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憐啥？劉曉娟才可憐呢，你忘了上次她讓劉曉娟擦地板的事兒了？這次要不是輔導員在，讓她當眾檢討，給劉曉娟證明清白，光是這個包養的閒話就能逼死劉曉娟。”
說著，陳曼梅壓低聲音，快速看了一眼四周，“你當那些傳聞是怎麼出來的？還不是她……”
孫善芳當然也知道一些。
聽了陳曼梅的話，她一陣唏噓：“那我還是別管了。”
“對啊，管啥管？上次咱們沒幫著曉娟，這就算了，不能這樣的事情還站在邵雲默那邊，那咱們成什麼人了？”
劉曉娟收拾好心情，下了課。
剛出教室大門，謝美華就迎了上來。
“美華姐，你怎麼在這兒？”劉曉娟驚訝。
“我特地來等你呀，走吧，今兒你婆婆準備了好多好吃的，我都拿到車上去了，咱們趕緊回去先吃飯。”
謝美華故意說得很大聲。
旁邊有同學看見了，好奇地問：“曉娟，這是你姐姐嗎？”
“算是吧，我請曉娟幫我兒子補習功課的。”謝美華笑著解釋。
這麼一來，大家都親眼看到是謝美華領著劉曉娟上了那輛車。
謝美華開車，劉曉娟坐車，兩人有說有笑。
什麼包養，什麼陪人睡覺，這些謊言不攻自破。
劉曉娟感激不已：“美華姐，謝謝你。”
“有啥好謝的，要不是你們我跟兒子現在還在醫院裡耗著呢，現在淼淼就愛吃你們家的飯菜，越吃越喜歡，身體也好多了。”謝美華投了溫暖的一眼，“出了這種事，你應該跟我說的，別不把這些閒話當回事，有時候你不該在意，但是該澄清就要澄清。”
劉曉娟低下頭，輕輕頷首：“我明白了，不過……你是怎麼知道的？”
“你媽跟我說了一嘴，我就知道事情不太好處理，還好，已經解決了，我不過是去替你收個尾。”
“嗯。”
原來是婆婆。
劉曉娟心底暖意流動。
邵雲默吃了大虧，一連請了三天假。
她還想繼續請假，輔導員直接聯絡了家裡，她又哭唧唧地回到學校。
縮頭烏龜是當不了了，書還要繼續念。
邵雲默只能硬著頭皮來學校，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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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曉娟懶得理她，該幹嘛就幹嘛，每天按部就班。
世界上的有些事就是說不清，央醫這邊的傳聞已經漸漸沒了熱度，但傳出去的訊息就說不準了。
一轉眼的功夫，顧逸風來到總廠也有快一個月了。
一開始的勞累過後，他漸漸適應了這種工作強度。
現在的他不但能在車間裡靈活操作，還能在討論組裡提出不少有用的建議。他年輕有力，平常話也不多，幹活倒是很賣力，這樣的人非常得領導賞識。
這不，陳南天來了之後，就將顧逸風調到自己身邊。
他們都是從慶城縣來的，又是老相識，搭配在一起做事也方便。
陳南天對之前的行為倒是只字未提，只是對顧逸風各方面都照顧不少。
這不，月底廠裡又發冬月的福利，顧逸風多拿了兩盒乾果，還有一條棉被和兩個枕頭。
他剛想推辭，陳南天就把東西強硬地塞進他懷裡。
“給你的，你就拿著，這些東西我家裡還有，我不是跟你換了一箱橘子嗎？這就夠了。”陳工板起臉。
一箱橘子換一條上好的棉被和兩個絲綢枕頭，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
但陳工堅決不要，顧逸風心裡有點明白了。
他撓撓後腦勺：“叔，其實之前的事情……不怪您。我自個不爭氣，也怪不著廠裡不要我。”
陳工頓了頓：“瞎說什麼。”
顧逸風：“叔，我真心的，您下次別這樣偏袒我了，我才剛來……要是被其他人看見了說您閒話怎麼辦？”
陳南天有點感動。
這個愣頭愣腦的小夥子總算是開竅了啊。
從前的顧逸風哪裡會說出這種話。
他扯了扯嘴角，想做出一點溫厚的表情，無奈的是他一直都習慣板著臉，這樣看起來更奇怪了。
“知道了，吃飯去吧。”
“哎。”
顧逸風最喜歡總廠的食堂了。
飯菜種類多，味道也不錯，關鍵是兩塊錢就能吃到飽，還有肉。
他一個青年勞動力，午飯吃得很多。
剛打了三菜一湯，顧逸風坐下沒吃兩口，蔡潔就坐在他對面。
顧逸風抬眼看，差點沒嗆著。
“我是鬼嗎？你至於嚇成這樣？”蔡潔有點不高興了。
顧逸風二話沒說，端起盤子走到另外一邊的桌前坐下。
蔡潔臉上掛不住，這一次沒跟上來。
顧逸風吃了飯，匆匆趕回車間。
忙了半天，蔡潔又來了，這一回她不是一個人，身邊還跟著車間主任徐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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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大姐是廠裡的老人了，四十多歲的年紀，看樣子也不怎麼收拾，經常穿著一身沾著機油的工作服就來廠裡報道了。一頭亂糟糟的捲髮裡依稀能看到花白的痕跡，那雙眼睛倒是銳利，顧逸風看到她總想起自己上學時的班主任。
據說，徐大姐剛參加工作那會兒也是廠裡的一枝花。
這會兒，她兒子都上班了，現在還忙著給他介紹物件呢。
徐大姐領著蔡潔走到顧逸風面前：“給你安排個人，你們倆配合工作。這是蔡潔同志，你應該認識的吧，她之前在慶城縣那邊實習過。”
蔡潔俏生生地笑著：“徐姐，看您說的，都一個廠裡出來的，哪能不認識？”
徐大姐笑了：“也是也是，你是大學生，到哪兒都引人注目。”
顧逸風用毛巾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我看不行。”
蔡潔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徐大姐也很不解：“怎麼不行了？你們倆不是之前認識嗎？蔡潔同志很優秀的，她管理手法很不錯，我看了都羨慕哩。這麼好的幫手給你，你咋滴不要？”
顧逸風：“我不習慣跟女同志一起。”
“放屁！女同志咋了？女人能頂半邊天！”徐大姐眼睛一瞪，“就這麼定了，你先帶著她，想要換也得給我個更好的理由。”
顧逸風拗不過對方，表情懨懨。
徐大姐走後，蔡潔就站在距離顧逸風不遠的地方。
她輕笑：“你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之前是我一時衝動，後來想想也挺可笑的。”
顧逸風耷拉著腦袋，也不知聽進去了沒有，就是一聲不吭。
蔡潔嘆了一聲：“我有物件了，你就別煩心了。”
他立馬兩眼放光：“好，啥時候結婚？”
蔡潔被噎得不輕：“……哪有那麼快，我現在先想忙工作。”
“女同志還是早點結婚比較好。”
“那我……跟你是不是就是朋友了？”蔡潔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
顧逸風撓撓後腦勺：“什麼朋友不朋友的，就是同事。”
說著，他拿起東西就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