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二十多步，李拜天回身，往8棟樓上看去，窗簾後，一個身形纖瘦的女人立在其間，正望著他的位置，趕忙回頭，腳下加快。
飄是個機靈的鍵盤，她早就發現了窗後的婉兒：“她心裡還有你，所以對你的聲音念念不忘。”
“她認出我了？”
“應該沒有，大概只是好奇，為什麼最近只能聽到故人的聲音。”飄壞笑著：“主人，那支唇筆也是她的嗎？”
“嘖，話怎麼那麼多？”李拜天皺眉：“說正事。”
“正事就是：我本來一位給你15分鐘時間去騙只貓已經綽綽有餘，沒想到你還是超出時間。”飄看了眼時間：“現在也不算太遲，下一步，我們去企鵝宮。”
“會不會遇到唐芳琴？”
“放心，我剛加了萬盛的群，有網友說在俱樂部看到了她。換句話說，她不會來打擾我們的。”
“你有沒有考慮過流量？”
“沒有！”李拜天實在無話可說，一邊往帝豪園外走，一邊給IT秦打電話：“喂，老秦，我讓你辦的事好了沒？”
收到簡訊，點開：
——我發你郵箱。
“對了，馬上給我的手機補個流量包，100塊錢的來一個，回去給你報銷。”
掛掉電話，飄馬上投過來一個慾望十足的眼神：“主人，有你的郵件！”
李拜天知道她為啥心癢癢，鍵盤嘛，怎麼能控制住不消費流量的心？“不行，流量沒到賬之前你什麼網頁也不能開啟。”
帝豪園雖然是個富人聚居區，附近卻少有出租，也許是的哥們認為富人都有豪車開，在這裡一定沒生意，好不容易有出租來了，也給別人搶了去，時間越來越緊，李拜天急了：“老貓不發威，還以為是病老鼠！看我不來暴力搶輛車！”
飄往四處瞧瞧：“主人，那輛車怎麼樣？”
放眼看去，一輛純黑色轎車停靠在路邊，李拜天對車雖然不多研究，但是生活在大都市，瞎子也能認出花錢多的那些車：“嗯，奧迪A6，豪車。”
靠！
“飄，那車可搶不得。”他說道，奇怪地問飄：“怎麼了？你該不會又有什麼鬼花招吧？”
“搶不得，還騙不得嗎？”飄提起手包，整理了下服裝，囑咐主人：“你在前面路口等我，好嗎？”
“握草！”這妮子又要幹壞事，李拜天急忙攔她：“飄，飄！”
“主人，”飄一個回身，捏住他的下巴，風情無限地眨眨眼：“不要趁機沾花惹草哦。”
撩漢太突然，李拜天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吃了豆腐，愣半晌——啥子？沾花惹草？
你妹！
女僕要作案，李拜天趕緊疾走兩步，遠離禍人精……
“大王……”
唉呀媽呀，嚇死哥了！李拜天差點扔掉貓籠子，金貴的波斯貓很不滿，喵喵直叫。
“噓，噓！”喝停貓，他從兜裡掏出手機，接聽，那邊嬌滴滴地喊：“老李。”
“老張，”李拜天聽出聲音：“別他麼誇張！你那邊怎麼樣了？”
隔著手機李拜天都能聽到吉他張妖媚地翻白眼珠子的聲音。
“正在拘留所等，他快要出來了。”
“那你打電話幹什麼？我告訴你，張約翰同志，你要儘量把你骨子裡的那股悶騷的浪發揮出來，別讓我和你嫂子失望！”
“老李，看你說的，我是那種讓你失望的人嗎？”說著，張同志忽然又止不住地嘿嘿賊笑起來，神秘兮兮地：“我是特地打電話來告訴你，哥們剛才去了趟女……嘿嘿，女衛生間。”
我靠！女衛生間！
“你他麼這麼混蛋！”李拜天怒罵，左右看沒人，趕忙壓低聲音：“說，那地方什麼樣的？女人……是怎麼……你懂……”
“嘿嘿！”
“嘿你媽的頭！”
“回去我給你演示哈。”
“這還差不多！”迎面過來個老太，李拜天轉了個身：“張同志，我警告你，老實工作，別到時候海綿體高高抬頭，壞事！”
“懂，懂！”
李拜天掃到奧迪那邊，看著車裡走出個妙齡女郎。
“對了，老李，我當時也沒來得及問你，你和嫂子一會兒歐陽俊科，一會兒胡家健的，到底是要幹什麼？難不成你還認識椰果國民老公歐陽俊科？”
“怎麼？你也認識？”
“沒，不認識。我一個窮吊絲，哪能抱上人家的大腿呢！”
“他和你一樣，是個音樂屌絲。”李拜天說著，冷不防地，貓籠裡的貓少爺支開爪牙又折騰起來，作為社會煮義環境下成長起來的貓，居然不懂得‘坐直，背手，認真聽課’是種什麼概念，沒法，李拜天只得再給它上一堂生動有趣的思想教育課：“掛了，一會兒有捷報了再給朕打電話。”
“嗻！”
轉眼收到簡訊，來自移動，提醒流量加油包充值完成。在這之前的前一條簡訊則提醒：尊敬的客戶，您的流量已不足1m，超出部分按1元/kb收費。
你看，多可怕，幸虧動手及時啊。
抬眼看去，飄飄圍著奧迪這車檢查，不知道說了什麼，白富美居然嚇得捂住嘴，不斷地點頭，抹眼淚，最後把車鑰匙交給她。
“哎呀我去！”李拜天傻眼了，和飄在一起短短幾天，他們過手了多少量豪車？最快的詐騙速度只用了五分鐘，最長的也不過10分鐘。
擦擦腦門上的冷汗，李拜天真為人類感到悲哀：各位同胞，你們可長點心吧。”
“喵——”波斯貓使勁伸了個懶腰，趴在籠子裡打起盹來。他加快腳步，趕緊往前走了幾十步，剛拐彎，奧迪A6就停到他身旁。
美女香車，多少男人的最愛，李拜天卻寧願騎個破三輪賣豆腐去。
飄降下車窗：“主人，上車！”
“你確定？”這話不是扯淡嗎？飄做什麼事不確定過？同樣是詐騙，他騙一隻貓的時間足夠飄騙一輛車，人和鍵盤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這輛車我們今天徵用了。”飄說，身子從副駕駛座傾過來，親手幫他開啟車門，請李拜天上了車。
李拜天好奇：“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
“我告訴她，我是重案偵查組的偵查員，正在調查一起謀殺案，這輛車的一些線索與我們掌握的資訊有些吻合，希望她能配合調查。”
“怪不得把她嚇哭了！”
“當然，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她的車，”見主人仍然困惑，飄只得解釋：“車內裝飾是個男人的，而且有暴力傾向，很可能是她借了男友的車。”
“你看後座。”她提醒。
小心地轉回頭去，李拜天頓時領悟：一些S（M）情趣用品。
“然後你告訴她，讓她不要聲張，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她的男友，等著警察聯絡，你們重案組辦案神速，最快今天下午就有訊息？”李拜天試著推測，果然就得到飄的確定：“主人，這種傻白甜遇到男友涉嫌謀殺，她今天會過地異常孤獨和無助，而我們則會平安無事。”
頭慢慢地放到靠背上，長嘆聲氣：“我真是造孽啊。”
“不如說給她上了生動一課？”
“大王叫我來巡山，我把人間……”
李拜天拿起手機，看清了聯系人，遞給飄：“鬍子攝影師，找你的。”
這兩天這部手機撥出的電話比過去三年的總和還多。
“這裡是天啟一號公司，我是總裁秘書香飄飄。”不需要動手，擴音自開，飄禮貌地問候：“胡先生。”
“香小姐，您還記得昨天我們的約定嗎？”
“凡是提上日程的事，我都記得。”飄很淡定：“我們20分鐘後就到。”
話還沒說完，飄忽然從包裡取出一塊牌子，這塊牌子什麼來頭？大名鼎鼎的特別通行證！李拜天心知不妙，趕忙抓住座椅，就見飄換擋，油門踩到底，慣性使然，嘭一聲，李拜天腦門使勁砸到車板上，不由痛叫出聲：“啊嗷！”
手機那邊聽到了，鬍子一愣，哈哈大笑：“歡迎歡迎，香飄飄小姐。李總裁，李兄，夠意思，香車護送美女啊。”
“見笑。”李拜天尷尬地笑笑，摘下眼鏡，看那鏡框歪歪的倒黴殘廢樣兒，哭的心都有了。
“鬍子，其實，我也是來見甄桃女士的。”
“我知道，”鬍子並不意外：“這件事你的大秘書和桃子都和我提起了，桃子說你會送她一隻純種波斯貓。讓李兄破費了。”
送？
尬笑過後，趕忙掛掉電話。看著窗外風景飛速後退，他壓力山大，乾脆把心思集中在剛才收集到的資訊上來，思索再三，他決定向飄公佈自己的決定：“咱們的訂單只是幫甄桃抓到貓，我想之後再想辦法把傑克遜再送回去。”
他注意觀察著飄的表情，這位鍵盤美女的大資料不足一秒就為她推出面對這種愚蠢想法的最佳表情——不可思議，就像看到主人鼻頭上趴著一份粑粑那般不可思議。
“送回去？”她向這邊快速掃了眼：“為什麼送回去？”
“因為……這個，”李拜天斟酌了下自己的語句：“傑克遜是歐陽俊科少有的朋友之一，我覺得即使咱們是詐騙犯，是老千……隨便什麼卑鄙無恥的小人，但還是不要這麼坑他比較好。”
“所以，主人是因為可憐歐陽俊科？”飄的手指敲著方向盤，猛一打轉，事先沒有任何準備的李拜天頓時撲進飄的懷裡，趴在她（兩腿）之間。
嚯！突如其來的福利喲，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