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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我們做朋友吧

王天寶抹去眼淚,激動地說道:“請主子放心,只要是為了主子好,奴才怎麼樣都行。奴才生得笨,什麼都不行,出了替主子跑跑腿,侍候主子生活以外,似乎其他的都不行。更重要的是奴才不會武功,不能保護主子。”

蕭陽見王天寶真情流露,也不免有些感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所以說嘛,本公子不僅僅需要像你這樣的人,還需要能替本公子衝殺的人。以後,你只需要做好你的分內事就好了,不用什麼事都替本公子操心,有些事你就算操心也沒用。”

“是。”王天寶大聲說道,“奴才明白。”

蕭陽便不再過多理會他,吩咐道:“按照我的吩咐,去把辛仔安頓好,晚飯後讓他來我的寢宮見我。”

終於搞定了王天寶,蕭陽心情大好。其實,按理說他不必去在意一個奴才的感受,可是 ,這王天寶畢竟跟別的奴才不同,可是洛陽公子的貼身小廝。自己這個冒牌貨對他如果太過“絕情”,難免會讓洛陽宮的人生疑,就算不敢生疑,也免不了會因為“他的變化”而寒心。這並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

所以,對王天寶略加安撫還是很有必要的。

蕭陽回到寢宮,雲兒忙迎上了侍候更衣,淨手,並親自擺上豐盛的晚餐。

蕭陽剛吃罷晚餐,王天寶就帶辛仔來了。

王天寶倒也知趣,把辛仔送到就自行退了出去。偌大的寢宮就剩蕭陽和辛仔兩人。

蕭陽看見辛仔,心情頗為複雜,就此想起柔兒來,心裡免不了有些難受。為此,半日不說話,只是默然。

辛仔在蕭陽面前並不十分拘束,很坦然的樣子,或者說是無所謂的樣子。也不知他這樣是天性使然,還是破罐子破摔。他見蕭陽不說話,便默默地站在蕭陽面前,低著頭,靜靜地等著。

蕭陽知道他姐姐的死對他打擊很大,為此,心裡更是自責。

蕭陽一時不知道怎麼跟辛仔說話,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還沒有想好究竟怎麼對兩人以後的關係定位,是主僕還是朋友?

因為對柔兒的愧疚,蕭陽想要補償辛仔,所以把他當奴才是不妥的。但是,如果當朋友的話,這“朋友”兩個字又豈是人人都當得的?朋友是需要心性相通、患難與共的。可他並不瞭解辛仔,同樣的辛仔也不瞭解他,他們之間能夠做到心性相通、患難與共嗎?

還有更為麻煩的是,這辛仔公開的身份,還是官賣奴隸,自己作為玄武宮的三公子竟然跟一個奴隸成為了朋友,定然成為這玄武宮中的特大新聞,就算沒人真的計較,但這種反常的負面情形,卻是他不願意發生的。

還真是傷腦筋啊!

“辛仔。”過了一會兒,蕭陽終於開口了。

辛仔抬頭看了蕭陽一眼,隨即跪了下去,磕頭道:“多謝主子救命之恩。”

辛仔的這個突然舉動讓蕭陽有些措手不及,他忙把辛仔拉

了起來,說道:“你不必這樣,我把你從胡宮醫那裡要來便要對你負責,救你其實也是為了我自己。”

辛仔用疑惑地眼神看著蕭陽,卻沒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蕭陽笑了笑,說道:“你不必狐疑,我是真的喜歡你,你以後在我這裡,並不是奴才,更不是奴隸。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朋友。”

“當然了。”蕭陽忙又補充道,“如果你願意的話。”

辛仔臉色的狐疑之色更重,同時十分驚訝,依然不說話。

面對這樣一個悶葫蘆,蕭陽也不由有些哭笑不得。因為,他本來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果辛仔肯接話的話,反而有助於他理清思路,跟他好好聊聊。可現在辛仔似乎沒有要跟他談話的慾望,這就讓他頗為頭疼了 。

但,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

蕭陽索性不去多想,決定按照自己的本心去說,遂信口道:“你姐姐的死,我很遺憾。”

誰知,辛仔立刻就接話了,冷冷地說道:“多謝主子的心意。我知道胡宮醫和您可能跟姐姐之間有什麼交易,但我相信姐姐的死跟你們無關。”

“你,你說什麼?”

蕭陽大吃一驚,驚疑不定地看著辛仔,不明白辛仔這話是何意。

辛仔淡然地說道:“姐姐是個冰清玉潔之人,自從被那個畜生玷汙後,我就知道她活不成了。可是,她卻自願賣身青樓。這自然全都是為了我。”

說到這裡,辛仔流下兩行淚來。

這是蕭陽第一次看見辛仔哭,也免不了唏噓感嘆。

辛仔抹去眼淚,繼續說道:“說實話,胡宮醫救我的時候,我是很不解的,他也不肯告訴我原因。我想到時候自然就會知道的,所以也不問。後來見到您,您說我姐姐在杏花樓,我便什麼都明白了。”

辛仔表現出異於常人的心智和鎮定讓蕭陽震驚。

辛仔說著,語氣忽又轉為冷漠,說道:“至於為什麼姐姐會殺了胡宮醫,我確實想不明白,但這並不重要,反正姐姐已經死了。我相信姐姐見到我的那一刻,她是高興的,等到我平安歸來,是她暫時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所以說,其實,我才是殺她的真正兇手。這跟你和胡宮醫都無關。”

蕭陽忙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說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必自責,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我相信這也是你姐姐的唯一心願。”

辛仔慘然一笑,咬了咬牙齒,說道:“我一定不會讓姐姐失望的,我會好好活下去。”

蕭陽終於放心了,辛仔能夠自己明白這一點是最好不過了。看來反而是自己多慮了,這辛仔有著異於常人的成熟和心智,甚至比他都還強。

同時,蕭陽又有些隱隱的擔心,因為這樣的人很可怕,有著成為強者的潛質,而其也將有著兩個截然不同的極端發展方向,要麼成為正義的強者,要麼成為邪惡的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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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仔說完,又跪了

下去,鄭重地說道:“主子,雖然不知道您為什麼要救我,收留我。但我知道,你一定是有原因的。我現在是一名奴隸,你以後就是我的主人。我會效忠於您的。”

蕭陽慌忙把辛仔拉起來,百感交集,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沉默了半晌,終於說道:“辛仔,請你記住,在我面前,你不是奴隸。在這玄武宮中,我們是朋友,是兄弟,我們以後相依為命。”

說道這裡,蕭陽忍不住有些動情,竟而有些語無倫次,繼續說道:“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說你才會明白我的心意,總之,時間會證明的。”

顯然,辛仔也被蕭陽的表白給震驚住了,他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蕭陽,但那眼神卻異常的清亮、有神,甚至閃動著希翼之光。

蕭陽忍不住抓起辛仔的手,緊緊地握住。

辛仔終於有了回應,也死死地拽住蕭陽的手。

其實,辛仔難以想見蕭陽的內心,這是正常的。

而蕭陽此時對辛仔確實是真誠的。他雖然貴為王子,但在這玄武宮中,他沒有歸屬感,也沒有安全感。他此時的心境和處境其實跟辛仔是一樣的。所以,在這種特定的場合下,兩個原本身份迥異的少年反而因為命運而交集在了一起。

在這孤獨而充滿殺機的世界裡,孤獨的蕭陽十分渴望友誼,渴望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有一個人可以讓他在他面前無所顧忌地摘下偽裝,活回原本的自己。更希望有人能夠跟他共患難。如果有這樣的人,出生又如何?身份又如何?這通通不重要。

而辛仔,雖然出生卑微,但誰又天生自甘下賤?在蕭陽的刺激下,隱藏著的渴望自然很容易被激發出來。同樣的,他也渴望朋友,渴望有朝一日能夠活得像個人樣。

到現在,蕭陽雖然被環境逼著成熟了很多,城府也深了很多,但他終歸還是個少年。少年之間有時候建立起友誼是很偶然的,甚至有些莫名其妙。

此時,蕭陽即便是並不瞭解辛仔,但就是有那麼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慫恿著他,辛仔可以成為他的朋友,可以成為他漫漫人生道路上的一個陪伴者。

“你以後不用在我面前自稱奴才。你也不用叫我主子。”蕭陽放開辛仔的手,真誠地看著辛仔。

辛仔難得地笑了笑,說道:“可總得有個恰當的稱呼吧?要不我叫你洛陽公子吧。”

“不。”蕭陽連忙否定了,隨即略一沉思,然後說道:“要不就叫我公子吧,‘洛陽’連個字免掉。這樣才顯得不那麼生疏。”

其實,蕭陽特意要求在稱呼上免去“洛陽”二字,是要在辛仔面前把自己跟洛陽之間劃清界限,他不希望自己讓辛仔以後心裡記著的是“洛陽”這個名字。這也是對朋友的真誠表示,只是現在還不能說明而已。

“好的。”辛仔欣然答應。

“哦,對了,你的傷怎麼樣了?”蕭陽就此想起辛仔的傷來,忙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