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達康家,此時眾老雲集。
帝都大學各學院的一把手,齊聚於他家的餐廳。
浩浩蕩蕩十幾號人,圍坐在一起。
一屋子的結丹後期大老,壓迫感十足。
要是這時候熘進來個小偷什麼的,那八成也用不著動手,也不用叫巡查修士。
直接可以叫殯儀館準備火化了。
死因:腎上腺分泌物過量釋放, 導致的心肌代謝所需的耗氧量嚴重缺失,至心肌纖維崩裂,從而導致的心跳驟停。
俗稱被嚇死。
不過,雖然一群巨老聚在一起。
但是氛圍也沒有想象的那麼嚴肅,反而都是有說有笑的。
“哎,老張,鄭達康平白無故地請我們吃飯做什麼?”
“你沒問原因就來了?”
“害, 常文老光棍了, 有飯蹭, 跑得飛快,他可不會多問。”
“哈哈,上次我還給常文介紹了我家侄女來著,這小子愣是不幹。”
“去去去,狗東西,一天淨想佔我便宜。”
“老鄭請客還用說嗎?八成就是為了他們符修的‘未來’。”
“那個和他女兒並稱雙子星的?叫什麼來著?”
“王餘閒。”
“哦對對對,王餘閒。”
“那他把我們都叫過來幹嘛?”
“誰知道呢?他跟我說的是,請我們這些同僚聚聚餐,交流交流感情。”
……
鄭達康今天請學校各學院的院長恰飯,也實屬無奈。
沒辦法,誰叫王餘閒這人是個全才。
到時候, 他的資訊一暴露。
他不僅要跟其他學校搶人。
就算最後自己學校搶到手了。
還得跟自己學校裡面的其他學院搶人。
他想要得到王餘閒這個女婿,哦不,學生,可是困難重重。
所以他不得不多手準備。
趁著現在王餘閒還只是暫露鋒芒, 他得提前得到這麼一個承諾。
到時候, 這些院長礙著面子,想食言的時候, 也會有所顧忌。
同時再輔以他老鄭萬千少年夢中情人級別的女兒。
呵呵,振興符修一道,指日可待。
……
此時,矗立在自家餐廳門口的鄭達康,觀察著餐桌前正在互相交談的各個大老。
這些人就是他第一步要掃除的障礙。
“飯菜都齊了。”
心中計定,鄭達康笑呵呵地進門,為眾大老上菜。
一連串的菜餚,如流水串成串從廚房裡排著隊飛出,紛紛落座於巨大餐桌上。
餐桌太大,倒也不用怕夾不著遠處的菜。
在場的都是結丹大老。
吃飯根本就不用快子,想吃啥,意念一動就自動飛進嘴裡了。
但是這種藍狗行為,在築基裡面比較多見。
對於結丹而言,多數都返璞歸真,重新用起了手這種效率低下的工具。
……
“多謝諸位同僚捧場,願意參加鄭某的邀請,多謝。”鄭達康止住了眾人的交談, 向在場的人行了個拱手禮。
“達康客氣。”
“鄭院長客氣了。”
“老鄭就別瞎客套了。”
……
不同的稱呼從不同的人口中傳出, 但盡顯同事之間的和睦與祥和。
鄭達康也不多客套,直接入座,請眾人開飯,“咱邊吃邊聊。”
眾院長中。
隨性一點的,便直接開恰,也不願意多瞎賴賴。
鬼精一點的,也直接悶頭就恰,他們一看鄭達康就是有事相求,費不著他們主動開口,還是裝愣吧。
和鄭達康關係密切的,隨意吃了幾口,便開始了助攻。
“達康請我們吃飯,是有什麼麻煩,還是直說吧。”這是劍修學院院長黃世全,此時的他風輕雲澹,盡顯高人風範,“別的不說,老哥我還是能幫就幫。”
鄭達康作為他的小老弟,這個忙,他怎麼也得幫。
這下不管是悶頭真吃的,還是悶頭正吃的。
都豎起了耳朵,他們倒要好好聽聽這符修學院院長,今天到底要賣什麼藥?
“哎~不瞞諸位,這次叫大家來,主要是為了一個學生。相信也不用我多說,大家也知道我說的是誰了,沒錯就是那個和小女共稱為符修雙子星的王餘閒。”
鄭達康直言不諱,一副坦誠相待的樣子。
但卻隱瞞了自己調查來的重要資訊。
“另外,其實小女對這個男孩子也是芳心暗許。大家也知道我家幼林是個什麼樣的性格。平時就不善言辭,更別說接觸什麼男孩子了。
作為一個父親,我真怕這孩子這輩子就這麼孤獨終老。”
說著鄭達康仰起了頭,打起了感情牌。
餐桌上幾個早就當了父親,甚至當了爺爺的巨老,也是心生感觸。
並且鄭達康的組合拳還沒打完,親情牌過後,就是道德綁架了,“在座都是結丹期,具是經歷過魂靈種丹這一階段。要是幼林因為這事,而念頭不通達,這輩子怕是就止於此了。
你們說她要是個開朗的孩子,我還不至於這麼擔心,花個幾十年總能忘記。
可幼林她這性格……哎~”
眾人突然想到了當年鄭達康電話連續佔線十幾個小時的事。
紛紛倒吸一口涼氣,若事實如此,那事情可就有點嚴重了。
他們若是從中阻撓,豈不是斷人道基。
這可是生死大仇哇。
想到這,眾人紛紛轉頭,把視線投向了一旁正在悶頭恰飯的繪院院長。
在場會跟鄭達康搶人的,就只有繪符師學院的院長朱連寶了。
朱連寶一臉懵逼,馬德,這群人是想要吃了他嗎?
……
有的學校符修和繪符師的培養是合在一起的。
而帝都大學則是分開的。
這些年鄭達康也極力地撮合兩院合併,只為增大符修的影響力。
可惜繪院也有自己的利益團體,因此自是不願意合併。
並且繪符師的這種輔助職業,熱度以及受歡迎程度隱隱高過作為戰鬥方向的符修。
儘管有很多符修也兼顧著繪符師。
但是貌似他們作為輔助職業的時候更吃香。
……
所以繪院這些年一直和符修學院有矛盾。
互相搶人的事沒少發生。
尤其是繪院經常忽悠一些出色的武考生轉文。
但符修院卻很難從繪院挖到人。
因為他們很難評估這些繪符師裡面,哪些是有戰鬥天賦,哪些又是戰鬥白痴。
“別看我呀,老鄭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會做這個惡人嗎?”朱連寶忙出聲解釋道,說著便放下了快子,又為他前些年挖人的事情做著辯解,“真是的,咱不都是為了華夏修仙教育事業做貢獻嘛。”
眾人見此,皆大歡喜。
而鄭達康似乎也是心中重石落地,向在座的各位同僚敬起了酒來。
觥籌交錯間。
少頃
鄭達康像是喝醉了,卻又是一臉嚴肅地站了起來。
他向在座的各位院長拱了拱手。
眾人的注意力也投放了過來。
“諸位,不怕大家笑話我鄭達康小心眼。
我實在是愛女心切,也是愛才心切。
今天晚上,朱哥向我保證了不與我計較這個學生。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還是心中踹踹不安吶。”
說著鄭達康還自嘲地笑了笑。
眾人喝得盡興,也被鄭達康故作膽小多慮的形象給逗笑了。
鄭達康見情緒到了,便丟出了自己暗藏的殺招,“所以,今天我斗膽向各位求個保證,保證不與我搶王餘閒這個學生。就當我鄭達康欠各位一個人情!”
“哎~達康何至於此啊。”劍修學院院長黃世全捧場道。
反正一個符修天才,跟他們劍修也不搭邊。
給小老弟一個面子,才能做好眾院長中帶頭大哥的身份。
其他院長的心理活動也大差不差。
就在眾人就要答應時。
“叮鈴鈴……”
劍修院院長的手機響了。
“不好意思。助理有事,我先回個訊息。”黃世全向周圍微微拱手,以示歉意。
鄭達康臉色微微一變,心中生出一絲不安。
但是他很快地掩蓋了下去,繼續和餐桌前的眾人攀談。
而劍修院院長,端起一杯小酒,一邊飲用,一邊點亮了手機螢幕。
仰頭一飲,眼睛卻向下一瞟。
是一則助理發過來的訊息。
訊息的標題是:【王餘閒劍道真意,已入合一。】
“吭哧~”劍修院院長黃世全想忍住噴酒的動作,卻沒想到剛入喉腔的酒直接從鼻子裡面噴了出來。
此時已是賓主盡歡,各個結丹大老具是微醺,逐漸釋放了天性。
於是紛紛調笑黃世全一把年紀了,還是堂堂結丹,居然這麼失態。
其中尤其是刀修學院院長徐豔鳳更是笑得開心。
黃世全一邊強顏歡笑,一邊點開那條資訊,裡面記錄了助理從一高那兒得到的王餘閒詳細信息。
【刀劍雙絕,雙雙真意。】
黃世全瞥了眼笑得正嗨的刀修學院院長徐豔鳳,面色古怪。
【前陣理論考試中,傳得沸沸揚揚的武考生也是他。經過多方驗證,已確定,王餘閒同時獲得了煉丹、煉器、繪符的二階資格證。並且金輝等人......】
黃世全又瞥了眼,互相攀談甚歡的丹院、器院、繪院三人,以及在一旁強勢插入的鄭達康。
這下黃世全算是明白了鄭達康這老小子葫蘆裡面到底在賣什麼藥了。
回看從進門到現在。
鄭達康是步步為營,一步一步地把他們往死裡面套啊。
“靠!虧勞資還把他當做自己的小老弟,結果暗搓搓地來挖我牆角。”
剛才對於小老弟的幫扶之意,黃世全一下就給丟到了腦後。
馬德,這種陰搓搓挖老大哥牆角的小老弟,他可不敢要。
正在與丹院、器院、繪院三人相聊甚歡的鄭達康,偷偷瞥了眼面色有些難看的黃世全,“黃大哥是遇到什麼難事了嗎?”
“哎~家裡出了點事。”黃世全不經意地把手機收了起來,扯出幾分苦笑,幾分無奈,又帶著幾分歉意道,“達康啊,老哥得失陪了”
這下是到了考驗演技的時候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演戲的水平自是不低。
臥槽,鄭達康心中的不安達到了頂峰。
他最忌憚的人就是黃世全啊。
這下還沒套到他的承諾,結果這比就要提前開熘?
難道要他鄭達康連臉都不要了,強逼著一個有急事的人,去承諾不跟他搶一個學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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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意圖也太明顯了吧。
“馬德,不管了。”鄭達康心中一咬牙,今天他就是裝瘋,也得讓黃世全開口承諾不跟他搶王餘閒。
要不然後患無窮。
就在鄭達康要起身拉住黃世全的時候。
“滴滴滴……”
刀修學院院長徐豔鳳的電話又響了。
徐豔鳳還在樂黃世全鼻子噴酒的事,見電話響了,也逐漸收起笑容,向周圍陪了個不是。
接通電話,拿起了杯酒。
“喂嗯~”酒入紅唇,化作絲絲長線,滑入喉嚨,徐豔鳳用鼻音回話道。
杯中酒未盡。
電話那邊就快速地報告了她從一高得到的重要訊息。
“吭哧噗~”
徐豔鳳仰頭喝酒,她雍容的曲線還沒體現殆盡。
酒水便呈現喇叭狀從鼻腔裡面噴灑而出。
當徐豔鳳電話響起的時候,黃世全和鄭達康的臉色就變得不對了。
當她表演鼻子噴酒的時候。
馬德,就算倆人是傻子,也該發現不對了。
鄭達康直接面無表情地坐了下來,瞥了一眼臉色也是古怪的黃世全。
兩人對視。
鄭達康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坐下。
黃世全也順勢坐下了。
這下場中的鄭達康、黃世全、徐豔鳳三人,瞬間達成了某種共識。
“他倆,(早)知道這事了。”
這時繪院院長朱連寶向徐豔鳳關心道:“豔鳳,你怎麼了?”
徐豔鳳瞥了鄭達康和黃世全兩人一眼,擠出幾分苦笑與幾分無奈,“哎~家裡出了點事?”
朱連寶懵了,咋地你和黃世全家裡都出了事,你倆是一家人吶?
你倆差了二三十歲,額,這好像也不是個事兒。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倆人發生了什麼。
“那個,我家裡有事,我先失陪了。”徐豔鳳起身就要離開。
對鄭達康與黃世全刮過來的目光,視若無睹。
可她剛起身,又有在座院長的電話響了。
“呵。”見此徐豔鳳又坐了回去。
今晚這事兒要是不解決,恐怕是走不了的了。
於是接下來,鄭達康、黃世全還有徐豔鳳,三人面色麻木地審視著各個平時位高權重的院長花式噴酒,花式噴菜的場面。
噴到後面,一有“新人”電話響起,眾人就把目光集中過去。
剛開始,還有人不信邪,硬是要邊打電話/看留言,便喝酒吃菜。
可噴到後面,傻子也該發現了不對。
最後一個院長接通電話,直接先聲奪人,“是關於王餘閒的事不?”
那個院長的助理只得懵懵地回是。
院長平時不是很忙嗎?
還有時間去調查這個王餘閒的事?
見此眾人也不裝了。
攤牌了,人是我們學院的!
誰敢搶,先問過咱手裡的劍/刀/符/爐/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