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面對生父
三傻子從方老牛口中得知,十六年前,官兵聯合數路綹子,在增韞指揮下,勐攻魔頭峰。
那一日,魔頭峰大當家的暗下無,率領眾兄弟苦戰一天,最終寡不敵眾。
暗下無殺開一條血路突圍逃脫,而一枝花則懷抱著不滿一歲的兒子,在官兵的緊追逼迫下,跳崖身亡。
方老牛說:“魔頭峰山寨被攻破的第二天,俺打獵追趕狍子,從柳樹溝子的前山,一直追到魔頭峰下。
“俺那天不知為啥,就犯倔了,追不上這只狍子俺絕不罷休。
“狍子跑到崖下,俺聽到了孩子的哭聲。走近一看,你娘已經摔死了,但懷中還緊緊地摟抱著你……
“三兒,你是被狍子救的呀!俺把你抱回家中,那時就把你當成親兒子養了。可是你腦瓜就是不如你兩個哥哥精靈,那咱就得管你叫三傻子了,娘看你腳上有六趾,她就喜歡喊你傻六子。”
這時,半天沒露面的楊瘦出現在大夥面前,他頭上纏著紗布,小臂上吊著繃帶。
鋼峰問道:“你傷得不輕吧?”
楊瘦點點頭說:“沒事,死不了!”
接著,他附在鋼峰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鋼峰說道:“現在這裡都是自己人,這事我就跟大夥說了吧,剛才,楊老弟給兵站打了電話,小棠已得知他爹遇刺受傷,正在趕回奉天!”
三傻子驚叫起來,“俺姐?她從哪兒回來了!”
楊瘦回答道:“兵站!”
便在這時,搶救室的門一開,主治大夫出來了,他是個洋人。
楊瘦率先上前問道:“歐文大夫,常議長他怎麼樣了?沒事了吧?”
歐文大夫回答道:“他的身體很棒!”
鋼峰忙問:“這麼說,他沒事了?我們可以接他回家了?”
歐文搖搖頭:“這位有風度的朋友,你聽我說,他只是三根肋骨骨折,但是心、肺、腎臟都沒受傷,目前看來沒有生命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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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頭部受到撞擊,傷得較嚴重,雖然顱骨未出現凹陷性骨折,可是頭皮下血腫嚴重。
“現在距受傷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卻仍處於昏迷狀態,說明病人不是撞擊性腦震盪,而是有一定程度的顱腦損傷。
“這種情況可能會導致病人持續昏迷下去,至於昏迷時間的長短,因人而異,短則數小時,長則數天,數月,數年,甚至終生不醒,也就是所謂植物人了。”
“啊?”三傻子大叫一聲,“啥叫植物人?難道治不好嗎?”
歐文看了三傻子一眼,留意到了他腕子上戴的手銬,臉色頓時變了。
他對楊瘦說道:“先生,我還有事,先走了,有什麼話你向他們解釋吧!”
說罷,歐文又向其他人客氣地點點頭,大步離開了這裡。
三傻子正要說什麼,搶救室的門開了,幾名護士推出擔架車。
眾人急忙迎上前去,關切地呼喚著:“常議長!”
“常議長!”
“常議長!”
“常議長!”
……
連文所長也跑到擔架車前了,只把三傻子一人丟在一旁,而他還戴著手銬,手銬的另一銬環,仍銬在長椅背的橫樑上。
一位年輕的護士無意間瞥見了,蔑視地看了三傻子一眼,鼻孔中“哼”了一聲。
三傻子卻望著擔架車,怯怯地呼喚著:“爹,爹……”
那小護士的臉蛋突然紅了,小聲說道:“真是個瘋子,管人家小姑娘叫爹。”
眾人看到,常議長頭上纏著繃帶,昏睡之中,面色還算安詳。
一個護士說:“我們現在要把他送進病房。”
文所長說:“我們一起去送吧!”
鐵山點頭道:“對一起去送,一起去送!”
於是,所有的人都推著擔架車或跟著擔架車走了。
搶救室外邊的長凳上,竟然只剩下了三傻子獨自一人,而他的腕子還被銬在了椅背上。
時不時有醫生護士走過,好奇地打量著三傻子。
三傻子起初低著頭,沮喪地坐在那裡。
可是時間長了,他便故作瀟灑狀,居然翹起二郎腿,吹上了口哨。
方才那個小護士又匆匆回來了,看見三傻子,翻了他一眼,從他身邊走過去了。
三傻子吹著口哨,心情卻未輕鬆,反而越來越沉重了,今天發生的事,簡直像一場夢。
常疤拉竟是他爹,那麼,如果真是他指使小筐子率人殘殺雲娥一家,自己又該怎麼辦呢。
吹著口哨的他不覺越發難過起來,一邊吹著口哨,一邊流著淚。
後來,他便坐在長椅上不停地抽泣。
不一會兒,小護士端著處置盤匆匆向常議長所住的病房走去。
經過三傻子身邊時,掃了他一眼,看到他在默默哭泣,便邊走邊不屑地說:“幹啥壞事了,扣上銬子才知道後悔呀,哭哭啼啼像個婦人,丟不丟人?”
三傻子聞聽後突然舉起拳頭想嚇唬一番小護士,他是不會真打女人的,誰知手銬連同長椅的反作用力把他拽倒了。
他喊那小護士:“小姐,你能不能去把那個警察喊回來?”
小護士瞪了他一眼,說一句:“等著吧!”
病房裡,眾人已經將常疤拉抬上了病床。
文所長說道:“今天這裡不一定能太平,應該多派一些警察在這守衛。”
鐵山點頭道:“我同意文所長的意見。”
四愣子說:“俺留下來吧,在這陪三哥。”
文所長叫道:“少館主!”
沒有人回應他。
他又喊了一遍:“少館主!”
仍然沒人回應。
“這小子跑了,逃跑了?”文所長驚問道。
這時,那個小護士端著處置盤進來了,她說道:“搶救室門口有個小流氓,被銬在椅子上,一會兒吹口哨一會兒哭的,他是不是瘋子?”
文所長勐然想起來了,“天哪,少館主一直被銬在椅背上啊!我還是第一次犯這樣的錯呢,我這就過去。”
“俺跟文所長一起去!”四愣子說道。
小護士有點懵了,“這是咋回事呢?”
鐵山對小護士說道:“姑娘,那小夥子不是小流氓,也不是瘋子。”
他指了指常疤拉,說道:“小夥子是這位常議長家的公子,是位少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