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底下那群小的可都已經出去過一趟了啊。”張大山道。
沉清秋道：“咋？出去逛街了？”
“王小昆領著那倆小姑娘到成衣廠去了，還吃了人家的食堂，完事兒還找了幾個小主任啥的喝酒去了。”
沉清秋大吃一驚：“倆小丫頭片子，喝酒啊？”
“我去瞧了，王小昆能喝”，張大山還有點子納悶，“非常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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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
她心想這是去了一趟福海長本事了。
不過她還是不放心，就催張大山出去看著點，回頭好好把那幾個大膽的貨帶回來。
葛副縣長頭上確實撞了個大包，還被搞到醫院去了。
送醫院的時候路上還吐了一回。
說是胃喝出了毛病，還掛上了吊瓶。
王芳已經被氣懵圈啦！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把人從張家屯找來做客，而且對方還是個孕婦，結果自己喝成這樣！
現在她就守著病床，聽著那高低起伏的呼嚕聲，眼一錯不錯地盯著。
只等他醒過來，就直接送他走。
沉清秋和張大山，大晚上地去醫院看他。
被那幅詭異的畫面震驚到了……
王芳坐在那都散發著冷氣，嘴裡說著：“你們來了。”
沉清秋：“……誒！”
葛副縣長：“呼——嚕嚕嚕嚕——”
沉清秋/張大山：“……”
王芳盯著他，道：“你們不用在這兒操勞了，先回去歇著吧。”
沉清秋：“誒……”
王芳又道：“耽誤你們時間了，你們只當來縣城玩一趟吧。”
沉清秋有點艱難地道：“那等，葛叔醒了，您叫人來知會我們一聲？”
怎麼說呢，感覺她的樣子看起來，甚至是不打算讓男人醒過來了。
她等了得有一會兒呢。
王芳才道：“嗯，好。”
沉清秋還想說什麼，張大山趕緊道：“那我們就先招待所去了，不在這兒添亂了。”
說著，就趕緊把沉清秋往外推。
夫妻倆走到樓梯口，他才道：“葛叔已經醒了。”
沉清秋吃驚地道：“啊？”
張大山是琢磨著那呼嚕聲。
王芳說話的時候，他那呼嚕聲都會被嚇得卡一下。
顯然是醒了的，只不過，又不敢醒。
沉清秋尷尬地道：“那咋整？”
張大山無奈地道：“熘啊，你還能咋整？”
這老夫妻倆的夫妻關係，也是沒話說的。
王芳可以說是為了老葛，基本上這輩子是放棄事業了。
老葛總說她身體不好啥的，讓她在家呆著，上班也就領個閒職。
可讓人在家呆著他也顧不上啊，他工作比狗還忙。
彷彿這個家，只有他一個人有為了工作拼命的特權。
王芳長期在情感上，工作上都無所寄託，導致脾氣非常暴躁。
老葛唯一能做的就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是縣政府出名怕老婆。
但他老婆看起來也沒有多開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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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沉默了一會兒，小聲道：“你說，有沒有可能，王嬸，她那個了。”
張大山一邊扶著她下摟，一邊道：“哪個？”
“就是，更年期……”
之前張含秀就在更年期，就是她剛來張大山家那陣子。
所以說她那段時間看起來格外神憎鬼厭。
但沉清秋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也就十分後悔。
婦女同胞這一輩子要受的苦實在太多了，如果當時她們倆的關係不是這麼惡劣，沉清秋一定會好好呵護她這個特殊時期。
現在王芳的樣子，看起來，也像……
沉清秋分析道：“我看她一直出汗，出的也不像正常的汗，像冷汗。”
張大山對這事兒是一點概念都沒有，就茫然地看著她：“啊？”
沉清秋嘆氣：“跟你個傻子說這個也沒用。”
回頭問問曾醫生吧。
……
夫妻倆從醫院出來。
因為現在天氣比較暖和，縣裡的自由經濟正在逐漸發展起來，還有些廠子晚上也在上班的。
正經的店面還比較少，不過催生了很多小攤小販。
街邊都是賣吃的東西的。
王小昆他們在一家小飯館子吃飯，到現在都沒出來。
沉清秋帶手下跟帶孩子是一個態度，一般就是放手觀察，然後自己在後面看著兜底。
這會兒她就跟張大山在飯店附近瞎熘達，等著看這群小兔崽子啥時候出來。
張大山把她旁邊賣大餛飩的攤子上去坐下，一邊吃餛飩一邊閒聊。
跟餛飩攤的老闆打聽：“您這麼晚還出攤啊？”
老闆笑道：“現在算早了，別看我這頭現在生意冷清，等再晚一點，鋼廠的工人下班了，都要來這裡吃一碗。”
是了，縣城的鋼廠就做得非常成功。
吉利已經幫他們跑了好幾趟運輸了，主要賺運輸費的大頭也在鋼廠。
這些工人現在福利好，工資高。
老闆還道：“當年咱們城裡，最牛氣的都是供銷社的和成衣廠的，現在可不一樣了，鋼廠的人才是牛氣。”
他說牛氣，就是從有錢來吃宵夜這一點來看。
畢竟，沒錢的人，誰願意花錢買吃的呢？
沉清秋對張大山道：“看來真大富大貴還得看重金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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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這事兒實在是講究機緣。
首先你那得有礦。
有了礦，上頭什麼時候開發，又是另一個問題了。
有的時候一等就是好多年。
現在他們張家屯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張大山道：“咱們這就這麼大的地方，一般情況下，搞這種經濟建設，都是圍著縣城和周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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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理想的狀態是那縣縣城區為經濟建設中心，然後周邊幾個鄉鎮，像是兔苗鄉之類的，挨著那縣的，形成一個經濟圈。
比較遠的地方，就大力發展基礎農業、林業等等。
張家屯畢竟地方遠了些。
他一邊把自己碗裡的小餛飩舀給她，一邊道：“這個金廠，真的要啃，我想，比較合適的時機是，沿著這一路，咱把兔苗鄉之類的，全吃了。”
沉清秋：“……”
她驚訝地道：“你還想過這事兒呢？”
但是他又說得非常對，現在張家屯等於是獨立了一個小經濟圈，而且和縣城中間還出現了斷層，就是夾著兔苗鄉等一系列鄉村。
最理想的狀態就是他們把那一帶都給並了，強行和縣城接壤。
這樣要幹什麼，伸手都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