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你們也在看摩托車呢？”
張大山知道他在想什麼，立刻就道：“我們那是鄉下地方，不進摩托車。”
廖局長哈哈大笑：“你們那還是鄉下地方？都實現全鎮通電了，還靠騎騾子出勤啊？不如都配上摩托車，方便。”
這些老男人不知道為什麼一個個都有摩托車夢……
張大山無奈地道：“廖叔，張家屯下轄十幾個鄉，幾十個村，出勤的路都得靠騾馬，摩托車真進不去，不用費這個錢了。”
廖局長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就摳吧，張家屯這麼富，還給你配不起一人一輛摩托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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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扭頭看到老杜，就道：“杜有德，你們是不是一心只想搞經濟，虧待我們警務人員？”
老杜心虛地瞥了沉清秋一眼：“財務大權可不在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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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直接道：“派出所沒申請，我還能硬塞給他們？而且這玩意兒實在是不實用……”
“不實用這輛是哪來的？老杜你自己買的？嘿，又說進不去路，為啥私人能開，警務人員就不能開呢？”
他就不依不饒的，一定要人家買摩托車。
張大山感覺自己頭都大了一圈。
最終還是沉清秋道：“行吧行吧，反正杜叔也在……咱配！配六輛，簇新簇新的！”
沉清秋也知道是老廖自己想配，但是怕太扎眼了，要拉張家屯作伴。
廖局長可能也有點心虛，還在那嘰嘰歪歪。
“也別說我虧待你們，我已經打了申請了，給你們擴編。畢竟下轄十幾個鄉也不容易……”
沉清秋就把他留給張大山應付了，趁著這會兒正好在運輸點呢，就拉著老杜去看了看配車。
縣裡選的是國產的幸福250，也是軍方指定用車，就是老杜和曾大寶買的那輛二手車。
市價現在是4300，但是質量實在太硬了，老杜和曾大寶那輛估計開了得有十年了，十年前的價格加上折舊價，才讓他們900塊拿下了。
沉清秋覺得他們要買也選這個國產車吧，跟縣裡保持統一步調。
縣裡開的價格是3000，張家屯自然也得跟上。
得虧老廖就在這兒，人家沒敢開價。
現在市場經濟剛剛開放，這一個個真的都賊得很。
沉清秋現場簽了六輛的單子，等著運輸點從外地運來。
老杜開心壞了，心想那就不止他一輛摩托車，看起來就更不扎眼了。
三個老男人開心地摸著那輛二手車在那嘰嘰咕咕。
張大山好容易脫身出來，扶起沉清秋，道：“我們先走了。”
老廖還道：“去幹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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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我休息，陪我媳婦產檢完了，再去買點尿布啥的。”
老廖百思不得其解：“你一個大漢子，咋就喜歡捯飭尿布，不喜歡摩托車呢？”
張大山不耐煩地道：“我媳婦懷的可能是雙胞胎。”
且有的操心呢。
老廖一驚，然後大笑：“恭喜恭喜。”
張大山火大地道：“恭喜你個頭。”
老廖：“……”
沉清秋也側目。
張大山對上媳婦的眼神，這才反應過來。
他勉強道：“嗯，回頭請你們吃酒。”
然後趕緊摟著媳婦走了。
曾大寶才跑出來：“啊，雙胞胎啊？哈哈哈！”
……
等從運輸點出來，沉清秋無奈地道：“你別愁眉苦臉的了，搞得我心情也不好。”
張大山摸了一下她的肚子，道：“我是高興的。”
他就是免不了的操心，前頭一個都生得要死要活的，現在是兩個。
小實生下來坐月子的時候也是折騰人，一晚上睡不到一個整覺。
眼看著工作越來越忙，他出勤的時候又是沒個準數的。
回頭家裡出點啥事兒的，插上翅膀也飛不回來。
最擔心的是她也是個閒不住的，要是月子裡沒養好，以後落下病根咋辦？
張大山最終只能想著，回頭他大不了把工作辭了，回家伺候媳婦孩子吧。
這麼一想，就渾身舒坦了。
他突然笑道：“是高興，真高興。”
沉清秋：“……”
她有點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漢子傻的啊！
當下他倆一起去百貨樓到處轉了轉，買了些東西，就回去了。
萬萬沒想到的是，老杜和曾大寶騎摩托車回家，竟然摔了一個大跟頭。
老杜和曾大寶本來想的好好的，回家就說派出所要配摩托車了，他倆跟著先弄回來一輛。
這個天上掉的藉口，讓老兩口喜不自禁。
路上老杜就非要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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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在軍區也學過了，能原地繞幾個圈子的。
但事實證明張大山說的對，下鄉的路，其實不太適合騎摩托車。
兩個老男人騎著摩托車，一路高歌，歡歡喜喜把家回。
半道上卡一大石頭，曾大寶先飛出去了飛進了一個柔軟的草甸裡。
老杜是死也不放他的寶貝摩托車，連人帶車，一起滾出去老遠，還在剛修好的大路上一頓摩擦。
那摩托車也是爭氣，還能騎，曾大寶騎著車，託著一路“哎喲哎喲”的老杜回了張家屯。
……
摩托車在這年景還是大稀罕玩意兒，一騎進張家屯就人人過來圍觀。
花大娘正領著兩個婦女同志做工作呢，一抬頭，看見她家老頭。
“哎喲，哎喲，我這腿是折了，快給我找大夫去……”
花大娘頓時一股血氣直往上腦門湧，暴衝了過去：“杜有德！你還想不想好了！騎這個鐵疙瘩幹啥！”
說完就使勁扯了一下他的耳朵。
老杜疼得直慘叫：“哎哎哎，芥蘭啊，我的腿啊，我要瘸了啊……”
花大娘低頭一看，這老頭一褲子的血。
氣得她又心疼又生氣，乾脆就是一個公主抱，抱著老杜就衝過去找老於頭看病了。
……
沉清秋和張大山比兩個老的晚一步到家。
剛進家門，就聽見張小松的笑聲，張含秀的哭聲，和張小魚安慰張含秀的聲音。
張大山走進門，直接踹了還在笑的張小松一腳。
“你個小王八犢子。”
張小松捂著屁股還在那笑：“杜爺爺今兒騎了個鐵疙瘩回來，把腿都給摔折了。”
張大山/沉清秋：“……”
張小松給他們補充：“那鐵疙瘩，我姑爺爺也有份！”
沉清秋罵了一句：“用得著你說！”
曾大寶正滿頭大汗地在廚房忙活，連個臉都不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