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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書鋪懲惡

小地豆挨了黃瓜架子一嘴巴子,他頓時怔住了,連委屈帶害怕,他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敢說。

黃瓜架子朝小地豆臉上噴了一口煙,“一看你就不是道上的人,咱道上的行話,借就是拿走不還了,我們忌諱說那個‘要’字,懂不懂。”

說完,他就要走。

“等會兒。”

黃瓜架子一回頭,見三個半大小子在看小人書,他氣哼哼地問:“剛才誰在說話。”

三傻子笑嘻嘻地站起來點點頭,“俺唄。”

黃瓜架子心裡這個樂呀,他想:這小子真欠揍,還他媽是個傻啦吧唧四六不懂的土老包子,正好削他一頓,連玩兒都有了,過足打人的癮,還可以鎮住四鄰八坊的。

他撇著嘴角朝三傻子走去,一看那樣便是一萬個瞧不起,身後一群地賴也緊緊跟著他,一個個側歪著膀子斜愣著眼,一眼便可看出是想惹事的。

屋裡看書的人嚇得全都假裝埋頭苦讀,對屋外的事視而不見。

黃瓜架子剛走到三個少年跟前,三傻子便“嚯”一聲站起來,二話不說噼手奪下黃瓜架子口中叼著的菸捲。

“嗤!”

三傻子迅速將冒著火星的菸頭狠狠按在黃瓜架子臉蛋上,一股焦湖味襲來,黃瓜架子白淨的麵皮被燒出一個焦洞。

“哎喲,我叉你大爺的!”黃瓜架子捂住臉,“老子能破相不?”

那幾個小混混剛要動手,三傻子輪了一圈腳,將五六個人全都掃趴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黃瓜架子捂著臉,並沒有看到眼前的情況,他氣急敗壞地喝令道:“弟兄們給我上,削死這小王八蛋!”

一個小混混趴在地上帶著哭腔吭哧癟肚地說:“哥,俺被他踢得爬不起來了。”

黃瓜架子將手從臉上放下,才看到自己那幾個小弟一個個鼻青臉腫,東倒西歪。

他這才明白,眼前這個土包子不好惹。可黃瓜架子豈肯就此認栽?他想靠無賴手段鎮住三傻子。於是,他操起桌上的鹹菜碟子往自己腦袋上一丟。

那小碟子還沒五歲小孩兒巴掌大,他用力又不大,丟在頭上碟子都沒破,根本就無關痛癢。

他以為這就能鎮住三傻子。

然而,他剛往自己腦袋上丟完鹹菜碟子,三傻子隨手就抓起桌上裝菜湯的大碗。

“卡察!”

大碗在黃瓜架子頭上砸得稀碎,黃瓜架子抱頭倒地,臉上湖滿鮮血。

“你……你小子啥來路?”被砸懵了的黃瓜架子癱在地上問。

有個小混混居然認出了三傻子,他仰在地上,揉著被踢腫的臉蛋子說:“我認出他了!頭十來天,在青年教會那邊的足球賽上,這小子一腳球從後場射到前場,把門將都悶進球門裡了,聽說那個把大門的肋骨都被球悶斷了。後來他又一腳球,也是從後場直接幹進對面大門,把球門網都給幹漏了。這逼崽子腳頭子老狠了。”

黃瓜架子搖搖晃晃站起來,指著三傻子說:“小子,你惹到我算你倒黴,有種的你在這兒別走,我去找大筐子小筐子來廢了你。”

三傻子冷冷一笑,“這麼說,你也是大筐子小筐子的人?”

“咋的?”黃瓜架子捂著腦袋,身子依舊搖晃著,“你怕了?”

“我去你的吧!”三傻子一腳踹到黃瓜架子肚子上。

“噗!”

口水、血水混在一起從黃瓜架子嘴裡噴出來。

“咋他媽的哪都有大筐子小筐子的人?而且個個都這麼廢物!”三傻子搖著頭,走到黃瓜架子跟前。

“你……幹嗎?”黃瓜架子慌張地問。

三傻子聲音聽上去非常和氣:“你家來且了?”

“啊……嗯……哦……”黃瓜架子支支吾吾著。

“你家來且,你就要搶別人的小人書?”

“我還他,我還……”黃瓜架子連連說道,“快把書還人家,快把書還人家,快點,越快越好,跑步把書放回原處去!”

幾個痞子爬起來,把掉落在地的書拾起來,一瘸一拐地跑進屋裡,把書放回到了書架中。

屋裡埋頭讀書的人終於敢抬起頭來看熱鬧了。

有人還驚呼一聲:“這個人我見過,那天我親眼看見他在奉天公園門前把王大鬍子打得頭破血流,缺胳膊斷腿的。”

雖然說得稍有誇張,但大體符合事實,也算是源於生活高於生活吧。

“他連王大鬍子都敢打,黃瓜架子還在話下?小菜一碟而已。”

……

這話傳到了三傻子耳中,他往屋裡看一眼,問:“啥叫而已?”

四愣子趕緊一拉他,“你別啥都問,顯得沒見識。而已嘛,就是炒雞蛋。”

“操,”三傻子半信半疑道,“真的假的,你又沒讀過書,咋知道而已是炒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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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愣子說:“快過年時,俺跟爹給孔先生家拉去一驢車柴草,孔先生請咱吃飯,炒了一盤雞蛋。俺爹說孔先生太客氣了,孔先生說,也就是一盤炒雞蛋而已嘛。”

大夥都笑了,連黃瓜架子也捂著淌血的腦袋齜著大板牙呵呵笑,鮮血流進嘴裡,把他的牙都染紅了。

四愣子瞅著黃瓜架子問:“你笑啥?誰同意你笑了?”

話音一落,上前照他後腳跟一個勾腿,手掌一推他的胸……

黃瓜架子猝不及防,身體一個騰空,又“撲通”一聲,重重地跌坐在地,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來。

四愣子樂得直蹦高,“乾爹教的招術真好使,今個兒俺拿他練手吧。”

黃瓜架子坐在地上直擺手,“別,別介,大爺,我起不來了,我的腚尾骨可能摔裂了……哎呀媽呀,老疼啦!”

四愣子踢了他一腳,“就你這樣,豆腐摻屁做的,也敢拔梗梗立棍?”他又衝小地豆一招手,“那個誰,你過來!”

小地豆走了過來問:“啥事,兄弟?”

四愣子指著坐在地上的黃瓜架子說:“你削他!”

小地豆為難地苦笑著,“這……”

“怕啥?俺在你跟前呢。”四愣子拍拍小地豆,“你越怕他,他越欺負你。今後你用不著怕他,咱哥們常來看小人書,這逼敢炸翅,俺把他摔出屎來。”

黃瓜架子忙說:“俺不敢炸翅,不敢炸翅!”

四愣子也不想為難小地豆,便拉過三傻子,對黃瓜架子說:“你和你的這些狗腿子給我和他每人磕三個頭,滾蛋吧!”

於是,黃瓜架子和那幾個小混混趕緊跪下,“砰砰砰”一陣磕頭聲。然後,互相攙扶著,屁滾尿流地離去了。

小地豆子千恩萬謝,三傻子拍了拍他的肩說:“俺看這幫傢伙不敢再來搗亂了,你就放心吧。”

三個人離開書鋪,往奉天公園方向走,正巧一輛大馬車經過,車後邊跟著一群穿開襠褲臉上淌著大鼻涕的孩子追著馬車跑。

有的小孩兒跑得快,追上了馬車,便扒到車沿上。

其他孩子就喊:“小孩兒小孩兒扒車沿嘍,小孩兒小孩兒扒車沿嘍!”

趕車老闆回頭大喝一聲,甩一記響鞭,也就是嚇唬一下,並不會真抽。

扒車沿的孩子嚇得跳下車,於是,一群孩子放開嗓子齊聲高唱起來:

趕車老闆笑嘻嘻,

閒著沒事摳馬逼。

馬毛了,車翻了,

把老闆的幾八壓彎了。

車老板並不理睬他們,他每天趕車,指不定被小孩崽子們罵幾十遍呢。

車到三傻子他們旁邊時,眼鏡嚴衝其他二人說:“上車!”

他自己跑了幾步,一蹦,坐到車前沿了。

三傻子和四愣子見狀,也跟上馬車,坐了上去。

車老板轉頭一看,立刻招呼一聲:“是嚴家二少爺呀,從哪兒來呀?”

眼鏡嚴說:“馮大叔,咱們到常疤拉家吃飯去了,才回來。”

馮大叔立刻充滿敬意:“哎呀,去官老爺家吃飯啦,了不得呢。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眼鏡嚴說:“他倆是我朋友,都是鐵山的乾兒子,打架賊厲害,全是以一當十的主。”

馮大叔更吃驚了,“老跤王鐵山的乾兒子嗎?俺正好路過鐵山家,把你們順路捎過去吧。”

三傻子說:“那太好了,多謝了!”

四愣子指著眼鏡嚴問馮大叔:“你們認識?”

馮大叔說:“俺原來在他家的小工廠趕馬車。”

四愣子又問眼鏡嚴:“你家是開廠子的?”

眼鏡嚴點點頭:“以前是開個小紗廠,自從奉天紗廠開始生產洋布後,咱家的紗廠就完了,織的布賣不出去,就把廠房租出去,靠收一點租金維持了。”

奉天紗廠,是那個時期東北最大的紡織廠,開創了東北民族工業的先河。

當時,張作霖聽從奉天省代省長王永江的建議,決定在省城奉天市籌設官商合辦的紡紗廠,生產“洋布”,這就是奉天紡紗廠。

曾有那麼一段時間,仁兄家就住在奉天紗廠附近,那時已經改名為沉陽紡織廠了。每天都能聽到古老的時鐘聲,那鍾聲響了幾十年。

後來,廠區被開發蓋商品房,那裡再也看不到百年前的風貌了。

伴著馬蹄聲聲車輪滾滾,眼鏡嚴問三傻子:“咱們球隊要跟滿鐵日本人的千代田球隊比賽,你能參加嗎?”

四愣子說:“他參加不參加能咋的?俺參加就行唄!”

眼鏡嚴笑道:“你們沒到小灰樓之前,無論咱球隊的隊友還是馬丁教練,談得最多的就是方山。”

四愣子問:“那俺呢。”

“嗯……”眼鏡嚴想了想,“好像省教育廳姓韓的視學提到你了,他問別人,那個在球場上連抽菸帶玩賴的學生開除沒有。”

幾個人大笑起來,四愣子說:“俺都成學生了。”

眼鏡嚴再次問道:“方山,你到底參加不參加跟日本人的球賽?”

三傻子會怎樣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