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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誰抹掉了尋影的記憶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我不想說,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尋影,這次你忽然出現在我跟前,我以為你是為我而來,我一眼就認出了你,我帶你來這些地方,是想帶你看看我成長的地方,我想把我擁有的一切都與你分享,可你卻一無所知。”他看起來無比失望的樣子。

“你既然知道尋跡是我父親,他在這裡嗎?這麼說來那個時空裂縫的見證者你也是其中一個,輪迴道和它難道不是如出一轍?我現在什麼都不想聽,我只想知道我父親在哪兒!”

“這裡沒有你父親,尋跡掉進的時空裂縫是輪迴道的話,他已經轉世為人了,與仙途無緣,他也不再是你的父親,你若是來我這兒找你爹,我現在就可以肯定的告訴你,不光是這裡,你去哪裡都不可能找到你爹,天地間已經沒有這個人了,你還是早點認清現實吧!”他開門見山的一席話讓尋影近乎絕望了,她直接癱軟的坐在了地上。

沉默了良久,她目光呆滯著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小時候真的有見過你嗎?”她的聲音變得很輕很輕。

“見過!”

“你見過我父親吧?他明明是個好神仙好將軍啊!你們為什麼非要打仗啊?……”她看起來有氣無力的樣子。

“好有用嗎?做壞人容易,做好人難,古往今來好人的結局往往比壞人難堪,天帝不壞嗎?當年打仗是因為他野心太大,貪婪成性,企圖吞併我地獄一族,我父親會帶上我的戰鬥就是他自己都生死未卜的戰爭,那年父親不知道自己能否平安歸來,所以才帶上我,他之所以會這麼做是為了讓我在第一時間登上魔尊之位。”地尹夕看著她,認真且真誠,尋影忽然覺得他其實也沒那麼討厭。

“我一直還以為父親會在這裡……現在連最後的希望都破滅了,我還冒如此大的風險逃出天都,真是造化弄人。”她自嘲的笑了起來。

“雖然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是我厭惡壞人,壞人就是壞人永遠不配獲得尊重或理解,我這兒還有個地方,叫十八層煉獄,那裡是我專門用來懲罰壞人所設,原本想帶你去,現在改變主意了,就不去了。”今天的談話地尹夕並不是很開心。“還有,這兒沒有你要找的人,所以,你是不是就想著怎麼離開這裡?”

“我還能去哪兒?天界我是回不去了,這兒也不是長久之計。”還沒等她說完,地尹夕就插話“怎麼不是長久之計了?這兒不好嗎?只要你願意,你可以永遠在這裡!”

“我會儘快找到安身之所的,在這之前就只能麻煩你了。”尋影低聲細語,能清楚聽見她在小聲抽泣。

“是不是我說的什麼你都不信還是我說的話你根本沒有在聽?!你怎麼這麼能忽略別人感受的說話?你就住這裡,哪兒都別去,就是去了,我會把你抓回來關起來的!”他一本正經的架勢不像是在開玩笑。

“為什麼?!”她意識到這個人是不打算放她走了。

“因為我們又見面了,這一次,我不打算讓你從我的視線消失了,因為你在我心裡!”地尹夕的眉眼的確美到令人陶醉,他霸氣又霸道的樣子,處處彰顯著王之氣息。

“我真的想不起來我們曾經見過面,甚至還說過話,我來地獄是為了找我爹沒錯,可惜我沒有找到他,若如你所說,我也找不回他了……”她一度陷入悲傷之中無法自拔。

“沒關係,你忘了,我記得。你父親一定希望你能開心的生活,你是他生命的延續,你記憶中有他,他便依然活著,以另一種形式。”風吹來一朵鮮紅的曼珠沙華,飄到了他的肩上,他拾起花,若有所思。

“這麼說來,我只剩下母親一人了,我得想辦法回去,待在她身邊,告訴她叫她別再等了……”

“不!你有我。若你回去就是死路一條,天帝從來不是寬宏大量之人,他眼底容不得一粒沙子,你回去了還會牽連更多的人。包括你母親。”他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晰,聲音依舊如清泉般動聽。

“我若不回去,他會找我母親,還有我的朋友……”尋影的目光中開始湧現出驚恐。

“不,只要你還沒出現,他就沒辦法定任何人的罪,你母親你朋友暫時都不會有事,但你一旦出現,所有的罪名都一一坐實,誰都脫不了干係。”

“……”

“走吧,不早了,你應該也累了,回去休息吧。”那天的地尹夕臉上掛滿了憂傷,眼底是無盡的惆悵,他的確有點失望,她已經完全想不起曾經的相遇,唯有的一絲值得慶幸的是,幾千年後,她終於又出現了。

原來真的有人,會在你不經意之時把你銘記於心,原來,有一種喜歡可以藏在心底多久都不會過期,原來,有的離別是為了下一次相遇,原來,遇見心動之人,再驕傲的靈魂也會卑微到骨子裡,地尹夕記得兒時的那場初遇,從那天起,他一刻也不曾忘記,無論走到哪裡都會詢問打聽與她有關的一切訊息,遺憾的是,她卻毫不知情,甚至早已想不起。

“烏拉,錦素,我……回來了……”她精疲力盡的坐在凳子上自己倒了一杯水。

“小影,你沒事吧?怎麼感覺你哭了?”烏拉聽她聲音就覺得不對勁,剛才還在跟錦素打鬧,一下子立馬湊到了跟前。

“尋影小姐,是羅剎送你回來的嗎?”錦素眨巴著大眼睛滿懷期待的問著。

她淡淡的點點頭“我沒有哭。但是我好像惹到他了,他一定不開心……”

“你倆吵架了嗎?你快說呀,你倆是不是吵架了?”錦素急了一把抓著她的胳膊。

“小影,我看你也不是很開心呀……”烏拉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臉頰。

“你們說想不起來的事情有沒有什麼辦法讓它重新回到記憶裡?”她看上去有些自責。

“你是忘記了什麼?忘記了你爹的樣子了?還是忘了什麼東西放哪裡了?”烏拉迫不及待的問到。

“我怎麼可能忘記我爹爹的樣子,暫且不說他了,我爹爹不在這兒,烏拉,你說我該如何是好?”提到爹,她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

“你問了地尹夕你爹的事?”烏拉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錦素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倆,完全插不進話。 “算是吧,我爹他……或許早已轉世為人了,今天我看到……當年那個裂痕和這兒的輪迴道的漩渦一模一樣……我這一趟算是白來了……”她垂頭喪氣的低著頭趴在了桌子上。

“……你別個樣子,小影,既然是這樣,你該面對現實,為過去悲傷,每天都屬於過去,明天永遠是昨天,再說了,離開天都,不是一直是你的夢想嗎?這兒也挺不錯的,有溫柔的錦素,有大宅子住,你還認識了地魔王的兒子,你得往好的地方想……”烏拉把能安慰她的話都派上了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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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魔王的兒子……地尹夕……我什麼時候見過他,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這讓她無比懊惱。

“不會吧?神仙還會失憶?我這可頭一次聽說,你仔細想想,神仙是不可能會失憶的。”烏拉斬釘截鐵的說到。

“可……”無論她怎麼想,對於那天的記憶,好像被人刻意刪減了一樣,她只能想起父親的那一段,然後再也想不起當天發生的其他事情,遇到過誰也記不起來,特別奇怪。“我確定我是真的想不起來,這到底是為什麼?”

“那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刻意抹去了你記憶的某個部分。”錦素一語道破其中原委。

“對!”烏拉吃驚的看著錦素。

“刻意抹去???……誰會這麼做?……這麼做又是為什麼?……”她越發想不通透了。

“我問你,你之後有沒有接觸過其他什麼人?據我所知,能抹去神仙記憶的定是神仙對那個人有充分的信任,才有辦到。”烏拉想到了一個人,但是它並沒有直截了當的說出來。

“接觸……?要說接觸,父親出事後,我終日與母親相伴,論我最信任的人,除了母親便是蕭恆,可那一年之後我很少見到蕭恆。他去仙鶴島拜師學藝了……”看尋影的神情已然是有了答案“難道是……母親???”她不敢相信,更加不解的是,若真是母親,她為何要這樣做。

“應該是玄機夫人,可能是不希望你與地獄之人有所瓜葛她才會出此下策吧。”烏拉分析的有理有據。

“可她也不能這樣隨便就抹去我的記憶啊……母親,你為何要這樣……”尋影很想不通母親的行為是有著怎樣的用意,她此時只想把被抹去的部分給找回來,這樣即使下次再看到地尹夕就不會因此而尷尬了。

另一邊,天都正籌備蕭恆與尋影的婚禮。玄機仙子被天帝忽然召見。

“玄機,你能預知天命,你能否告訴我。蕭恆和尋影這倆孩子在一起以後會如何?”

“陛下,玄機早已喪失未卜先知之神力,恕玄機無法回答陛下的疑問,望陛下海涵。”玄機很緊張,手心裡全是汗,她故作淡定。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我也就提個醒,兩個人在一起是好事。若不在一起,他們倆只能活一個。”天帝冷酷無情的聲氣讓玄機倒吸了一口寒氣。

“陛下若是沒什麼事,玄機就先告辭了。小女出嫁,家裡還有許多東西需要收拾。”玄機現在只想抓緊時間找到尋影,讓她和蕭恆順利完婚。

“記住我的話,退下吧!”

玄機直接來到了將軍閣,恰巧碰到剛從仙鶴島歸來的蕭恆。

“伯母,您怎麼來了?是找我有事嗎?”他打開門把她請進屋子裡。

“你到底知不知道小影的下落,你們能不能別開玩笑了,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沒見到她的人!你們是要急死我嗎?”玄機氣急敗壞的說到。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能如何,伯母,白鹿是叱雲十七劍所殺,您知道嗎?”蕭恆手握拳頭恨不得把叱雲十七劍給滅了。

“什麼?叱雲十七劍?天帝的人殺了白鹿?……為什麼要殺白鹿?”事情越來越複雜,玄機近乎崩潰。

“這意味著,天帝什麼都知道了。他不僅知道小影不在天都,還知道了我呈上去的那顆石頭是白鹿拼死從叱雲十七劍的手中奪過來的,他也知道是我放走了小影,伯母,對不起,還是連累你了。”蕭恆的自責與悲憤都藏於眼中,他很想替白鹿報仇,但是他的選擇註定他報不了了。因為他早就想好,往生符上寫她的名字,哪怕自己死也要把生的機會留給她,這就是蕭恆對尋影的愛最好的詮釋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