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綽蘭愣了:“啊?我兒子不是被開除了?”
“誰跟你說的?老杜?”
蔣綽蘭突然臉色一變,扭頭就跑了。
迎面碰見也聽了訊息趕過來的王洪福。
本來他是故意說嚴重一點讓他老孃著急的,沒想到會鬧成這樣。
這次他是憋不住了,也不好說要當縮頭烏龜等家裡的女人出面了。
見面就衝蔣綽蘭吼:“媽!你這是幹什麼?!成心害我呢?!”
蔣綽蘭哭道:“你不是遭開除了啊?”
“開什麼除?!”
王洪福現在不但不認,而且他還氣得頭皮都麻了。
其實就是之前沉清秋罵了他,老杜又叫他回去休息,他就賭氣不去上班。
心想怎麼也得等人家來請他去才行。
反正,他媽和白副隊長的老姑關係那麼好,鬧騰一下總能行的。
可誰知道人家一直沒來請他,他媳婦還跟他鬧離婚了!
他媽今天還跑出來罵這個街,那不是要他的命嗎?!
這時候,他家的鄰居抱著他家二兒子跑了來。
“喲,綽蘭,你咋還在這兒呢?回家做飯去啊。你家幾個小子,都餓得嗷嗷叫呢。”
還有他家的大兒子,在坑裡都蹲了半天了,也沒人給他擦屁股。
蹲得腳都麻了,嚎啕大哭起來,這才把鄰居招了過去。
蔣綽蘭大罵:“他們媽都不要他們了,我還管他們幹什麼!反正要是離婚,他們保不齊得跟那個賤人走!”
王洪福急道:“媽!快別胡說了!”
“我沒說錯!兒啊,你是男的,還怕沒兒子?馬上再娶個黃花閨女,敞開肚皮生!”
一群人就對著他們孃兒倆指指點點。
這兩年公社平等意識愈發提高了,尤其是婦女覺醒也屬常態。
是男的就不用怕?
真是好笑了,就衝他們今天這番話,公社恐怕沒誰願意讓閨女去他們家。
“王洪福,你家就是這樣對待妻子,兒女的?”
一個聲音傳來。
圍觀的人就沒聲兒了。
沉清秋跟在花大娘身後,緩緩走了過來。
花大娘沒好氣地瞪了蔣綽蘭一眼。
蔣綽蘭很怕她,縮起了脖子。
王洪福頭皮有點發麻,就道:“這是我媽的個人行為,我回去以後和她好好談談……”
沉清秋就道:“去年年末,你給我交了一份意見報告書,洋洋灑灑十頁紙。我不敢說你說的都有道理,但好歹也算個有想法的新青年。”
王洪福心裡就一個咯噔。
“我怎麼不知道,你是個有事就會推給母親、妻子的孬種呢?”
“你說誰孬種呢?!”
蔣綽蘭一直以這個吃公家飯的兒子為榮,這會兒差點撲過去撕了沉清秋!
得虧是王洪福把她攔住了。
他硬著頭皮,道:“我不是推卸責任,而是我家的婆媳關系,一向很緊張,我媽剛才說的,也都是賭氣的話……”
“你家婆媳關系緊張的時候,你在幹啥?”花大娘冷冷道,“我咋聽說,你媽打兒媳的時候,你都是有多遠走多遠的?”
他好多鄰居都看見過,他一臉不耐煩地從屋裡走出來。
身後就是他媳婦哭爹喊娘的聲音。
“還有,你媳婦不是不管這幾個孩子”,花大娘道,“我已經讓人去看過她了,她被你媽打得已經流產了,現在就在炕上將養著。”
沉清秋看向蔣綽蘭:“你到底是哪裡來的魔鬼,竟然親手殺了自己的孫子?”
蔣綽蘭一愣,罵道:“是她自己命賤,沒福氣……”
王洪福嚇得趕緊捂住她的嘴。
花大娘沒好氣地瞪了王洪福一眼。
剛才他家鄰居跑出來的時候她也聽見了的。
真是好笑了,家裡沒女人,不還有王洪福這個大男人嗎?
好手好腳的,就不會給孩子做飯了?
就不會給還在蹲廁的孩子擦屁股了?
花大娘真是死也想不到會有這麼懶惰的男人。
“沉副隊長,花主任,我……”
沉清秋看了一眼蔣綽蘭,蔣綽蘭被他捂得唧唧叫,眼看一口氣就要厥過去了。
她打斷了王洪福,道:“帶你媽回去吧。”
王洪福張了張嘴,不知道還能說啥。
一直以來他媽都是他的嘴替……
現在他媽的嘴被他捂住了,他突然就啞巴了。
因此他就只能拖著他媽走了。
花大娘看他這德行就來火,罵道:“自家腦得烏七八糟的也就算了,還要把人家家裡也挑起來。這樣的人,誰跟他來往,誰倒黴。”
沉清秋的臉色也不好看。
她想的是,幸好小松現在不在家。
張含秀心理素質不行,被這麼罵了一通,就直接氣病了。
本來在伺候王蓮的杜青青都跑過來給她熬藥了。
曾大寶今天又出去拉磚了,才匆匆跑回來,差點就要去揍老王。
被張大山攔住了。
張大山倒是還算冷靜,對他道:“說出去話的潑出去的水,沒法子。”
他說的是關於張小松的事情。
沉清秋看他的樣子,也不打算過分解釋了。
她想了想,就道:“這事兒是真是假不重要,反正現在都嚷嚷出去了。”
歸根到底,馬帶男那個人品就這樣,一說出來,就讓人對小松議論紛紛。
攤上這樣一個親媽,是小松的不幸,也是他要去面對和成長的事。
前頭沉清秋也罵過張含秀幾次。
現在反而不說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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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張含秀拉上被子,囑咐她好好休息,就拉著張大山走了。
……
下午回到辦公室,還接到了小松的電話。
他在那頭興高采烈地道:“洪老闆已經找到買家了。”
沉清秋笑道:“真的啊?”
“要不,我在京城再等等?”張小松試探地道。
原以為沉清秋會不願意的。
因為他快開學了,而且因為他要跳級,還要提前參加入學考試。
誰知道沉清秋道:“好啊。你在那邊也別光想著等錢,到處玩玩去唄。對了,故宮沒去過吧?”
張小松道:“是想去來著,不過你們不急著等錢用嗎?”
“不急”,沉清秋笑道,“畢竟坐了那麼長時間的火車,你這趟就玩夠本吧。”
“誒,好嘞!”張小鬆開心地道。
掛了電話,沉清秋眉宇之間就爬上了一抹愁雲。
嚴以蘭抱著資料走了進來:“嫂子。”
沉清秋就問她:“小松的功課怎麼樣啊?”
之前張小松一直找她偷偷補習,只當沉清秋是不知道。
這小子就想要悄悄努力,然後驚豔所有人。
嚴以蘭道:“學得挺快的。”
她是拿了課本來教張小松的。
有一說一,張小松是聰明,不過在讀書上還沒說聰明到杜青青那個地步。
杜青青能看得進書,拿著各種各樣的書本,讀個一天也不嫌累的,而且都能吃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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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松只能算是比一般孩子聰明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