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老海說:“好了,讓外面的人進來收拾殘局吧。”
藤田出去片刻,領著那兩個持槍的日本武士回來了。
而另兩個伺養員則用小木桶拎來溫水,他們手中還拿著牙刷。
二人對滿嘴滿臉都是人血的大灰二灰比畫著手勢,命令它們坐下。
兩隻惡犬竟然像聽話的孩子,坐了下來,聚精會神地望著伺養員,有如用心聽課的小學生。
兩個伺養員將溫水桶放在它們面前,接著向兩隻剛剛吃過人的惡犬發布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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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灰二灰全然不見了吃人時的那股子兇殘勁,各自伸出舌頭將桶裡溫水捲入口中,然後竟仰起脖,“咕咕嚕嚕”漱起口來,接著將漱口水吐出來。
麻老海說:“這狗,真聰明,比老方家那幾個孩子還精呢。”
說罷,自己竟笑了起來。
大灰二灰漱口之後,那兩個伺養員便命令它們張開嘴,然後用牙刷給兩隻惡犬刷牙。
如果沒看過它們吃人,只看它們刷牙的憨態,無論什麼人,都會喜歡上它們的。
用當今的話說,這兩隻狗,簡直萌翻了。
大灰二灰刷完牙後,伺養員又用潔白的溼毛巾,將兩隻狗嘴邊臉上的血跡擦淨。
而後,拿來撮子和笤帚,將小小兩堆人骨掃入撮中,又倒進草袋子裡。
這些骨頭,將被埋在狗舍後邊的東山坡上的樹林中。
礦區少了幾個礦工,並沒人在意,而且這也是經常發生的事。
夜深之時,二舌頭趕著大車,和美芝一起去往青溝子鎮。
途經南北大營崗哨時,他們被攔了下來。
“半夜三更,趕著大車,是不是偷運礦石?”哨兵端著槍喝問。
二舌頭回答:“俺媳婦兒病了,要去鎮上看大夫呢。”
他話音一落,美芝便躺在車上哼哼咧咧起來,看上去一副痛苦狀。
那當兵的笑了,“你這小子舌頭大,挺好玩兒。你媳婦兒啥病?”
“俺哪知道,村上老人說像霍力拉。”
“霍力拉”,是那個時期東北民間對霍亂的叫法。
哨兵一聽,立刻捂著鼻子躲遠了,口說連連說:“快滾蛋!快滾蛋!”
“謝謝老總!”二舌頭點頭哈腰道,又一甩長鞭,趕著大車直奔青溝鎮。
玉生堂藥鋪,二舌頭並不陌生,小時候哥幾個就跟方老牛上山採草藥,然後到鎮上賣。
鎮上只有三家藥鋪,玉生堂是其中最大的一家。
而玉生堂旁邊何時冒出了個破爛王?二舌頭可就不得而知了。
在去往青溝子鎮的路上,美芝說:“連你都不知道鎮上啥時冒出了破爛王,那想必是咱們礦區建起後,才有了這個收廢銅爛鐵的破爛王。”
二舌頭說:“小姐說得對,俺跟你想的一樣。”
美芝笑著問:“告訴我。你咋想的?”
二舌頭回答道:“你咋想,俺就咋想唄?操,這還不明白?”
美芝就說:“你可真是二到家了。”
二舌頭便“嘿嘿”傻笑。
美芝說:“這個破爛王必須端掉,要不,工人總是偷礦區的東西到這兒來賣掉,好好的機器零配件也就賣個破銅爛鐵價。”
二舌頭興奮道:“這不就結了?俺就是這麼想的。”
一路說著話,很快便到了青溝子鎮。
二舌頭路熟,輕易找到了百生堂藥鋪。
而藥鋪旁一院落,還真掛著招牌,招牌上有三個醒目大字:破爛王。
二舌頭將大車停在了院門口。
美芝站在車板上,用黑布遮住嘴臉,縱身一躍,飛跳過牆頭。片刻,從裡面將院門開啟。
二舌頭也遮了臉進院,從腰間抽出小刀,將房屋門閂輕輕挑開,無聲無息地推開門,兩個人身子一閃,迅速進屋。
二舌頭藉著月光看去,炕上三人睡得正酣,是一男一女一娃。
男的想必就是破爛王了,女的當然是他老婆,那娃十來歲,肯定是兒子。
二舌頭中指彎起,指關節對準破爛王的人中勐力一擊。
睡夢中的破爛王“呃”一聲,昏迷過去。
二舌頭用的是點穴中的一招。
儘管聲音輕微,但破爛王的女人卻突然驚醒,勐地坐起來,未及岀聲,美芝便伸直手指,直接點到那女人太陽穴上。
女人連哼都沒哼一聲,便也昏迷過去。
那小孩的眉心之處,也被二舌頭用指關節用力磕擊一下,夢中小孩兒,稀里湖塗就昏過去了。
一家三口,就這麼全被擊昏了。
美芝輕聲說:“家兄吩咐,他們一律不能死!”
這對二舌頭來說,也不是什麼難事,不一會兒,他便將不省人事的一家三口分別捆綁好,口中塞滿破布。
他又找來三隻破麻袋,在美芝配合下,將三人分別塞入麻袋。
麻老海為何要留活口呢?請接著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