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紅秀忍不住道：“小魚娘，這也不能怪你……”
沉清秋擺了擺手：“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要儘量彌補。”
王曉蓮立刻道：“我，我可以彌補！”
沉清秋溫柔地笑了一下：“算了，你的手還沒好，好好養傷吧。”
王金也道：“是啊，你好好養著吧，沉清秋會解決的。”
杜紅秀不可置信地道：“你說的這是人話嗎？！她手頭上多少事你不想想？！”
明天派出所就要掛牌了，新來的知青還要她帶，而且狩獵隊也要重組，各項統籌工作都要她做！
王金覺得自己沒說錯什麼啊。
沉清秋看他竟然還有心思憐香惜玉，心想他是不是不知死活啊？
自己的屁股還沒擦乾淨呢！
“以前不都是小魚娘做的嗎？再說現在還來了那麼多知青幫忙呢。”
沉清秋脾氣很好地道：“我不會推卸我的責任。只不過，往前查錯的工作是拖累進度的，我還需要各位的幫忙。”
孫勇男慚愧地道：“弟妹，說起來這也是我們的過失，你只管吩咐吧。”
王金他們也不吭聲。
剛才給王曉蓮出頭是一回事。
其實他們也很清楚，這事兒遲早捅到老杜面前。
如果沉清秋提出來讓他們彌補，他們如果還敢嘰嘰歪歪的話，老杜會弄死他們。
沉清秋道：“因為賬面上不好查，我需要大家透過走訪的形式先統計一下有哪些鄉親對這段時間的工作有疑慮。”
“行。”
“讓朱長虹幫忙統計，我再核查，免得大海撈針。”
這個方案是合理的，因此大夥兒都沒什麼意見。
杜紅秀還想罵王曉蓮兩句。
王曉蓮也準備好了十八般哭戲來應對。
沉清秋疲憊地揮揮手讓她滾了。
……
王曉蓮哭得太厲害了，走出杜家的時候都有點一腳輕一腳重的。
王金好心扶了她一下。
她小聲道：“對不起，我連累你們被罵了。”
王金皺眉道：“沒事兒。”
孫勇男道：“弟妹那麼聰明，我早就知道她會發現的。”
說真的他也有點惱火，他以為王曉蓮已經改過來了！
王曉蓮聽出來了，一邊哭一邊道：“我沒想到她會把你們都叫過來一起數落……”
言外之意就是，沉清秋怎麼那麼大的膽？！
她試圖以此激起大家對沉清秋的仇恨感。
但這次就是王金和劉老蔫兒都沒吭聲。
王曉蓮：“……”
……
等人走了以後，杜紅秀還勐灌了一大壺冷茶來壓壓火氣。
“真搞不懂這群漢子，眼睛都是瞎的啊！那小騷娘們兒長得也就那樣啊！”
天天就知道哭，比狗都不如！
沉清秋斜睨了她一眼：“你長得好看，可是你讓他們佔便宜不？”
男人在這方面很勢利眼，人群中最受歡迎的姑娘未必是最漂亮的，一般是最好約的。
“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沉清秋無奈地道：“他們上當，是他們自己蠢，你又不是他們的媽，還要教他們做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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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紅秀還是很生氣：“一個小浪蹄子，把我們大隊搞得烏煙瘴氣……”
沉清秋道：“彆氣了，有那功夫不如好好教育你家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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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紅秀不可置信：“你怎麼就能這麼心大呢！”
因為她知道，王曉蓮的好日子不長了。
剛才在這屋子裡的都是為她背過鍋的人。
現在她要他們自己去走訪和解決，他們就會知道苦。
還是那句話，板子打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痛。
為了佔點便宜惹這些個事兒，就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吧。
……
老杜和張大山從縣城回來，知道了這個事情，氣得直接大發雷霆。
王金他們幾個馬上又被叫了回去。
老杜罵道：“從李明在的時候，到沉清秋一個人挑大樑子，我們大隊的入賬出納都是清清白白的。”
“別的大隊亂成什麼樣我不管！我張家屯就是不準開補窟窿的先例！”
“賬目出了問題，你們當小隊長的，不說幫著鄉親討公道，竟然還壓著下面來幫會計平賬！”
“我要你們有什麼用！鄉親們要你們有什麼用！還不如幾條吃屎的狗！”
張大山一身警服站在老杜身邊，冷冷地看著這些人。
王金強行辯解了一句：“畢竟是新來的知青……以前的知青，做得還不如她呢。”
老杜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
王金屁都不敢放一個。
劉老蔫兒縮著個脖子躲在一邊，瑟瑟發抖。
“以前的知青做得不好，沒出亂子是因為有沉清秋兜底！行啊，還不知道錯是吧，看到娘們兒就走不動道的狗玩意兒……”
老杜氣得扭頭找鞭子。
張大山攔住了他。
大隊長體罰的事情雖然常見，但理論上是不允許的。
今天他們剛進城去接受過教育。
老杜被他拉住了胳膊，終於想起來了。
想想還是氣得很。
他就道：“行，你們都是吃飽了撐著的，從明天開始全部給我去隔壁大隊修渠！”
王金他們大吃一驚，這會兒終於知道怕了……
這是要罰他們體力的意思。
修渠苦歸苦，但他們也不是做不得體力活的。
可老杜既然說了要罰，那肯定一個工分都不給，白幹活！
此時他們一個個都後悔了起來。
當初怎麼就一時心軟了呢……
“杜叔……”孫勇男向前走了一步。
老杜正按捺著想打人的那股勁兒呢，直接跟他道：“滾！”
張大山知道他擔心的是運輸小隊的出勤。
但眼下也沒辦法，只能揮揮手讓他先回去。
王金捂著臉，第一個跑掉了。
這事兒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張家屯的鄉親們有沒領到工分的，有交了定金沒扣的，還有在集上被人偷了東西沒解決的。
雖然王曉蓮給出了所謂的“解決方案”，但誰又能真的服氣呢？
更別提有一些人連“解決方案”都沒撈著，這些都是沉清秋連查賬都沒查出來的。
不過都是因為上面有小隊長壓著，所以敢怒不敢言罷了。
現在都是傍晚了，杜家的門檻差點讓人踏破了，都是來喊冤的。
有人還嚷嚷著：“我們本來想等派出所開門了去報警了！這是吸我們的血啊！”
鬧成這個樣子，王金他們幾個小隊長臉皮都是不要了。
老杜也臊得滿臉通紅，氣得那天晚上都沒吃下飯。
當了幾十年大隊長，他手底下從來沒出過這種欺下媚上的玩意兒。
……
張大山還跟著忙上忙下沒回家呢。
沉清秋沒想到會鬧得這麼大，主要是她沒想到自己沒查到的賬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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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曉蓮是做了假賬了。
她本來也想去幫忙的。
剛出門的時候，就聽張小魚尖叫了起來。
“媽！媽！媽媽！！”
“怎麼啦！”沉清秋連忙跑了回去。
張小魚的聲音是從柴房裡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