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父子同行
楊瘦那幾路去往西邊下游前當、冷子堡等地去尋找的人,在中午之前也都返回了常府。
當然,他們帶回的訊息是令人失望的。
楊瘦望著剛剛照完相回到小灰樓的三傻子,無言地搖了搖頭。
三傻子便知道事情的結果了,他的心頓時哇涼哇涼。
但是他看到,常疤拉好像並沒有那麼沮喪,還笑著拍打楊瘦的肩膀說:“快去領弟兄們吃飯吧,吃飽喝足了,再好好歇一歇,你們都辛苦了。”
於是,楊瘦謝過常疤拉,領著一眾人去吃飯了。
常疤拉又衝著悶悶不樂的三傻子說道:“別愁眉苦臉的,你發愁也是這個結果,你開心也是這個結果,那就不如想開些。走,咱一家人也去吃飯吧。”
小棠也哄勸著三傻子:“爸爸說得對,開心些,先去吃飯。吃完飯,我們再帶著那個漁夫的畫像去找。”
常疤拉說:“漁夫的畫像我已經吩咐人去印了,估計也得下午才能印出來。”
小棠說:“那就等印出來再說吧。”
常疤拉笑道:“我跟三兒說過,今天下午,我們父子倆一起去找人,坐汽車去,省得路上耽誤時間。”
三傻子看著親爹那信心十足的樣子,心裡便覺得有了一些底。
這有親爹的感覺真不錯,就彷彿背後有了一座大山,可以依靠了。
吃過飯後,常疤拉又對三傻子說:“去睡個午覺吧,反正現在漁夫的畫像也還沒印出來呢,你正好養精蓄銳,下午精神頭十足了,咱也好出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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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棠也說:“那就聽爸爸的話,睡個午覺吧。”
他們這麼一說,三傻子還真就覺得困了。可也是,昨晚上幾乎一宿沒睡,不困就怪了。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勐地醒來,他傻乎乎地問正坐在梳妝檯前的小棠:“天亮了?”
小棠“噗嗤”一笑,“你是在睡午覺,問什麼天亮不亮的?”
三傻子揉著惺忪的睡眼說:“睡蒙了,俺是不是睡老長時間了?”
小棠說:“十分鐘吧。”
三傻子並沒有鐘點的概念,那時鄉下人通常說“一袋煙工夫”“一盞茶時間”“撒泡尿的工夫”……
因此,三傻子便問:“十分鐘是多長時間?”
“唉,”小棠無奈道,“你就安心睡吧,有事我叫你。”
小棠既然這麼說了,三傻子便又放心地睡了。
這回,他是被小棠喚醒的。
醒來時,他看到常疤拉也在床前,手中還拿著捲起的畫像。
三傻子一咕嚕爬起來,“爹,孩兒不知你來了。”
常疤拉笑著說:“沒事,我也是剛剛進來。”
三傻子問:“那……咱去找雲娥嗎?”
常疤拉點頭道:“正是。”
三傻子下地穿上了鞋,“要跑幾個地方?爹,你身體吃得消嗎?”
常疤拉說:“走吧,我只領你去一個地方。”
“哪旮瘩呀?”三傻子跟在親爹身後,邊走邊問。
常疤拉說:“到了路上再告訴你。”
走出小灰樓,三傻子看到,院門大開,一輛轎車停在院外,楊瘦正筆直地站在車門旁。
還有一隊人騎著馬,候在車旁。
常疤問楊瘦:“不是有司機嗎?你好好在家歇著吧。”
楊瘦挺胸說道:“我放心不下別人開車!”說罷,開啟車門。
常疤拉看著那一隊騎馬的護衛,說道:“他們就不用去了,我有三兒在身旁足矣!”
“是!”楊瘦回答後,解散了馬隊護衛。
常疤拉和三傻子上車,坐到了後排座位上。
小棠跑出院子,說道:“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去。”
常疤拉從車窗探出頭來說:“車上坐不下那些人,再說鄉下的路又難走,顛簸不平,你就在家等著吧。”
小棠指著副駕駛座位說:“爸爸,這不是有空座嗎?”
常疤拉搖頭道:“這個座位是給雲娥留的。”
小棠睜大眼睛問:“爸爸就那麼有把握找到雲娥?”
常疤拉一笑:“人,總是要有點希望嘛,好了,再見,乖女兒!”
常疤拉朝小棠擺了擺手,楊瘦發動了車子,問道:“去哪兒?長官。”
“蒲河村!”常疤拉回答得乾脆。
“可是,”楊瘦不解道,“昨天不是派人去過蒲河村了嗎?”
常疤拉說:“那種漫無目標地尋找,你覺得容易找到嗎?”
“是,長官說得對。”楊瘦回答道。
三傻子問:“爹,那咱這趟去有目標了?”
常疤拉說:“你跟著爹走就行了。”
接著,他嘆道:“蒲河千戶所,現在變成小小的村子了,歲月真是可以改變一切呀!”
三傻子疑惑道:“啥叫千戶所?”
常疤拉對兒子那是極有耐心,他說:“奉天古時候不叫奉天……”
“俺知道,叫盛京。”三傻子像搶答一般接過話去。
常疤拉笑笑,“也不叫盛京,而是叫沉陽,沉水之陽的意思,沉水,就是現在的渾河。”
於是,在常疤拉口中,三傻子知道了,奉天還叫沉陽那會兒,並不是關外第一大城,也不是關外的政治經濟中心,而是一座邊塞城市。
邊塞就要有邊防衛所,就是邊防軍駐紮之處。
明朝初年,就在沉陽城北蒲河岸邊設有蒲河千戶所,這就是邊關衛所,同時還建了蒲河城。
蒲河城的規模,相當於同一時期的撫順,是遼東十八城之一。
那時,蒲河千戶所是駐紮軍隊、囤積軍糧和武器的重要軍事營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