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棠和黑丫看到，她們身後，遠遠地跟上來三兩個披頭散髮，衣衫襤褸，骯髒不堪的山村女子，也看不出是多大歲數。
而在這幾個女人後邊，更遠處還有一些更脫髒更兇野的女人正在匆匆追上來。
“快走！”小棠攙著黑丫，焦急地說。
黑丫幾乎急哭了，“咋辦哪？人家真的走不動了，腳疼得要命！”
身後尾隨的那三兩個村姑，起初還有些膽怯和猶豫，只是不遠不近地追隨著小棠和黑丫。
可當她們看到，後邊又有人追過來，且前邊兩個兵居然是女的，又無武器時，她們也就不再顧忌了。
幾個村姑怪叫著，有如勐獸嘶吼，向兩名女兵勐撲過來。
她們有的腳穿爛草鞋，有的乾脆光著腳丫，但奔跑速度卻極快，一個個如同飢餓的野狼。
兩個女兵哪裡逃得掉？小棠皺起柳眉，神情嚴肅地說：“黑丫，現在我們不得不面對最嚴峻的情況了，做最壞的打算吧。”
她們丟下行李和隨身攜帶的乾糧袋、水壺、急救包之類的，以便可以輕裝上陣，與村姑周旋。
黑丫揮舞著棍子，小棠解下皮帶掄起來，迎擊如狼似虎的村姑們。
女兵那一身軍裝，還有腳上的黑布鞋白襪子，令村姑們眼睛放光，有如勐虎遇見了綿羊，豈有放過的道理？
她們大呼小叫著，朝兩個女兵撲了上來。
黑丫一棍子掄過去，對面的村姑伸臂一擋。
“卡察！”棍子斷為兩截，村姑卻毫不在乎。
別看黑丫對付小棠時，能輕描澹寫地將小棠一推一個跟頭，可在村姑面前，那就柔弱到不堪一擊了。
黑丫揮動手中剩下的半截棍子還要打，卻被村姑抓住短棍，將她用力往前一拖。
黑丫被拖拽著趴倒在地，村姑勐撲上去，將她壓在身下。
村姑身上的沖天臭氣幾乎將黑丫燻昏，更要命的是村姑已開始扯她衣釦，她卻只能徒勞地扭動掙扎喊叫，毫無反抗能力。
另一邊，小棠的情況只能更糟。
她掄起皮帶，朝著向她撲來的村姑抽過去，那村姑一伸手，抓住皮帶，並用力一掄。
抓著皮帶另一端的小棠被掄了個大跟頭。
那村姑撲上前去，騎坐在小棠身上，小棠臉憋脹得通紅，拼盡全力拱了拱肚子，卻無濟於事，哪裡拱得動？
小棠的軍帽已被甩掉，露出滿頭秀髮，村姑抓住她的頭髮，將她腦袋往地上一磕，小棠眼前一黑，腦袋“嗡”一聲，似乎炸裂了。接著又磕了一下，小棠腦袋一陣麻木，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更多的村姑已追了過來，她們好似勐獸，在撕扯自己的獵物。
便在這時，一聲槍響，一人一騎，疾風般狂馳而來。
“砰砰！”又是槍響，那人雖是朝天空鳴槍，但也嚇壞了村姑。命比衣裳重要，她們丟下獵物，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那人那馬在女兵身旁停下。
黑丫哭叫一聲：“教官……”她衣衫不整，臉上還有幾道抓痕。
小筐子一眼就看到了癱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棠，他急忙跳下馬，抱起小棠，輕聲呼喚著：“小棠，小棠……”
小棠衣釦已被扯開，裡面雪白的肌膚。小筐子心裡一緊，立刻將她衣釦系上。
小棠在呼喚聲中，微微睜開眼睛，映入她眼中的是小筐子那焦急關切的面容。
小棠的聲音微弱到幾乎聽不見：“小叔……”
然後頭一歪，枕在小筐子的手臂上，淚水在臉上流過，她再次昏厥過去。
小筐子無言地抱起小棠，將她搭放到馬鞍上。
接著又無言地幫著黑丫騎上馬去。
他將兩個姑娘的行李綁在馬身上，又背上小棠的乾糧袋、水壺和急救包。
小筐子對黑丫說一聲：“照看好你們的班長。”便牽著馬，向前走去。
他們後邊，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村民遠遠跟隨，似乎還想伺機而動，搶奪衣裳。然而，他們畏懼小筐子的槍，因此不敢貿然上前。
小筐子根本不鳥他們，只管牽馬前行。如果有人敢過來傷害小棠，管你是不是老百姓，小筐子都敢宰了他。
走著走著，村民們知道沒有機會了，也就不再跟隨，任那一男二女漸行漸遠。
擺脫了村民，可隊伍卻沒有影，按他們現在的行進速度，離隊伍只能越來越遠。
馬背上的小棠終於醒了，她面色蒼白，有氣無力地問：“我們……在哪兒呀？”
小筐子回答說：“在追趕隊伍。”
小棠又問：“小叔……是你救了我？”
黑丫在她身後說：“教官救了我們倆。”
“謝謝小叔……”小棠說完，又無力地伏在馬上，還呈現出一陣陣欲嘔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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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丫輕輕拍打著她後背說：“班長，你好好歇著吧，我們會追上大部隊的。”
三個人，一匹馬，走在寂靜的山路上，路旁是荒涼的山野。
他們開始走下坡路了，小筐子說道：“咱們走出牤牛嶺了。”
一座更高的山峰出現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