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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喘息之機

殷家莊後院竹山中的清幽小院裡。

殷婆婆垂首恭立在一黑袍老者面前,那黑袍老者端坐在竹榻之上,整個身形完全籠罩在一層黑霧之中,看不見面容和神色。

黑袍老者沉默不語,像在苦苦思索著什麼。無形中散發出的威嚴讓這小院籠罩上了一層煞氣,連風也似乎停了,竹林無一絲的搖曳。

殷婆婆戰戰兢兢地默然以對,不敢有絲毫的打攪。

良久,那黑袍老者微微欠了欠身,終於開口說道:“你處理得並無不當,那姓蕭的小子不必找了。”

聽黑袍老者這麼說,殷婆婆高懸的心終於就此落下,額頭上就此滲出汗來,卻不敢動手去擦拭,忙越發躬彎了身子,戰戰兢兢地問道:“屬下接下來怎麼辦?請木堂主吩咐。”

木堂主沉聲道:“據尊者傳訊,我們要找的東西仍然沒有找到,但卻查明那姓蕭的小子不是別人,而是古丹王室的王子。並確定我們要找的東西必定跟他有關。”

殷婆婆驚道:“那小子竟然是個王子?”

木堂主微哼了一聲,說道:“事已至此,本堂主也不瞞你了。我們要找的東西其實是個魂靈,他被我們囚禁在莎多拉希沙漠古丹王室的地宮之中。不想被他逃脫。那魂靈異常強大,一定是藉助了古丹王子的身體,並藉助玄武宮的人這才逃了出來。”

殷婆婆震驚之餘,更覺不解,忙說道:“這麼說來,那姓蕭的小王子至關重要,那我們為什麼又不找了呢?”

木堂主說道:“我們在漠城地宮中發現了那小王子的魂靈,但那魂靈並不完整。就此可以推斷,那小王子或者並沒有死,不過是被我們囚禁的魂靈控制了。不過,那魂靈一旦逃出來,一定會殺了那小王子。”

殷婆婆忙不解地問道:“那魂靈沒有依附的軀體根本無法獨立存在,他如果真的殺了小王子,那他此時又會在哪裡?”

木堂主冷笑道:“本堂主要是知道,還會坐在這裡跟你廢話嗎?”

殷婆婆嚇得忙跪了下去,連忙說道:“屬下該死。”

木堂主又是一聲冷哼,說道:“你不用急著求死,如果不找到那靈魂的下落,你自然難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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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婆婆嚇得索索發抖,忙顫聲道:“屬下一定竭盡全力,只要他真的進了洛城,屬下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他來。”

“哼!”木堂主冷冷地說道,“你不用報著僥幸心理,那魂靈一定進了洛城。”

殷婆婆頓時洩了氣,原本的一絲僥幸心理頓時煙消雲散。

木堂主冷冷地看著殷婆婆,說道:“不只是你,本堂主跟你一樣,如果找不出那魂靈,都得死。你起來吧,我們好好計議。”

殷婆婆這才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垂首躬立,卻依然不敢看那木堂主。

木堂主將目光從殷婆婆身上移開,幽幽地看著遠處,說道:“老夫原本懷疑那魂靈控制了玄武宮的三公子洛陽,因為,洛陽身體好得有些蹊蹺,這必定跟那魂靈有關。可是,那天老夫親自查驗了洛陽,沒有發現異樣。就此,老夫思索再三,覺得那魂靈有可能不在玄武宮中了,更不會藉助洛陽的身體存在,因為他明知我們在找他,哪裡還敢藉助洛陽出來招搖?不過,老夫可以肯定,他一定還在洛城中。”

殷婆婆驚道:“那小王子呢?”

木堂主說道:“那小王子太顯眼了,魂靈定然不敢繼續用他的身體做掩護。而且,那魂靈為了不洩露身份,也斷不會讓他活著。所以,他一定是已經被殺了。”

殷婆婆附和道:“木堂主所言極是,難怪我們找不到那小子。這樣一來,那魂靈一定會找別的附身。”

木堂主說道:“如果他真的敢找附體,那就簡單了,因為他魂力強大,根本藏不住。”

怎麼可能不找附身?

殷婆婆大膽地抬起頭來,疑惑地看著木堂主,因為剛才被他訓斥過,所以不敢再質疑木堂主。

這次,木堂主主動解開了她的疑惑。

“你有所不知,古丹王室有一枚魂戒,據說可以儲存魂靈。尊者查明,那魂戒便在那小王子手中。”

殷婆婆驚道:“這麼說來,如果那魂靈藏身到魂戒中,我們就很難找到他了。”

木堂主說道:“是的。”

殷婆婆忙又說道:“那魂戒畢竟是個物件,既然小王子已經死了,那一定會落入其他人手中。會不會還在玄武宮中?”

木堂主說道:“這正是本堂主一直在思索的問題。現在想來,還在玄武宮的可能性不大。因為那魂靈知道我們在追查他,既然殺了那小王子,那賴以存身的魂戒便會落入玄武宮手中,雖然玄武宮的人不一定識得魂戒,但畢竟強者太多,難保平安。所以,那魂靈不會讓那小王子死在玄武宮中,讓魂戒就此落入玄武宮。”

殷婆婆忍不住說道:“那這麼說來,那洛陽說的倒是真的了,那姓蕭的小王子確實被他送出玄武宮了。”

木堂主說道:“老夫開始也懷疑他,現在倒是願意相信他了。那魂靈控制著小王子,讓洛陽送他出宮,然後又藉故不讓他送到殷家莊,這便是要支開他好殺死小王子。如此一來,所有的一切都符合邏輯了,也就說得通了。我想那魂戒很可能就此流落到洛城的某處,也可能落入普通城民手中。普通城民不識得它,自然不會在意,就算得到,要麼當首飾自己戴了玩,要麼放在家中。對那魂靈來說,反而最安全,他大可藏在裡面暗待時機。”

殷婆婆憂心忡忡地說道:“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麻煩了,恐怕很難找尋。”

木堂主卻突然冷笑了一聲。

殷婆婆不知道自己又哪裡說錯了,嚇得一囉嗦。

木堂主隨即說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在這洛城紮根多年,現在終於到用你的時候了。這事情自然著落在你的身上。”

殷婆婆暗暗叫苦,卻不敢有絲毫的異議,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屬下一定找到它。”

木堂主點了點頭,說道:“事已至此,你也不用太著急,那魂靈如果藏身魂戒落入普通城民之手,那他一定會長時間隱忍,所以短期內尚不會對我們構成威脅。我們盡可從容行事,否則,太張揚了引起玄武宮的注意,甚至懷疑,反而給我們帶來麻煩。”

殷婆婆忍了忍,但事關重大,還是大著膽子說道:“只怕玄武宮的人已經在懷疑了。”

木堂主點頭道:“你說的是,玄武宮的長老親自派人找尋那小子,這就表明他們已經覺察到了什麼。不過,你放心,憑那魂靈的本領,斷不至於讓玄武宮的人發現他的存在。玄武宮的人之所以要查,應該是對你有所懷疑了。”

對此,殷婆婆自然心知肚明,只不過,她不敢說出其中的緣故。

木堂主倒是不計較,直言道:“這不怪你,是本堂主太心急了些,一時思謀不周,讓你去玄武宮以要人的名義打探訊息,這才讓他們起疑。不過,好在這些年你隱藏極深,與玄武宮之間的交際也保持得恰到好處,他們就算懷疑,也不打緊。”

殷婆婆總算松了口氣,忙感激地說道:“多謝堂主赦免屬下的過錯,以後屬下一定加倍小心。”

木堂主說道:“雖然安排你在這洛城是為了別的任務,但這魂靈的走失事關重大,找到他,比你原本的任務更有價值,所以,你以後在這洛城中的任務就要調整一下了,其他的不用再管,只管全力找那魂靈便是。這個我去尊者處說明,想必尊者也會同意。”

“是,屬下遵命。”殷婆婆忙跪下領命。

殷婆婆從木堂主的話語中聽出了吩咐之意,忙又試探著問道:“木堂主,您是要離開洛城嗎?”

木堂主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本堂主另有要事,需要即刻離開洛城。不過,你不可輕心,本堂主此時離去,並不表示尋找那魂靈就不重要了。”

殷婆婆忙低伏道:“屬下不敢,定當竭力行事,請木堂主放心。”

木堂主只冷哼了一聲,不再說話,緩緩立起身來,飄然而去。

殷婆婆在地上伏了好一會兒才站起身來,確信木堂主走了才重重吐了口氣,隨即感到身體一軟,汗早已溼透衣襟。

殷婆婆獨自在院裡呆了半日,反覆尋思,始終不得頭緒,只得暫時作罷,好在木堂主那煞神已經離去,好歹可以暫時鬆口氣了。

殷婆婆走出後院,看著這偌大的莊園,不由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一天終歸還是來了!”

殷婆婆在心裡感嘆道,隨即身子一挺,頓時恢復了常態,因為她清楚,為了保全家人,她現在沒有退路,容不得她有絲毫的退縮。

“奶奶。”

突然,一個嬌柔的聲音響起,殷婆婆猝不及防,略微驚了一下,卻見孫女殷月華不知何時站到了跟前,正笑吟吟地看著她。

殷婆婆頓時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