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秋低下頭,看了她一眼:“我說你站好了?”
張小魚兩隻嫩嫩的小爪子捧著一顆梅子糖,高高地舉過頭頂,然後大眼睛滴熘滴熘地轉。
“媽,這是杜大爺給我的糖。”
沉清秋挑了挑眉:“幹嘛?”
“上交”,張小魚認真地道,“媽昨晚說了,吃啥喝啥都要告訴媽。”
沉清秋想了想,這確實是她昨晚教訓孩子的話,主要是為了監控她的食量和不讓她亂吃東西。
雖說她現在的表情,當媽的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在抖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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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挑不出她這做法的毛病來,於是就伸手拿過糖,道:“嗯。出去繼續站著吧。”
張小魚的眼珠子又轉了轉:“杜大爺說您是母老虎。”
沉清秋:“……”
張小魚趴在炕上,道:“我說他說的不對,我媽這麼漂亮,哪有這麼漂亮的母老虎啊。”
沉清秋聽得都笑了。
張小魚見媽笑了,自己也笑:“嘿嘿嘿……”
沉清秋笑完了,就道:“出去繼續站著去。”
張小魚的小肉臉瞬間垮了,默默地又熘達到了門口。
門外傳來張含秀的聲音:“小魚,還站啊?”
張小魚委屈地道:“嗯。”
張含秀咕咕噥噥些什麼,但也沒敢進屋來勸。
……
小魚足等到中午,張大山出勤回來吃午飯了。
她盯著她爹進門,然後歡歡喜喜地道:“爹!”
張大山看見女兒站在那朝自己伸出雙手,果然大步走過去把她抱了起來。
然後就這麼抱進了屋。
她一進屋就看著沉清秋:“媽!我爹回來了!”
張大山突然覺得不對勁。
他狐疑地看著她媳婦。
張小魚把臉縮排了她爹懷裡,不敢面對她媽。
沉清秋道:“把她放下,讓她繼續去外面呆著。”
張小魚又失敗了。
因為她爸顯然是個老婆奴,二話不說就把她放下了,還用手輕輕推了她一下。
張小魚:“……”
張大山認真地看著她:“快去啊。”
張小魚瞬間大哭起來:“我不!我都站了一上午了!我不去!我不去嘛!”
沉清秋就盯著她。
張小魚滿地打滾:“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特別吵……
沉清秋站了起來:“行,那我出去。”
說著她真的走到門口,還關上了門。
張小魚:“……”
聽著那娃娃在裡面撕心裂肺地又哭又鬧,曾大寶和張含秀都有點受不了,一直在院子裡打轉。
張大山揮揮手讓他們走開。
在那“動聽”的背景音樂中,沉清秋對張大山道:“也算有耐性,自己在院子裡呆了四個多小時。”
張大山道:“想辦法要進屋了嗎?”
“想了,想了好多個。不過我讓她回去她都乖乖回去了。”
張大山若有所思地看著身後那個屋。
沉清秋道:“咱這姑娘,耐性比一般孩子可好太多太多了。”
關鍵她現在還沒死心,還沒服氣。
不過也差不多了,她已經沒辦法控制情緒了。
張大山覺得她這是把姑娘當鷹來熬的思路……
他忍不住說了一句:“會不會太小了……”
沉清秋立刻對他大吼:“這麼小我們就要按不住她了!再大一點還得了!你知不知道她比一般的孩子聰明很多!”
張大山被吼得張開嘴,然後……下意識地噘了一下嘴。
他道:“我又沒……不支援你。”
萬分委屈的樣子。
張小魚在裡面哭鬧了大約半個多小時。
期間一家人擺了飯。
曾大寶和張含秀都是食不下咽,沉清秋照常吃飯。
至於張大山,他今天跑別的大隊執勤累了,所以他吃了三碗麵條。
……
張含秀這個窩裡橫,當著侄子和媳婦的面一聲不敢吭。
回去就拼命撓曾大寶。
“大山怎麼就吃得下?!他是聾了還是咋的?!”
曾大寶一聲不吭,讓她捶了幾下。
反正她也就自己嚎叫兩聲,別的啥也不敢。
……
張小魚哭累了,然後囁囁地在後面道:“媽,我渴。”
沉清秋其實一直坐在門邊,聞言也終於松了口氣。
她能聽出來,女兒的聲音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帶著小機靈勁兒了。
而是帶著一種挫敗和沮喪。
沉清秋道:“小魚,媽早上讓你站在外面好好想想,你想了嗎?”
張小魚囁囁道:“沒想……”
沉清秋隔著門問:“為什麼?”
張小魚道:“太難……”
沉清秋心想,她還太小,確實想不了太複雜的事情。
她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很難的,讓你那個小腦袋想破了也想不通。”
張小魚:“嗯……”
“那以後有事,可以當面跟媽媽交流,不要跑開,去找你姑爺爺、姑奶奶、杜大爺一家、陳大娘、李田叔……”
她報了一大串,然後突然意識到小魚的後援團實在太龐大了……
於是她總結了一下:“就是一切心疼你的人。”
張小魚又小聲道:“我怕你罵我。”
“怕被罵就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了?小魚,光抖機靈不能解決問題。你雖然還小,但是你要勇敢,勇敢地把你的想法說出來,然後接受檢驗。”
裡面又不吭聲了。
應該是小魚正在用那小小的腦袋消化這個複雜的理論。
張大山拍拍她的肩膀:“到這兒差不多了。”
他大概明白媳婦的意思了。
這娃娃因為聰明,所以太喜歡抖機靈了。
就像她說的,這麼小就讓當爹媽的覺得要按不住了,現在不敲打,大了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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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想了想,點點頭。
張大山就去把門開啟了。
張小魚趕緊跑了出來。
不過神奇的是她沒有來抱解救她的爹,而是直接衝過去抱住了她媽。
“媽,渴。”
一邊說,肚子就一邊打雷。
沉清秋親了她一口:“行,我們吃飯喝水去。”
說著就牽著她嫩嫩的小爪子去吃飯了。
“媽,我其實還是想不通。”
“嗯?”
“我表叔昨天偷偷來找我,還了我利息錢。”
沉清秋腳下差點一個趔趄。
張小魚茫然地道:“我真的不懂我為啥不能要。他送上門的。”
沉清秋一直到領著她到飯桌邊上,然後讓她坐下,才艱難地組織出措辭。
“你覺得他為啥送上門?”
張小魚喝了一大杯水,又吃了一大口南瓜稀飯。
她茫然地道:“我也不知道啊,他不是嗎?”
……他是。
沉清秋知道了,小魚這是直覺……
事實上沉清秋知道這是為什麼。
大多數時候像她這種人,都很清楚自己能在某一個客戶身上賺到多少錢,能把合作空間擼到多大。
除了縝密的心思,老道的經驗,更多時候,靠的是一種直覺。
也就是小魚這種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