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山側身看著她：“行吧，我去追蹤安主任了。”
沉清秋莫名其妙：“安主任？安枝？”
張大山道：“她最近回了老家小杏大隊，我發現有一群人在盯著她。”
小杏大隊離這兒倒是不遠。
但是……
“具體是怎麼回事？還有，她怎麼突然回老家去了？”
“說是做工作的時候被一個婦女的丈夫威脅了，縣裡讓她先回家休息一陣子。”
說到這兒張大山就皺眉：“我不知道做婦女工作這麼危險的？”
看他媳婦平時，也就是在辦公室和人扯兩句皮……
而且還會準備好花生瓜子兒茶水。
她總是輕飄飄就把人打發了。
“安主任做事的風格跟我不一樣，而且我們公社的人也比縣城的好。”沉清秋只能這麼說。
沉清秋是完全把主動權交到婦女手裡的。
如果有婦女被家暴，還離不開渣男，她就會告訴那個婦女，你啥時候下定決心不想再捱打了再找我。
可安枝是那種操碎心的型別。
如果她主觀判斷那個男人真的不會改了，她會一直勸離，甚至人家不打架的時候她也會不停地上門去勸。
說得不好聽一點，她確實很遭那些男人恨，更不提那些男的有很多還有暴力傾向。
更重要的是……她老公不是派出所所長。
“是她之前解決矛盾的那家人的丈夫在找她麻煩嗎？”
張大山道：“我讓人去縣城打聽過了，那家男人就是個普通工人。”
跟蹤安枝的人短短兩天就換了三批，加起來有七個人。
都是一些當地流子。
他們也沒有做得很過分，就是在安枝附近不停地打轉。
沒人的時候就去調戲她兩句，或者把她買的菜搶來扔地上之類的。
“你確定他們是一夥的嗎？”沉清秋問。
“嗯。我看見他們互相說話了。”
沉清秋的腦袋兜了一圈，才反應過來。
“你說她得罪的人會不會是熊傑？”
熊傑絕對是婦代會黑名單上的頭號人物。
他娶過四個老婆了，之前三段婚姻也不停地家暴，安枝都插手過。
這次娶王蘭花，她好像前幾天還試圖勸王蘭花不要結婚。
張大山道：“嗯。”
沉清秋一個哆嗦：“那些人都是熊傑的同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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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威脅安枝的那個工人……”
張大山笑了一下：“這我就不好說了。”
那人是不是故意威脅安枝把安枝嚇走的，他沒證據也不好亂說。
沉清秋摸了摸肚子，皺眉。
張大山側了個身，抱著她，小聲道：“這人太危險了，我得把他的底細摸清楚，也得搞清楚他到底有多少人在幫他。”
有句話叫“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更別提現在可能還被殺人犯惦記上了……
不一把把他和他的同夥都抓住了，以後只會遺禍無窮。
張大山又道：“關鍵是他在廖叔手下幹了十幾年，辦事都乾乾淨淨的。”
沉清秋抓著他的手親了親：“你肯定能抓到他，但是要注意安全，不要逞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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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
正如張大山說的，熊傑做事很小心，不會輕易留下馬腳。
可能他的人也發現張大山總在那附近打轉了，所以他們什麼都沒有做。
張大山讓安枝暫緩回城，不然他沒辦法保證她的安全。
安枝又不是傻子，她當然能感覺到最近身邊的種種不對勁。
接下來可能就是漫長的等待了，看誰比較有耐心。
好在，張大山很擅長狩獵。
而且他還有只要“交房租”的隼，不但在山裡是輔助狩獵的一把好手，下山了也能每天不分晝夜地趴在安枝家的牆頭。
……
老趙從城裡參加完婚禮回來，給人的感覺是遭受了一連串的心靈暴擊。
張大山問他發現什麼了。
他就縮著個脖子，道：“發現熊傑不是人。”
張大山道：“具體呢？”
老趙打了個嗝，才道：“他結婚酒辦了三天，第一天大白天就洞房了。而且就在屋後頭，跟下了藥配種的驢似的……”
張大山：“……”
老趙是個保守的人啊！
他哪見過這種大宴賓客就不停地去洞房的貨色。
而且弄得動靜那麼大……
不是女人的動靜大，他自己的動靜比女人更大……
老廖說他，他就說“這又不犯法”。
當時還有一群人圍到後面去看，起鬨。
老趙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張大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還有別的嗎？”
老趙道：“沒有，我借酒消愁，逃避當時的情景，搞得爛醉如泥，回家還被你花嬸棄之如敝履……”
張大山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了沒有直接拔槍崩掉他的腦袋。
這貨最近總是跟著知青一起搞宣傳，學得一嘴鬼話。
“沒別的了？”
老趙都要哭了：“有啊，你花嬸說我一身酒臭味，不讓我進門了。”
說著他還站起來走向張大山：“你來聞聞，臭不臭。”
張大山惱火地站起來走了。
……
這次老趙真的是被張大山坑死了。
他沒有帶回來任何有用的資訊，純潔的心靈被“現場不停洞房”暴擊了一遍又一遍。
回來之後，肉體還被他老婆暴擊了一遍又一遍……
很顯然，答應戒酒的人，趁著這個機會，在城裡暢飲了三天。
更顯然，花大娘不接受他“借酒消愁”那套說法。
搞到最後沉清秋不得不跑去處理他家的夫妻矛盾。
這大中午的老趙又鼻青臉腫地蹲在自家後門抽大煙。
沉清秋正在跟花大娘講：“嬸，家暴不僅僅是男人打女人，女人打男人也算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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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大娘看了一眼可憐巴巴蹲在那的老趙：“我要離婚！”
老趙：“！！！”
沉清秋活活被梗了一下，才道：“但是你們現在還沒有離婚，您不能揍他和不讓他進家門。不如進門好好談談離婚的細節……”
她這是緩兵之計。
但老趙急眼了，他扭頭就跑了。
“趙叔！！”
老趙生怕他媳婦要跟他談離婚，跑得人都沒影了。
不得不說在沉清秋的努力下，張家屯現在敢說離婚而且敢動真格的婦女還真不少……
但是公社大隊長怕離婚跑得找不到人，還真是頭一遭。
花大娘還在生氣，杜紅秀和沉清秋不得不滿公社地找。
因為熊傑的事情，沉清秋現在也有點神經質，生怕老趙一個人失蹤了會出什麼事……
所以就只能冒著他被全公社嘲笑的風險，也通知了別人幫著一起找了。
不過老趙是十里八村臉皮最厚的一個大隊長，而且他也很會藏，愣是沒讓人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