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秋伸手推了推小孩的屁股，小孩沒反應。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道：“咱娃也大了，你哄娃的招數也換點新花樣，不然連孩子都嫌你傻。”
張大山立刻道：“你現在承認他在罵我了？”
“嗨，你在這‘咕咕咕’的，他問你‘啥啊啥啊’，哪就是在罵你了？”
沉清秋說完又回去摁她的計算器了。
張大山百思不得其解，他伸手戳了戳兒子的小胖屁股。
張小實直接放了一個響屁給他聽。
張大山：“……”
沉清秋頭也不抬地道：“放屁嘛，巧合。對了，差不多尿布給他墊上啊。”
因為很多小孩都是成天捂著尿布捂出了紅屁股，平時小實尿片穿的少。
白天他想拉了自己會大叫起來，洗褲子的時候少。
但畢竟是那麼小的一個孩子，晚上睡覺還是穿上尿褲保險點。
張大山就把那小胖墩子抱了起來。
小實還不樂意呢，在他懷裡擰了一下。
“怎麼的，還嫌棄老子呢？你不看看你胖成這樣，你媽抱得動嗎？”
說著，他把脫好褲子的孩子提起來，照著屁股就打了一下。
張小實“冬”地踹了他一腳。
張大山：“……老子不給你換了。”
他父子倆在那鬧騰，沉清秋忙得在那“滴滴滴”。
直到張小實爬到張大山的枕頭上，尿了一泡。
張大山：“張小實！”
沉清秋頓時大為火光：“讓你給他穿個尿片，怎麼到現在都沒穿好？！”
張大山：“……”
“你就會啾啾啾咕咕咕啊？還不趕緊把他帶出去洗洗！穿好尿片再回來！”
張大山無話可說，拎著那小胖子就出去了。
沉清秋算了半天賬，終於是算明白了。
繞到福海去進布料，成本會提高一些。
但是把時間成本和容錯成本降下來了，應該也是划算的。
不過這只是暫時的出路，以後還得想好辦法找好合適的供貨商才行。
沉清秋算好了，也不收拾了，直接倚在了炕上休息。
張大山拎著小的回來了，收了炕桌和本子，又回來給她捏一捏水腫的腳。
一邊還不忘告狀：“這絕對是個冤家。”
沉清秋“哼”了一聲不理他。
……
隔天一早，丁靜那邊從福海打來了電話，說是已經找到合適的布廠了。
沉清秋對她道：“讓王小昆去跟他們談，談好了儘快反饋。”
丁靜覺得稀奇：“嫂子，您都沒來過，咋知道福海的情況啊？”
沉清秋笑道：“看報紙啊，福海這麼大的名氣，我還能不知道。”
身為福海人，丁靜也是很驕傲。
又說了幾句，沉清秋把電話掛了。
這時候知青賈青松走了進來：“副鎮長，林場的資料我整理好了。”
他本來是為了金礦而特地培養起來的儲備人才。
但是因為金礦遲遲沒有開動，他現在主要做的是農業的工作。
本地開荒已經頗有成效，農業資源和自然資源都非常豐富，是本地工作的大頭。
商業發展是絕對不能越過農業去的。
之前一直是老杜在抓各大隊的情況。
現在老杜騎摩托車把自己摔了……
賈青松只好來找沉清秋了。
沉清秋都想撓腦袋。
她道：“放著吧，我等下就看。”
賈青松小聲道：“副鎮長，我也知道現在您手頭事情多。但是……林場那邊亂砍亂伐亂獵的現象剛剛有所緩解，現在鎮長沒辦法親自去宣傳，很容易固態萌發……”
沉清秋道：“啊，你先帶幾個工作人員去看看情況。”
賈青松頓時就很為難。
他們真的幹不過那些本地老油子啊！
沉清秋摸了摸肚子，無奈地道：“先去看看，搞清楚具體情況，我再想辦法。”
現在不說花大娘了，沉清秋都有砸摩托車的衝動。
林場的秩序工作不能隨便找人頂上。
亂砍亂伐亂獵的，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彪悍的本地獵戶或者是身體強壯的樵夫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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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鎮得住他們，必須得是老杜那樣資格老，身份高，脾氣還得大，嘴皮子也得熘的。
賈青松是專業的人才，他很清楚，護林工作如果現在不做好，別看現在山林繁茂，但遲早會成大患。
難得他提了出來，不然沉清秋在百忙之中真的會把這事兒疏忽了。
眼下她收拾好手頭的工作，尋思著去一趟杜家，和老杜商量商量。
結果走到半道上，突然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沉清秋：“……張小松！！！”
張小松正興沖沖地跑過去，突然聽到後媽叫，立刻停了下來。
他往回跑：“幹啥？”
沉清秋盯著他：“你不是在上課嗎？”
張小松道：“我逃課了啊。”
沉清秋：“……”
“我現在語文也能考九十分了，還上啥課？浪費時間。你等著啊，我跟王大膽和李大個兒約好了去套幾隻黃皮子，回來剝皮給你做襖子。”
他竟然是理直氣壯的！
沉清秋深吸了一口氣，伸手掐了掐自己的人中。
“你是第幾回逃課了？”
張小松道：“第一回啊，咋了？”
沉清秋又使勁掐了一下自己的人中。
她突然擺出一張笑臉，道：“你別急著去套什麼黃皮子，正好，我要去一趟你杜爺爺家，你跟我一起去。”
張小松覺得去老杜家也不好玩，他不願意地道：“幹啥啊，要去你自己去啊。”
沉清秋伸手搭住他的肩膀：“哎，我這幾天忙上忙下的累死了，腳也腫了，正好你來了，扶著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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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松這才攙著她，道：“就瞎忙活，又掙不來了幾個錢。現在老姑父開飯店掙錢多呢，養你不好啊？”
沉清秋還沒想出來讓這逃課的孩子咋個死法。
她就道：“好好攙著，嘴別叭叭，我聽了一天人家叭叭了，腦袋疼得很。”
“哦。”
張小松也真的不吭聲了，盡職地當一根人形柺杖，把她送到了老杜家。
老杜躺在炕上，搖頭晃腦地唱戲呢。
看見張小松，第一句話就是：“小松，你咋來了？你不是上課呢嗎？”
張小松還是那副理直氣壯的德行：“我逃課了。二年級那點課本我都會了，不用浪費時間了。”
老杜看了沉清秋一眼，沉清秋都沒話說。
他就愣了一下，道：“小子，比你爹狂。”
張小松琢磨著這話也不知道算不算在誇他。
他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嘛。怎麼著，我新學的詞兒，上課可沒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