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話對你說。"落小凡開口，也聽不出什麼語氣。
唐澤寒卻是沒有什麼反應。
眼睛定定的看著落小凡拉著他的手。
這種熟悉的溫度...
落小凡似乎注意到了什麼。
不動聲色的收回手。
唐澤寒的眼睛暗淡下去，隨即抬頭："你要說什麼。"
她要說什麼？
她自己也不知道。
或許是他的語氣太凜冽，或許是他的眼神太冷漠。
她竟然就這樣看著他有些錯愕愣在那裡。
或許她愣了很久，她竟然看到阿澤眼中閃過一絲不耐。
阿澤只看了她一眼，轉身便走。
她的眼中劃過一絲失望，隨即低下頭，被垂下的劉海遮掩住，聲音小的像是自言自語一般："阿澤，你變了。"
阿笙說的沒錯，你真的變得太多。
以前的他不管等多久，都不會有這種不耐的表情，以前的他不會對她板著臉孔，以前的他不會將背影對著她，轉身就走，以前的他，不會...在她的面前偽裝。
唐澤寒倒是停住了腳步："如你所說，人都是會變得。"
落小凡驚愕的抬頭，難道剛剛她和阿笙說話時，他也在附近？
隨即，她又恢復的冷靜："阿澤，你不要變，我不希望你改變。我還是喜歡原來的你。"
唐澤寒好看的俊眉略微皺起，隨即嘴角出現一抹諷刺："小凡，是你改變了我，你不曉得嗎？"
她愣在那裡。
她知道，她都知道。
他在怪她，他在怪她啊。
她的心又開始痛，覺得連呼吸都有一些吃力。
他第二天就和阿笙結婚，現在又性格又變得這樣冷漠。然後告訴她是她改變了他。
他有意無意的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就用這樣的方式報復她。
阿澤竟然會報復她，她好難受，好難受，覺得心就這樣一點點的破碎，捧在手上，看著它在風中被吹得凌亂，沒有辦法。
"阿澤，我沒有力氣了，如果連你也恨我的話。"她忽然停住了。下面的話她不能說了，不能再讓他看到希望了。
如果連你也恨我的話，我真的覺得這個世界再沒有了意義。
唐澤寒眼眸亮了亮。
"如果連你也恨我的話，你就恨好了，我已經無所謂了。"她竟然是冷哼出來的。
隨即她便轉身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唐澤寒的眼眸瞬間沉了下去，變成了一塊弄得化不開的墨玉，陰沉陰沉。
落小凡關上門的瞬間，腳就軟了，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她倚著門板大哭，用手狠狠的捂著自己的嘴巴，不發出聲音。
阿澤，阿澤，我好痛，你知道嗎，我好痛...
已經很晚了，落小凡不顧身子的不便，一定要回去。
似乎只有自己那個安靜的小屋，才能令她安心，在這裡，他總是想到阿澤那冷漠的眼神。
像一把刀一樣，刺得她心裡發疼。
老爺子拗不過她，只得打電話給司機。
卻沒想到唐澤寒還在大廳，隨口就說了一句："月笙身體微恙，父親帶著她先回去了，我留下來打個招呼，小凡如果要回去，我來送她吧。"
落小凡幾乎條件反射的吼出來："不要。"
老爺子終於感覺到兩個人之間是真的有問題。
眉頭一皺就有了司令員的威嚴："將小凡送到門口，還有，有什麼話一次說個清楚。"
老爺子板著一張臉去了書房，客廳只剩下落小凡和唐澤寒兩個人。
落小凡幾乎沒有看她一眼，就往外走。
她本來就身子不便，加上她腳步有些急，差點一個趔趄。
還好唐澤寒眼疾手快，一下就扶住了她，他幾乎是吼出來："你不要這樣毛躁行不行，你肚子可是有孩子，已經是要當媽媽的人，怎麼到現在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她也不甘示弱，她才不要他的關心："要你管，我肚子裡的孩子又不是你的，你在乎什麼，你不是變了嗎，我不要你在這裡裝好人，在和我舉行婚禮之前，你不是早就有了自己的孩子嗎？你還是管好你的孩子吧。"
此話一出，兩個人都安靜了，唐澤寒聲音驀然黯淡了下去："原來，你在乎的是這個。"
不是，她不是。
只是看到他像以往訓斥他，那種帶著無奈的寵溺，她就難受，他說他變了，他說是自己改變了他，那他又何必每每這種時候又恢復到原來的那個他，她只想說出一些話刺激他，告訴自己，他的確是變了，這樣也好，他們不會再有交集了。
他直直的看著她，她避開他的眼神，恢復了平靜："上車吧，我累了。"
一路無語。
落小凡忽然覺得現在很想從法國回來後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樣子。
只是，那時他沒有真正生他的氣，而這次，真的有些不一樣了。
車子在她的小公寓前面停下。
她下車，驀然被他拉住了手臂。
他的眼睛依舊注視著前方，聲音依舊沉穩卻多了一絲複雜的情緒："如果我變成以前的阿澤，你會回到我的身邊嗎？"
"不會。"她沒有思考，斬釘截鐵。
阿澤，如果你難受，就恨我好了，時間久了，就會忘了。
我們之間真的錯過了太多，如果我在你的身邊，阿笙怎麼辦，你們的孩子怎麼辦，還有我的孩子，或許那時又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她無力承受了...
何況，我的愛不及你的萬分之一，那樣，我也沒有自信。
唐澤寒猛然放開手。
她下車的瞬間，車子呲的一聲，瞬間掉頭，幾秒就消失在這暗夜裡。
一滴，兩滴，眼淚又開始流淌。
就像心上在滴血一樣。
"人早走了，你還要在這裡站多久？"莫名熟悉透著一絲慍怒的聲音從身側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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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小凡瞬間止住了淚水。
略顯迷茫的轉過頭去。
她的眼中還氤氳著大片大片的水汽。
墨吟風從一片暗影中走出來。表情卻是陰沉的厲害。
落小凡還是有些恍惚，三個月沒有見，他似乎又清瘦了些。
他熟悉的面龐依舊是那樣好看，只不過緊皺的眉頭平添一分清冷，一身灰色的薄風衣，衣領高高的豎起，他的雙手插在口袋中，冷然的向她走來，這個世界真的極少有這樣好看的男子，好看的的不食人間煙火，帶著一絲冷漠的清冷氣質似乎就是有一種魔力，讓人迷醉其中，無法自拔。
落小凡竟微微有些看呆了。
或許是太長時間沒有見到他了。
直到走到她的面前，看到她略微有些恍惚和驚訝的表情。
他眼中的寒意才消逝了一些。
"你怎麼穿的這樣少？"秋已深，落小凡身上竟還只是套了件鵝黃色的毛衣，儘管肚子明顯的隆起，她卻依舊顯得單薄。
墨吟風脫下自己的風衣，披到她的肩上。
落小凡這才有些回過神來，她伸手就要扯下外套，聲音有些悶悶地："你自己穿著吧，我不冷。"
抬頭看見墨吟風幾乎瞬間陰寒的眼睛，她便不再做聲，任墨吟風將衣服披到她的身上，又緊了緊。
墨吟風怎麼會來，還正好是今天？
兩個人之間似乎就這樣尷尬起來。似乎隔了這麼多天，他們之間已經被時間磨得有些圓滑，以前的那些深入骨髓的傷痛似乎也淡了些。
墨吟風的兩隻手還停留在披在她身上風衣的領口，手指微微觸在她脖頸間的皮膚，那最柔軟的暖意，竟讓他的指尖微顫了一下。
"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問的倒也是平靜。
好像普通朋友一般的關心寒暄。
"下班了，順路來看看。"他說的也是自然。
有些話說出來就知道是敷衍，但是也沒有必要拆穿，墨吟風怎麼可能現在下班，而且這裡也不是"順路。"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墨吟風不是今天才"順路"，三個月來，他每天都會"順路"，就走到這裡，然後就倚著那顆老槐樹，隱在一片陰影裡，看著她樓上的光亮若有所思，直到她房間的燈熄滅，他才會離開。
三個月來，這似乎都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每天期盼的是她偶爾開啟窗戶，或者走上二樓的那個小露臺，這樣，他就能略微看清楚她的臉蛋。
她是不是又瘦了，是不是又沒有好好吃飯，天氣微微涼了，她有沒有記得添件衣服...
每天想的竟然是這些。
他覺得現在比她出國的那三年還要難熬，明明觸手可及，就在眼前，可是又像隔著千山萬水，海角天涯，他沒有辦法跨出一步。
害怕她離得更遠，所以，就這樣遠遠地看著，雖然心痛，卻也有些滿足。
本來，他以為自己可以一直這樣下去的。
可是，今天看見送她回來的竟然是唐澤寒。
他一下子就覺得沒有辦法忍受。
其實，他知道小凡已經不會和姓唐的糾葛在一起了，如果，她真的想回到唐澤寒的身邊，離開他以後，她就可以，只是，三個月，她從來沒有找過唐澤寒。
所以，他知道，她是真的累了。
只是，因為太想念她了，太想看看她，太想感覺那種想念的快要發狂的溫度，所以，他給自己找了個藉口。
他終於看到了她。
現在他的小凡就這樣真真切切的站在他的面前，手指上還殘留著的她的溫度，他似乎還能聽到她軟軟的呼吸。
他的心臟竟然開始加速，咚咚咚的跳著宣告他們的騷動。
他像著了魔一樣，呼吸驀然變得有些沉重。
他慢慢的低頭，看著月光下她略顯驚恐的小臉蛋。
觸到她嘴唇的瞬間，那種瘋狂的思念就像是崩塌的潮水一般，洶湧而來。
他極力的壓制，含住她的唇，細細的輾轉，他不敢太深入，帶著一絲試探微微的撬開她的貝齒，碰觸到她的軟軟的小舌的瞬間，她猛然意識到什麼，趕忙轉過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