥,給我推鞦韆吧..."
猶記得他們第一見面的時候,陽光那樣明媚。
他曾經那樣暖...
而如今,冷的像是置身冰窖。
而他手上拿著一把刀,一刀一刀毫不手軟。
她好想就這樣大哭一場,可是眼淚此刻怎麼也掉不出來,渾身的血液也在逆流一般,在她的五臟六腑翻攪。
是否,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包括所有的恩恩怨怨。
她努力的深吸一口氣,一步一步的走下樓梯。
剛走下來沒有幾步,便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的走上樓梯。
可能因為走得太急,一會兒就撲在樓梯上,可是她馬上就像一個小球一個一骨碌爬起,然後繼續往上跑。
落小凡呆呆的看著她,她每靠近一步,落小凡的心就狠狠的跳一下。
"秋諾——"
孩子快要從她的身邊經過時,她不自覺的輕輕叫了一句。
那個孩子卻似乎聽到了,驀然停住了腳步。
她歪著小腦袋朝她看來:"你是叫我嗎?"
落小凡眼神迷濛起來,她蹲下點點頭。
"走路要走慢一點,不要摔著了。"她伸手撫上她的小臉蛋,心上越來越難受。
秋諾立刻綻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眼睛立刻彎成了月牙。
"我知道了,我媽咪也是這麼跟我說的。"
媽咪兩個字刺得她生疼,可是她還是強顏歡笑:"是嗎,那你現在是去哪裡?"
那個孩子小的更高興了,還夾雜著一點小小的得意,她從背後拿出一張紙。
"我去給爹地看這個。"她得意的說著。
是一幅畫,小孩子稚嫩的手筆,
不過是幾個圈圈加幾個線條,而且畫的歪歪斜斜。
卻依稀的能辨認出來,上面畫的是幾個人。
小女孩白嫩的小手指著上面,開心的說:"這個是爹地,這個是媽咪,這個是唐秋言,這個就是我,這個是我們的房子,我們一家人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落小凡看著那幅畫,落款處還歪歪斜斜的用英文寫著一個詞:"family"
落小凡看著這幅畫,眼淚忍不住就要掉落。
小秋諾還悶著頭,開心的解釋:"這個是family,唐秋言教我的,它的意思是father,mather,I,love,you."她說的極慢,有些生硬,卻一個詞一個詞的說得很清楚
,臉上掛著甜甜的笑意,一臉得意的可愛模樣,夾著獻寶的表情。
落小凡的手指在那幅畫上輕輕的摩挲,像是脫口而出一般的問出:"你爹地媽咪對你好嗎?"
小秋諾高興地說:"當然,我爹地媽咪是世界上最好的爹地媽咪,秋諾最愛爹地媽咪。"過了一會兒還不太樂意的補充了一句:"還有唐秋言。"
落小凡彎起了嘴角,眼睛卻是溼潤了,眼淚順著臉頰滾滾的留下,再也擋不住。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現在是喜是悲。
如果是那這樣,那也就足夠了。
小秋諾一仰頭便看到她流著淚的臉龐,嚇得愣在那裡。
"你怎麼哭了?"她問,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
落小凡忙對她展出一個笑臉:"沒有,我只是覺得秋諾畫得太好了。"
小秋諾踮起腳尖為她抹掉眼淚,熱乎乎的小手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抹著,軟軟的。
"秋諾,可以將這幅畫送給我嗎?"她說。
小秋諾看著她的樣子,皺起了小小的眉,然後就將畫放在她的手裡:"你要是真的這麼喜歡,那諾諾就送給你好了。"
落小凡摸著她的小腦袋:"謝謝你。"
一整天落小凡都在對著那幅畫發呆。
直到墨吟風從門口進來的時候,她才匆忙將畫夾到檔案裡收起來。
"你來了,有事找我?"她笑著說。
"沒事就不能找你?"他走到她的身邊,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
她笑著說:"墨石總裁屈尊駕到,鄙室蓬蓽生輝.只不過公司重地,這瓜田李下的地方,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惹人非議,怕損了您總裁的威嚴。"
她的語氣很調皮。
墨吟風很少見到這樣的她。
不過還是故意捧起她的臉,猛然就親上去,嘴裡還含糊不清的說:"你少來,現在公司哪個不知道你是我老婆,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很久才放開她。
他兩隻手撐在她的辦公桌上,從她的上面俯視她:"你早上去找唐澤寒了。"
她略帶笑意:"你怎麼知道?"
他抬起一隻手撫上她的臉頰:"猜的,我猜你不會死心,小凡,你這樣讓人心疼。"
她也抬起一隻手覆在他的手上,像一隻小貓一樣輕輕的蹭著,汲取著一點溫暖:"以後不會了,我都弄清楚了,那不是我們的孩子,以後我不會胡思亂想了,我有你和多多就足夠了。"
他又低頭去親吻她,溫柔似水。
敲門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落小凡受驚了一樣慌忙看向門口,是墨吟風的美人大秘書。
落小凡發現,她工作室的門竟然就這樣大開著。
墨吟風倒是有些不耐的看向門口:"什麼事情?"
"唐氏集團的總裁今天晚上邀您吃飯。"秘書在門口恭敬的說。
"唐澤寒?"他自言自語的一聲。
落小凡的眼中竟然閃過一絲慌張。
墨吟風站直身體,轉身對著秘書問:"什麼時候?"
"今晚七點,金悅酒店。"
墨吟風應了一聲:"知道了。"
秘書退下。
墨吟風轉身看著落小凡:"你要不要一起過去。"
落小凡搖頭:"我不想去。"
墨吟風也不勉強:"好,那你早點回去。"
落小凡直到下班時間還是沒有走,直到墨吟風去赴約依舊沒有離開一步。
她心裡有些慌,阿澤為什麼要找阿風,他到底要幹什麼。
她今天早上已經將話說的很清楚,為什麼晚上他又要找墨吟風。
難道他反悔了,利用秋諾威脅不了她,就想去威脅墨吟風。
不可能,以墨吟風的性格要是知道了真相,你是不會善罷甘休,到時候兩個人肯定會拼的你死我活,所以他不會那麼傻,奪走她的孩子,於情於法,都是他理虧,怎麼想他也不是將自己置於那麼尷尬之地的人。
或者,他不甘心,想挑撥她和墨吟風之間的關係,唐澤寒知道兩年間她的那麼多的事情,他又會告訴墨吟風多少。
他以前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可是現在,她竟不肯定了。
一直以來,她都沒有告訴墨吟風泰國的事情,就是怕他擔心,如果從唐澤寒的嘴裡說出來,墨吟風會不會胡思亂想。
她越想越怕。
他們之間的關係好不容易才經營到今天這一步,而且正越來越好。誰都別想破壞,誰都別想。
她實在受不了,受不了那樣迷惘的猜測。
她匆忙整理了一下東西,便走出墨石。
驅車就直奔金悅酒店。
金悅酒店是A市繁華地段剛剛開業的五星級酒店,以豪華著稱,是唐澤寒在國內打造夢幻酒店系列的第一站。
不過十幾分鍾,落小凡便到了。
她下車,剛剛已經向秘書打聽過了,他們的包廂就定在金悅酒店的最高層,第二十六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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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小凡匆匆的就走近電梯。
落小凡看著電梯上的數字一路飆升,可是心臟卻是越跳越快。
她想要幹什麼呢,她進去要說些什麼呢,她來這裡是打算怎麼做呢?
她一遍一遍的問著自己?
她只是想來看看,或者可以隱在暗處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她這麼想著,忽然,哐當一聲,電梯猛的一聲響,隨後所有的燈火全部熄滅,落小凡看到電梯上顯示的最後一個數字,好像是第十六層。
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怎麼會忽然這樣,是電梯事故還是忽然沒電。
她用手敲著電梯的門,喊著"有沒有人啊..."
可是只聽到她自己的聲音。
鋼鐵般的牆壁入手冰涼,她還是不停地敲著。
不久便沒有了力氣。
覺得空氣就這樣稀薄起來,她心裡是很害怕的。
怎麼總是碰到這樣的事情,曾經也幾經生死,她都熬下來了,可是,不管哪一次,她還是都害怕的,就像現在一樣。
她怕黑,怕一個人,怕密閉的空間。
嗓子喊得沙啞了,依舊只有自己的聲音在黑暗中反覆回想,顯得詭異又恐怖。
她心裡的惶恐越來越大,可是沒有辦法。
這裡隔絕了所有的訊號,她的手機撥不出去。
她藉著手機的一點亮光縮在牆角。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覺得很久很久...
因為很渴,而且頭疼得厲害。
她覺得呼吸都有一些困難。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只有那種疼痛感一陣一陣的傳來,她竟然想到,自己會不會就這樣死在這裡?
她緊緊的攥著手中的手機,像是抱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螢幕上是一個男人的照片,似乎是在睡覺的時候被偷拍的,完美的五官,精緻的輪廓,世上鮮少有這樣好看的男子,而且似乎睡得一臉安穩,安安靜靜的像是天山上的冰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