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秋就道：“王曉蓮婦女呢？我得去瞧瞧她。”
廖所長連忙道：“我們正要去呢，你也一起來吧。”
“好嘞。”
沉清秋瞬間進入戰鬥模式，頭也不暈了也不想吐了，興沖沖地就跟著廖所長跑。
張大山一把摻住她的胳膊，低聲道：“等生完這個你給我好好鍛鍊身體！”
沉清秋懶得理他，直接一把把他推開了。
……
此時的王曉蓮，正被一個女警員和嚴醫生輪流安慰著。
她就一直哭，一直哭。
“也怪不得別人，是我，我太笨了……”
嚴醫生都急眼了：“你不要再說這話了！我跟你說了，不要把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王曉蓮哭道：“對，對不起……嚴醫生，我，我忍不住就想，我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
女警員嘆氣：“咱做女人的，就是命苦。”
王曉蓮繼續哭：“其，其實，我有個懷疑對象的。”
杜紅秀驚訝地看了過來：“誰啊？”
三個人都看著她。
王曉蓮蠕動了一下嘴唇，半晌，掩著臉又哭了：“不行，我不能亂說的！他，他馬上要結婚了，萬一冤枉了他，我就是毀了他啊！”
嚴醫生都要瘋了：“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為別人著想！你這個人，就是太軟弱，太善良！”
“嘔——”
突然一聲嘔吐聲傳來。
嚴醫生：“……”
所有人吃驚地回過頭去。
“小魚娘？！”杜紅秀吃驚地道。
沉清秋聽見嚴醫生這麼說，實在是沒忍住，幹噦了……
她虛弱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害喜。”
這事兒大家都知道……
杜紅秀急道：“你咋來了啊？身子不爽利，不在家歇著。”
沉清秋道：“我咋還歇得住啊！”
說著，她再次一把推開攙著她的張大山，快步走上前，就站在王曉蓮面前。
王曉蓮：“……”
說真的，婊天婊地的王曉蓮，有點怕她。
沉清秋那雙大眼睛，迅速就蓄滿了淚水，一把握住她的手：“曉蓮同志，您受苦了！”
王曉蓮：“……嘎？”
沉清秋含淚道：“對不起，我們沒有做好工作，讓你不信任我們，沒有在第一時間找我們。”
王曉蓮：“……不是這樣的，你們，你們對我很好……”
可是她之前明明就說張家屯大隊的人都排擠她。
沉清秋哽咽道：“沒事吧？身體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大家都是女人，尤其是我現在這麼個情況，對你的處境也是能感同身受的。”
王曉蓮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連忙別開臉：“沒有難受……”
“怎麼會沒有？以蘭說你前天還在害喜呢。”
嚴醫生吃了一驚：“還害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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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曉蓮又不知道婦女懷孕的具體情況，她也是頭一次啊，何況她從懷上到現在從來沒有害過喜。
前天那次，她還是裝的，跟沉清秋現學現賣的。
於是，當嚴醫生提問的時候，她就小聲道：“嗯，我害喜，之前以為是吃壞肚子了……”
嚴醫生立刻道：“你的身孕已經差不多四個月了，理論上來說是不會害喜了。”
王曉蓮瞬間就有些心虛地躲閃了一下：“我，我不知道。”
嚴醫生就道：“雖說我們要找兇手，但是你的身體也不能有問題。這樣吧，我帶你去醫院做個檢查。”
沉清秋立刻道：“好，檢查一下比較踏實，費用我們出！”
嚴醫生讚許地看了她一眼。
奇怪的是王曉蓮死活不肯去醫院做檢查。
她的說法是：“我不想太多人知道……”
杜紅秀甩了她一句：“整個大隊的人都知道了，派出所的人也都知道了。”
嚴醫生立刻道：“你的意思是說她不應該說了？”
杜紅秀道：“嚴醫生，咱不是想勸她上醫院嗎？”
嚴醫生愣了一下，然後轉向王曉蓮：“她說得對啊，反正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王曉蓮：“……”
沉清秋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一下。
最終她道：“曉蓮，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最近大隊都在做防狼工作，已經有很多孩子被狼叼走了，受傷的人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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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她看了嚴醫生一眼，道：“大隊派出所，還有嚴醫生，都很忙。”
嚴醫生動了動唇，不說話了。
她接觸過很多受到傷害的婦女，也理解她們的心理上受到的創傷會比較大，因此一直都非常耐心和維護她們。
但，沉清秋說得對，如今正是越冬艱難的時刻，她是醫生，她有她的天職。
沉清秋對王曉蓮道：“你一直那麼懂事，那麼善良，一定能理解大家的處境，對不對？”
杜紅秀看她說得那麼真，好懸沒笑出來。
直到沉清秋不動聲色地踢了她一腳。
嚴醫生就道：“就這麼辦吧，現在趕緊去醫院檢查一下。”
她心想要儘快讓王曉蓮把她那個懷疑對象說出來。
不然的話，就只能把派出所的人都查一遍。
這會嚴重拖累防狼工作。
王曉蓮哭哭啼啼地說不用，但嚴醫生這回倒是堅持了。
“我得全面瞭解你的身體情況，到時候有什麼突發情況我才能自己處理。畢竟，衛生所沒有這些裝置。”
杜紅秀追加了一句：“放心吧嚴醫生，曉蓮婦女那麼懂事，她能想通的。”
沉清秋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
王曉蓮最終同意了去看醫生，不過她說要先去打一通電話。
不過不說是打給誰，也不讓人聽，嚴醫生也沒有阻止。
在外面等的時候，杜紅秀有點焦躁。
她小聲對沉清秋道：“你說她為啥不肯去看醫生，不會壓根沒懷吧？”
“脈象造不了假。”
“那她為啥……”
這時候王曉蓮出來了，她扭扭捏捏地道：“麻煩你們送我去醫院檢查了。”
沉清秋笑了一下：“好。”
不管她怕啥，看她的表情，估計這通電話都已經擺平了。
……
看嚴醫生的面子，廖所長還特地把自己的小車借給她們用了。
臨走之前張大山還在車外面對沉清秋耳語了幾句。
沉清秋聽了笑逐顏開。
看這小兩口的樣子，嚴醫生難得露出了笑容：“說什麼呢？”
沉清秋隨口道：“說點家裡的事兒。”
嚴醫生笑道：“你們小夫妻感情挺好。”
沉清秋剛笑了一下。
結果王曉蓮突然在旁邊哭了起來。
嚴醫生關切地看過去：“你又怎麼了？”
王曉蓮捂著肚子，抽泣道：“我，我沒事，我就是，有點羨慕嫂子……”
嚴醫生安慰她：“沒關係的，你要堅強一點，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
沉清秋悄悄地翻了個白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