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拜天他們在浴池裡埋頭大幹,晚上12點,終於全部竣工。此時的浴池佈置的浪漫情調,別說男女共浴,就是兩個男人,也該撿肥皂玩遊戲了。
“啊!累死了。”李拜天撲到在搓澡床上:“飄,快給你主人按摩按摩!”
作為一隻女僕,幫主人排除疲憊感是本職工作,人家飄飄做得好,牽著噴頭,從頭到腳給李拜天噴灑熱身,等他全身毛孔張開、筋骨鬆軟,就配上那硫磺肥皂,使勁地搓,搓地汙髒的泥鰍一條條,再熱水一衝,打上精油使勁地揉,揉得李拜天腳趾輕挑,屁股微翹,眼微蒙,嘴微笑,就差上天了!
“舒服!”
畫面太美,太傷單身狗的心肝脾肺腎。秦和抹了把通紅的眼,委屈地去最角落的搓澡床上四仰八叉地挺屍,默默地瞭向張大陸,希望他能心領神會、溫柔體貼地替他揉揉腰。
然而,張大陸沒來!
張大陸依靠在浴池的門框上,望著眼前重重樹影,悲哀地唱歌:“好餓好餓好餓餓,我真的好餓!”
他這歌應景,這邊調子剛起,李拜天肚子就咕嚕嚕地一陣響:“是啊,餓死了!”
“我已經定了外賣,這個時候應該到了!”飄飄說。
嘖,你說你這鍵盤要不要這麼好?你讓全世界90%的女人都無顏稱自己為“人”!
“飄啊,”李拜天很激動:“不瞞你說,你的出現給灑家帶來了青春的感覺。”
飄臭美:“是因為我太有生機,而讓暮氣沉沉的主人感覺到動力了嗎?”
“不是,”眼神憂桑地望著前方,回憶著陳年往事:“那年,我青春期,正在長個兒,肚子經常餓,一頓最少能吃28個肉包子,給我爸我媽愁得,都商量好了要賣我。”
“賣?”飄飄挺詫異:“和28個肉包子相比,主人還算有點價值,價錢一定要比28乘以一塊五貴吧?”
李拜天黑臉:“飄啊,這時候你應該關心的重點不是一塊五毛錢的包子,而應該是,99.99%的親生父母不會買賣親兒子,還有,買賣人口是犯法的!”
“好的,主人。”
真乖。
“後來呢?”
“買主都找好了,交易時間也談妥了,200塊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飄飄手下掐著李拜天的一摞肉,玩起了彈力糖:“是主人太懶,所以買主後悔了嗎?”
嘖,你說你,灑家在你心裡就辣麼不堪嗎?
“不是,那買主只帶了198塊錢,少兩塊。我爸很不高興,就把我帶回來了。”
“主人的爸爸一定是捨不得小主人了,想膘攢多了再賣……”
攢膘……勞資不是豬啊!
“哪呢?”李拜天心裡崩潰地不要不要的,咋滴和飄講個傷心的故事,不僅得不到放開心扉的快樂,反而更傷心呢?
“我爸說,他不在乎兩塊錢,他在乎的是言而有信,誠信!”
正說著呢,門外突然黑壓壓地來了三個陰影,把張大陸嚇得爬起來趕緊往裡跑:“老李,老李,有客上門了!”
搓澡床上的漢子立馬起身,接過飄飄遞來的浴巾搭在下身,扒拉兩下頭髮,覺得自己帥炸天后,朝著門外趕去。
迎頭正撞上那三個陰影!
青布僧袍,僧鞋,一串黑亮的佛珠,光禿禿的腦門,兩排戒疤,最好玩的是,那能把錢變成大米的缽!
呵!
“神仙!”李拜天脫口叫出聲,這三個和尚,不就是開演唱會下大雨那晚見到的神人嗎?能把九百塊貨真價實的人民幣變成三缽大米的那三神!
三神來了,躬身,單手做佛禮:“阿彌陀佛,施主說笑了,貧僧不是神仙,貧僧是來蹭飯的!”
哎?
好吧,蹭飯,這叫化緣。李拜天有點尷尬:“那你們得等一等,我們也正餓著肚子等外賣呢。”
“不著急,”領頭和尚舉手說:“路上貧僧們截停了外賣小哥,把東西給大家帶來了。”
哎?
說著,前面那僧人點頭示意後面的僧人把包袱拿下來,房間裡的三個小夥子餓得肚皮子咕嚕嚕地響,飄飄就納悶了:“我點了糖醋裡脊、東坡燒肉、魚香肉絲、清蒸鱸魚、醬肘子、西湖牛肉羹,你這小小的包袱怎麼能裝得下?”
“都是肉啊!”張大陸驚呼,明晃晃的口水差點從嘴角發源流瀉。
飄啊飄,你咋這麼好?
“法術!這是法術!”李拜天告訴她。
包袱慢慢開啟,三小夥子齊齊拿好筷子瞪大眼睛忍住口水,就等肉……
啊嘞?
四團白花花的白米飯?
李拜天眼皮子跳跳:“高僧,這一定是法術,對吧?”
張大陸不幹了:“什麼法術嘛?嫂子,你看,咱的肉都不見,變成白米飯了,這三和尚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咱揍……”
揍啥?
人家和尚笑眯眯地把白米飯一一擺在他們面前:“來,上菜!”
“看吧,菜在後頭!”李拜天的面子總算挽救回來……兩三秒,三秒過後,和尚在比泡麵調料包大不了一指甲蓋的小塑料袋裡抖落出一點酸菜,一點鹹菜,一點芥菜,華麗麗地擺在米飯上。
這三條菜擺在白米飯上是種什麼效果呢?這麼說吧,見過籃球場裡擺著三條毛巾嗎?對,就是這種效果,李拜天恨不得拿上放大鏡去瞅那幾顆菜。
Areyou開玩笑?
領頭和尚一副看破紅塵往事的微笑:手在飯糰前瀟灑一揮:“施主,請用餐吧。”
用你妹啊!灑家看起來很白痴嗎?
“不,你把我們的肉放哪兒去了?”李拜天問。
“貧僧們吃了!”
……
在場的三後生,打出生就沒見過這般奇景,一起驚得瞠目結舌。
我艹你妹的!張大陸急得臉都青了:“和尚不是不能吃肉嗎?”
“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和尚咂砸油晃晃的嘴解釋:“難道你們沒看過活佛濟公嗎?最近電視上很火的……”
無賴!李拜天算是看透了:“好了,飯菜我們收到了,你們可以離開了。”
“不急!”和尚又說,理理僧袍,四下走動著,看看這裡,看看那裡:“嗯,佈置地不錯,讓人頭腦衝動,內心騷亂、丹田火熱,小鳥擺動。”
呵,看這押韻地,跟個痞子有啥區別?
尤其是在模擬洩·欲室前停留了片刻,三人間議論著:“你看那個E的怎麼樣?”
“我覺得還是B好,一把捏得住。”
“我喜歡長髮的。”
“還是短髮的啦。”
“不,我喜歡不長毛的。”
“噓……”
李拜天三人,已經驚得要昇天了!尤其李拜天,都不好意思說自己猥瑣了!只能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李拜天外還有三和尚!
和尚回頭:“貧僧們打算住一晚。”
“為啥?”
“貧僧們報名了明天的男女共浴。嘿嘿。”
嘿你老母啊!到底是不是和尚!李拜天心裡崩潰地不要不要的:灑家都後悔當時捐了你們900塊了!
“報名費已經交了,大戒,二戒和三戒。”
飄飄一直在旁邊審度地觀察著事態,此時,她拿起手機,在報名頁密密麻麻的名字中篩選一番,最後停下,向李拜天點點頭:“確實有這三個名字!”
啊啊啊!900塊啊,為你們默哀!
飄把手機往旁邊一扔,向大戒走去,盯著他:“你像是第一重人格。”
說什麼吶?
接著,盯著二戒:“你是第二重人格。”
盯著三戒:“你是第三重人格。”
最後她總結:“我好像知道你們是誰了!”
咦?還是飄認識的人?怪不得這麼壞呢!
“看來,複製系統已經完成了。”飄飄說:“最多只能複製三個嗎?”
和尚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正在測試中,三個已經是最多了。”
“你還是收起來吧,這裡充電很不方便。”
“善哉善哉!”
李拜天在一旁傻傻地站著:他們在說啥?複製?系統?測試?充電?難不成,這和尚也是……
這時,門外車燈閃來,桃子和吳狄從外面散心回來了,不一會兒就進了屋,看到和尚在這裡也是大吃一驚,李拜天就此打住,不再說話,示意張大陸先去給三和尚在外面搭個帳篷,好歹有個住的地方。
他兩人在等和尚們行過之後繼續向山下駛去,在山腳的飯店隨便打點了肚子,順便給李拜天他們這群苦力帶來了吃的。
“餓了吧?大家快吃晚飯吧。”吳狄拎著兩大袋盒飯,擺了一桌,那些白米飯正好能就著吃。
再看桃子,就跟李拜天欠了她五百萬似的,悶悶不樂地瞅著他。
桃子早詛咒了他不下五百次,尤其是在張大陸在旁煽風點火之後,更是對李拜天恨得牙癢癢——你這這人,怎麼能這麼欠呢?欠罵欠扁欠揍!
李拜天和她持相反觀點:男人有多壞,就有多可愛,魅力就有多大,和對女人的殺傷力是成正比的!
他開了幾罐啤酒,等張大陸回來後,大家舉杯:“祝我們的共浴行動,明天大賺一筆!”
“大賺!”張大陸喊,喊完就動筷子。秦和也早就忍不住腹中飢餓,抓起條雞腿狠狠撕扯著,恨不得把骨頭咬破榨乾骨髓。那吃飯的架勢,真叫個嚇人。
“大賺!”飄飄平平穩穩地跟腔。
嗯,氣氛還不錯,大家又都是盆友,是時候坦白了。
李拜天清清嗓子:“其實,我想跟大家宣佈一件事情,老秦老張應該挺納悶的,說之前,我感謝你兩個堅定地相信我和你嫂子,跟隨我們,幫助我們。”
臺下,沒有掌聲,只有吧唧吧唧的咀嚼聲。
好他媽尷尬。
“咳……”李拜天忍著:“我是一個小縣城出生的孩子,爸媽都是很普通的員工,一家人捉襟見肘,好不容易供出我這麼個大學生。上大學期間,我來到椰果市,讓我大吃一驚,我就萌生了一個最狂妄的夢想,我要開公司,我要賺錢,我要站在這個城市的最頂峰,跺跺腳都地皮響。”
整個會議現場,只有飄飄在專注地聽他發表演講。桃子在玩手機,做個讀書人,在鯨魚閱讀讀書軟體上閱讀福爾摩斯和華生的純愛小說。
吳狄則不想和這麼一群土巴佬混在一起,跑到門口處乘涼,手指划著iPad。
剩下的兩吃貨埋頭奮戰在食物間,戰牛肉,戰豬肉,戰雞肉,懶得跟李拜天抬頭,致以鼓勵的目光。
吳狄瞥了他們一眼,嘴角牽扯著冷笑,嗤之以鼻——果然是一群自作自樂的土包子。
但李拜天說到後面,桃子“噗嗤”一聲笑了,也吸引了吳狄的注意。
只見桃子悠悠地嘆聲氣:“哎,有的人,分明是只癩蛤蟆,偏偏就想吃天鵝肉,搞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