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張偉這臺超級電腦存在，壓根就不需要李拜天的那臺老電腦再行動，所有的處理器都在運轉中，張偉完全將自己投入到工作中，他的雙眼散發出科技藍的幽光，就像達·芬奇著名的那張畫作《維特魯威人》一樣，四肢張開，感受著源源不斷的資料輸入。
而飄飄這張鍵盤要做的就是不斷地把手機卡的數據錄入電腦，並指揮張偉下載手機模擬器。
一共四百多張手機卡，耗時一下午，總算是完成了。彼時，不通風的小屋裡已經熱得像撒哈拉大沙漠，處理器就好像一臺臺散熱強勁的小太陽，李拜天、張大陸和秦和三隻平凡的人類已經完全累癱在床上了，儘管他們除了吃，什麼也沒有做。
秦和拆開一包女用內褲，放到鼻子下聞了聞，不爽地問：“對了，老張，咱們怎麼沒買原味內褲？”
嘔！李拜天差點吐了他一臉：你丫能不能有點節操？乾脆把內褲戴頭上得了。
“最後一組手機模擬器下載安裝完成……”飄飄呢喃，渾身上下散發著乳白色光輝，隱隱折射出鍵盤的模樣。
“老李，你上輩子積了多少德，居然讓你遇到飄飄姐這樣完美的女神，她還不離不棄地跟隨著你！”老張有氣無力地說道，身上的汗臭燻得李拜天一句話都不想說，他側頭，在摞成三個架子的處理器後凝望著飄飄的倩影，看著她前前後後忙碌著，心裡真有些感激。
“哎，說真的，你們到底打算幹啥？”李拜天問，胳膊肘戳了戳旁邊兩個懶漢：“身為天啟的總裁和你們的好哥們，我現在都不知道咱們到底要賺什麼黑心錢？”
“你記得飄飄姐以前跟咱們提過的身份盜用嗎？”大陸問。
李拜天想了想，很快就記起來了：“是賣水機那次吧？飄飄懂得的這些東西真不少。”
說著，他倒吸一口涼氣：“你的意思是說，要咱們……盜用別人的身份？”
丫這不是違法的嗎？
不過話說回來了，跟著飄飄幹了這麼多活，哪次不是違法的？
“盜、盜誰的身份？”他試探地問。
“這還用說，誰漂亮就盜誰的身份唄！”說著，大陸賊賊地瞄了李拜天一眼：“我們舉行了投票，最後一致同意你作為我們大家的顏值代表，出面為我們賺錢！”
我擦類。
“有沒有搞錯？灑家可是男人，帶著把的，怎麼能用漂亮一詞形容呢？”李拜天咆哮：“形容一個男人顏值高，你可以用俊美、帥氣、儀表堂堂、一表人才、風流倜儻……所有這些美好的形容詞，我都是全盤接受的。”
這話激起了張大陸不舒服的回憶：“那我也是男人，帶著把兒的，當初怎麼就答應幫你們欺負人家王大蔥王編輯去嘞？”
“嘿，你小子有理了！”
李拜天作勢要揍他，但看著他那張已經成為偶像的粉嫩小臉蛋，想了想還是忍下那口氣，畢竟，這小白臉以後還得給自己公司賺錢呢。
他下了地，走到工作組的那邊去，拾了兩瓶水，一瓶給了張偉，一瓶給了飄飄，讓他們解解渴。
“我說，飄，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斥責：“作為秘書，你不應該向你的老闆全面而深刻地彙報一下，咱們接下來要做的工作嗎？”
“當然可以。”飄飄回答，她的工作暫時完成，在休息的片刻，便拉出把椅子坐下：“主人，現代社會是看臉的社會，你相信嗎？”
“毫無疑問啊，前面那個問題咱就探討了，普通偷拍影片300部才500塊錢，顏值高的可一個影片就能賣出這個價。”說實話，李拜天也挺鬱悶的，像他這麼帥的人，怎麼賺錢就這麼難？顏值界的例外偏偏要在他身上實現嗎？
“可是我高度懷疑，我讓你做的事是打擊灰色產業鏈，可是你現在是在弄啥嘞？盜用別人身份？”
“主人，我確實實在幫助你實現打擊灰色產業鏈的願望。”在李拜天審問式的逼視下，飄飄無奈地聳聳肩：“順便再大賺一筆錢。”
這才對咯。
飄飄那雙看上去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忽閃忽閃，耐心地解釋：“這個問題隨著我們行動的深入，我想你會慢慢理解的，而且，我們並沒有打算盜用身份，因為我們太窮，盜用不起，而準確地應該說，我們應該做的是偽造身份。”
啊嘞？有區別嗎？
“現代社會是顏值社會，所謂顏值高了好生存，做什麼事情都會有人著急地往你懷抱裡送錢。比如，有很多三流的茶葉公司就會專門找到第三方公司來籌建一個顏值美女的朋友圈……”
李拜天打斷她，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的腦袋都有點跟不上飄飄了，飄飄的解釋越來越高大上，而他就像個無腦的傻缺一樣，人家說一句，他就需要人家解釋三句的。
“你說具體點，這賣茶葉的要顏值美女的朋友圈幹什麼？泡茶喝啊？”
“舉個例子來說明，目前市場上茶葉眾多，茶葉公司更多，如何讓自己的茶葉脫穎而出，找到銷售的市場呢？要知道，真正懂茶的人根本不會看上喝他們的茶，茶葉這種東西又屬於可有可無的消費品，怎麼做呢？”
“是啊，怎麼做呢？”李拜天撓頭，為自己的產品開展銷路，這恐怕是所有公司都在殫精竭慮思考的一件事。
“IP經濟。”飄飄一個詞道破天機。
李拜天趕緊打斷她：“少來少來，說些我們能聽懂的詞。”
“老李，這你還不懂？”張大陸有點著急了：“你平常最喜歡勾搭的是哪種妹子？是不是漂亮胸大屁股翹腿長的妹子？如果妹子是空姐、警察、教師之類的，你是不是更動心？”
“我更動心。”秦和舉手。
起開，別鬧。
“你會不遺餘力地勾搭她，她說的話你都會認真考慮，而且，為了討她歡心，讓她記住你這人，你還會不時地發紅包給她……”
灑家才不會幹那種沒腦子的事呢。
“我沒有。”他辯解。
“飄飄姐都說過了，你窮，咱就打個比方行不行？”大陸損他：“你就把你想象成稍微有點經濟能力又不小氣的男人行不行？”
“嘿，這話說得灑家有些怒啊！”
李拜天差點就舉起拳頭教育一下這混小子了。
“你聽著，你繼續聽著，”張大陸趕緊攔住他：“老李，你別急，我也沒做過發紅包給女生的那種事，除了我媽。”
“我也沒有。”秦和附和。
“我……我也沒有。”許久沒有說話的張偉也插嘴，而飄飄則是一臉看透了“你們這些屌絲怎麼可能會有機會接觸到女孩並且還有機會送人家紅包”的模樣。
“她要買什麼，只要價錢你能接受，你會考慮送給她。因為對方的身份可信度高，你一般認為自己正在追個良家妹子。”
“她說她飛完航班休假回家，正好去了在某著名茶葉之鄉的老家，姥姥是種茶大戶，有新鮮茶葉即將上市，茶葉清香，包裝精美，問你需不需要一些，過年過節當做禮品送出去，倍兒有面子，而她因為和你的朋友關係，還會給你很大的優惠。”
“這一看就是推銷啊。”還要辯解，人家飄飄，說了三個字就利索地糊住李拜天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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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婉兒！”
沒錯，陶婉兒，那個讓李拜天暗戀了十幾年的女孩，她要什麼，他眼睛都不眨地給她買什麼，要是東西貴，他砸鍋賣鐵，老媽不讓賣，他就打工賺錢，而且，很多時候婉兒沒有提起的東西，他單純看著美好，就會想方設法買下。就像那株金箔玫瑰。
“那是因為你沒有沉浸在這場戲中。”飄飄說道：“很多茶葉公司都靠著這種交易來牟利，很多第三方包裝公司也利用這種交易來牟利，你所對話的人，可能只是一個被盜用的頭像和朋友圈，頭像的主人並不知道這件事，也有可能空姐特意下海做了代言人，以一個帶圖說說200塊錢的行價公關第三方公司，也有可能是空姐只售賣自拍，由茶葉公司自己組織語句發表說說，這樣來一步步地製作朋友圈。”
她接著補充：“每年，這樣的頭像和朋友圈能養活三分之一的茶葉公司。”
“和很多洗浴中心。”張大陸插嘴。
“和許多KTV……”秦和插嘴。
“好啦好啦，我算是聽明白了，”李拜天舉起雙手，打斷大家的談話，這時，他就算是傻子也該明白了：“你們的意思是說，咱們窮，在第三方公司買不起空姐的資料，所以，我去勸勸桃子老大，讓她幫忙做個空姐，拍兩張美照，供咱們騙人？”
話音落地，所有人都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你們為甚這麼看著我？”李拜天後背有點發涼：“到底怎麼了？你們這麼看我，我心裡很發毛啊！”
“禽獸！”張大陸罵！
“畜生！”秦和罵！
弟兄兩個罵起勁了，一人一句，誰也不讓誰，目的就有一個：把李拜天這個不要臉的人渣踩到地板下面去！
“豬狗不如！”
“這樣的事情能交給桃子妹妹這麼好的姑娘去做嗎？”
“她的未來那麼明媚，為什麼要幹這種見不得光的勾當？”
“萬一生意出問題，對方找上門怎麼辦？”
“萬一他們威脅桃子妹妹怎麼辦？”
“暴打桃子妹妹怎麼辦？”
……
握草，居然考慮地這麼周到？李拜天有點慚愧了，是他做的不好，沒有為桃子多考慮。
“要桃子妹妹賠償經濟損失和精神損失怎麼辦？”
“桃子已經拒絕了我們的邀請。”飄飄平靜地說道。
“你們邀請過她沒？”
“……”
四下一片寂然。
媽蛋呀，壓根沒邀請過啊，這是何等的偏袒和守護啊！灑家有這樣的員工真是太幸運了，他們能這樣細心地保護桃子，一定也能更加細心地保護灑家吧？
“主人，您能勝任了這個任務！”
晴空，飄飄的霹靂毫不留情地劈在李拜天的腦門上。
這是開玩笑的吧？一定是開玩笑的！
“您，來做空姐、警察、教師、採茶妹、地產大亨的女兒、富二代的女朋友、腹黑總裁的女秘史、娛樂圈的女演員、女歌手、高官的情婦，以及……”飄飄深深呼吸，緩過氣後，立刻恢復了那副小碧池的可憎模樣：“所有能勾地起不良男人的征服慾望和購買慾望的女人！”
開玩笑的吧？這一定是開玩笑的！
“可灑家是男人啊！”李拜天急忙辯白，卻見飄飄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一個超大化妝盒和幾把大小不一的刷子，對著他邪魅詭詐地一笑：“這是個很大的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