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抽完了兩根煙，十幾分鍾後，赫連小姐臉色也不是很好的徑直走向了正在衛生間門口低頭點第四根煙的李鳳，這裡當然不能抽菸，但值班的小護士想去勸阻李鳳時被李鳳滿是危險的看了一眼後就不敢過來了。
“李先生，大概什麼情況我已經知道了，現在我需要詢問你幾個問題。”
李鳳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這個叫小美的女孩子是你的鄰居？”
“住在我樓上。”
“這麼說你們是認識的？”
“是的。”
“她的家人呢？”
“今天早上我出門時她的家中沒有任何人，她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親人需要你們自己去查證，我只知道小美有個母親，但也不見了。”
“你在那裡什麼時候碰上她的？”
“今晚，在四號地鐵線上，時間大約九點。”
“你確定她就是小美嗎？”
“當然。”
“你確定她十幾天前不是這個樣子？”
“廢話！”李鳳怒視了赫連小姐一眼低喝了一聲。
赫連小姐無視李鳳的憤怒，盯著李鳳推推自己的眼鏡後問：“那麼這十幾天來你都做了些什麼？”
李鳳聽了這話笑了，沒有一絲笑意的笑了，笑容中低聲對赫連小姐說：“我這些天來做了什麼你不應該問，也沒資格知道我都做了什麼，現在你應該做的是聯絡你們的總局，過來人立案並開始偵破這起惡性案件！如果不是我的身份有些麻煩的話你以為我想給你打電話叫你來多事嗎！？”
赫連小姐上下打量了下李鳳，聽了李鳳態度惡劣的話語出奇的沒有發火，只是輕飄飄的說：“立案？立什麼案？”
“事情不是明擺著的嗎？小美總不至於自己成這個樣子的！這還用問！？”李鳳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著。
“這個小女孩子是你口中的小美不是還需要證實，據我所知她口不能言，會寫字但唯一沒有殘廢的手臂上五根手指也都斷了，拿不了筆了。”
“我知道……。”李鳳黯然了下，低了下頭然後說：“但她還聽的到，你可以詢問她問題，就算她拿手腕來劃字我相信她也是願意的，並且這足以讓你明白她都經歷了什麼！”
“這沒用，當事人的證詞無法作為證據，更別說呈堂證供了。”
“她自己經歷了什麼，她現在是個什麼樣子，這樣的情況她自己寫出來的東西你們認為沒用！？”
“是的，我們不像你們內地，我們有陪審員模式，不但有健全的制度我們還十分的講證據的，確鑿的證據，當事人的供述除了只是一種表述外什麼都不算，除非是第三者的供詞才能作數，這個道理是很明顯的，例如我受到了什麼損失的話，我空口無憑的說是你做下的事情誰又會去相信，當然，你們內地……。”
“夠了！”李鳳低喝了一聲，低著頭緊握了兩下拳頭這才抬頭看著赫連小姐問：“你承認小美的傷勢是人為的嗎？”
“我還沒親眼看到，但就算如此那又如何？”
“誰對她做了這樣殘忍的事情你就不痛恨嗎？對小美你就沒一點同情心嗎！？”
“是有些，但我們從不感情用事，再說了，我還很是懷疑……。”赫連小姐沒說下去，但看著李鳳的目光把她的意思說完了。
李鳳暫時沒搭理她的懷疑：“我現在就問你，怎麼才能立案？什麼時候才能開始偵查，大約多久才能破案？”
“告訴你也無妨，首先我們要確認她的身份，還要找到她的親屬，實在不行也沒有進展的話我們會暫且按失蹤案件處理，接下來從預備立案開始再等四十八小時正式立案，然後會有警察來試著詢問小美，小美說的不足以作為證據，但可以作為一條有些價值的線索，按照這些線索警察可能會找到一些嫌疑人，但這都沒用。”
“……時間也就算了，既然有線索也找到嫌疑人了為什麼沒用？”
“還是那句話，小美說的話不能作為證據，而你認為我們就算是找到了嫌疑人，他們會承認什麼嗎？這還是在小美能夠表達清楚的最好情況下，並且，最後一點，你也不要激動，醫生和護士看你情緒很不穩定沒有告訴你，小美其實什麼都做不了了，她就快要死了，如果她死去了那什麼都……。”
李鳳腦子都空白了下，然後立刻打斷了赫連小姐的話：“不是只有一些殘疾嗎？怎麼就會死去！？發生了什麼！？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護士沒敢告訴你，小美的兩個腎都被割掉了，她活不了多久了。”
李鳳身體都搖晃了下，手猛的撐住了牆壁，過了良久這才長吸了一口氣，看著扶著牆壁低著頭一言不發的李鳳，赫連小姐不著痕跡的微退了一小步，但這其實是多餘的，沒多久就傳來了李鳳的笑聲和他似乎的自言自語。
“很好，這很好……真的很好，赫連小姐，麻煩你了，就按照你們的程式去處理吧。”
“那麼你呢？”
“我……我能做什麼呢？最多也不過只是試試看，看看能不能把小美丟失的東西找回來，不過，赫連小姐，您放心，去找的過程中我所做的一切都希望您能實時監督，並且我拿我的一切來起誓，我所做的一切肯定都是完全合法的！”
“最好一切都如你所說的那樣，另外，最近一段時間你每天都必須向我報備，可能你還要被警方詢問，我也希望你能積極的配合。”
李鳳的憤怒赫連無垢豈能看不出來，倒是不怎麼懷疑這是李鳳幹的好事了，但李鳳的嫌疑也不可能就此完全洗脫，另外李鳳想做什麼赫連也不是不知道，但她不以為李鳳能做出什麼事情來，其實小美身上發生的事情和隱藏在哪裡的一群人有關赫連小姐是聽說過一些的，那李鳳就更不可能做出什麼事情來了，因為本地警方都拿他們沒辦法，更不要說李鳳這個才來香市沒多久的內地人了，人生地不熟的他想查都沒地方查去。
這樣想著時赫連小姐轉身遠離了李鳳，看著手術室的大門這才輕嘆了一聲重新拿起了電話，程式還是要走但結果赫連小姐並不抱什麼希望，至於李鳳赫連小姐已經懶的看他一眼了，倒是個有點心的大陸仔，可這只會讓其顯的更加的幼稚和無知，虧他可能還是內地的特工人員，要都是這素質的話也難怪大陸仔在這裡普遍被看不起了。
當然，這只是赫連無垢武斷的結論，她不可能知道李鳳的履歷，更不會知道李鳳已然下定的決心！
一個多小時後，兩名警察來了又走了之後十多分鍾，手術室的大門這才推開，李鳳和還沒走的赫連無垢只來的急打量了下看起來是暈睡過去的小美幾眼後她就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李鳳要跟進去時醫生叫住了他，李鳳看了一眼小美蒼白的臉後還是走到了醫生面前。
“李先生是吧？小美有親屬在嗎？”醫生掃了眼護士拿來的表格後問。
“沒有。”
“那您是她的監護人嗎？”
“可以這麼說。”
“你不是她的合法監護人。”赫連無垢反駁了一句，李鳳則冷冷的盯了她一眼。
醫生打斷了兩人之間的不對勁：“病人的病情要緊，既然找不到她的家屬，那麼我想目前病人的情況你們可能想要瞭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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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放下了對赫連極度的不耐煩後李鳳看著醫生點了點頭。
醫生說之前都沒忍住輕嘆了下，緊皺著眉頭看著潦草的手術記錄說：“病人的情況相當嚴重，說實話，我們能做的不多，她的外傷包括腳腕處，主神經系統和韌帶都被割裂了，即俗稱的腳筋，及時治療的話還有希望恢復一些，但現在已經晚了，她的左臂關節處粉碎性骨折，這一處傷勢我們只能說盡力，右手五指全部關節處破裂，這個目前已經復位，假以時日可能有八成的把握恢復的會好一些，另外，病人表面皮膚被燒傷了百分之三十四，不但有多處軟組織受創還少了半截舌頭，口腔也似乎被火焰燙傷過，傷到了聲帶並嚴重潰爛，日後是否能恢復還需要看治療情況，並且根據初步診斷，病人還有嚴重的宮頸炎和宮頸糜爛另外還有些撕裂傷，這是因為什麼造成的我也不想多說什麼了，或許我們會老套的問我們的社會到底是怎麼了？誰知道呢……。另外，如果只是這些傷勢的話……可惜不是，最為嚴重的是病人的兩個腎臟都沒有了，尿毒症的症狀已經開始顯現，並且因為病人失去腎臟時處理的失誤和潦草，她的腹腔包括內臟都開始受到了感染甚至是病變，這種情況怎麼說呢，我只能希望你們能有充分的思想準備。”
赫連無垢聽了這話稍微有些動容，然後看看李鳳後什麼都沒說，李鳳看了眼重症監護室的方向後沉聲問：“醫生，真的沒有希望了嗎？”
“李先生，對此我也十分的遺憾，但事實就是如此，即使你把病人送到最好的醫院裡我也不怎麼看好她的病情。”
“我要是找回她的腎臟呢？”
“李先生，我瞭解您的心情，但您要清楚一點，即使您完好的找回了她失去的臟器，但要做那樣的手術需要病人最起碼具備一些適當的身體條件，否則不等手術完成病人就極有可能支援不下去了，可現在因為缺少腎臟，她的身體條件不可能轉好，只會越來越……這是個無解的矛盾。”
李鳳沉默了一會後問：“她還能活多久？”
“幾天或者十幾天，去醫療條件好一些的醫院的話或許會好一點。”
“我知道了，謝謝您了。”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對了，李先生，麻煩您把這張病危通知單籤一下。”
李鳳隨手籤了後問：“我可以去看看她嗎？”
“當然可以，但病人現在打了安定，另外她也十分的疲憊，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精神上的，可能到明天晚上這個時候她都不會醒來，李先生最好給病人請個特護。”
李鳳點點頭，送走了醫生後李鳳走進重症監護室，就站在小美的病床邊上看著她，赫連無垢想了想也跟了進去。
護士和請來的特護交接了工作，特護在忙碌時，赫連無垢上下打量了一番小美，然後給小美拍攝了一張手機照片就打算開口告辭時李鳳打斷了她。
“赫連小姐，現在十一點多快零點了，你能不能在這裡看護下小美，我需要十二小時的時間。”
“我為什麼要留下？”
李鳳已經轉身了：“因為你雖然是階級敵人的一份子，但最起碼我認為你還是個人。”
“你……！”
“看看現在的小美，我的要求過分嗎？”李鳳再次打斷了她。
看看小美後赫連無垢到底沒再說更無情的話，但隨即就問了句：“那你要做什麼？”
“我回去收拾下東西，準備來長期看護小美，還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母親，另外還要收一筆款子給小美墊付醫藥費，這些理由夠不夠充足？並且我保證明天中午前來接替你。”
“這……好吧，不過你最好快點，我有我自己的事情。”
“相信我，很快的。”李鳳淡然的說完這一句拉開重症監護室的房門走了出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