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魚看樣子是真的嚇壞了。
她慢慢跟沉清秋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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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本來和爾登那一群小朋友在一起玩的。
因為之前爾登畫的“沉清秋生孩子觀察”，還是沒能解決這群孩子關於“我們是怎麼來的”這個問題，所以他們今天早上其實在討論的還是這個東西。
直到王金的小兒子興奮得一頭是汗，跑過來跟他們說他媽在生孩子，讓他們趕緊去看。
一群小孩子一聽立刻前呼後擁的就跑著去了。
王金的小兒子給他們開的後門。
一群小孩趴在後門，窗戶上就看到產婦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肚子裡的孩子還在撐著肚皮動來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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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小魚當時就特別的害怕。
雖然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她就是覺得好像情況不對。
一群孩子什麼都不懂，看到這個場面還以為是正常的。
因為王金的小兒子還特別得意，張小魚原以為也沒事。
雖然心裡害怕，但她還是堅強地趴在了窗臺上，想看看孩子到底是怎麼生下來的。
可是後來就聽見接生的人說，可以把肚皮剪開再縫上……
嚇得張小魚扭頭就跑，直接跑回家來找她媽救命！
“媽媽他們說可以把肚子剪開，把孩子拿出來再縫上是真的嗎？”
沉清秋吃驚地道：“在醫院是可以的，這個叫做剖腹產手術。但是不可以在家裡自己做自己縫啊。”
張小魚嚇得把頭鑽進了她媽懷裡。
不一會兒爾登也來了，也是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
“打，打架啦！他們打架了！”
爾登嚇得也直接脫掉鞋，跳上床，鑽進沉清秋懷裡：“王小嘎的媽好像死了！他還在笑！”
沉清秋：“……”
兩個孩子的心理陰影可能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了，沉清秋也好不到哪去。
她趕緊大聲呼喚了張含秀過來，讓張含秀去幫她看看是怎麼回事。
王金媳婦自然是難產了。
嚴院長匆匆趕過去的時候，才知道是縣城裡調過來的助產士在外頭接了私活。
倒不是想愣剖。
可……剖腹產手術也不能在人家居民家裡做啊！
氣得嚴院長破口大罵，趕緊叫人來把產婦送進了醫院去。
結果這一送，就送出了事。
因為來不及了，產婦在手術過程中沒了。
這是張家屯第一例，也是那縣第三例剖腹產手術。
鎮上的居民知道什麼，只知道產婦是死在手術臺上的，而且是做剖腹產手術做死的。
王金這不要臉的還有臉鬧，一路從張家屯吵到了縣裡。
嚴院長被停職了，整個張家屯人民醫院一片混亂。
……
張大山回來跟沉清秋說：“王金家不肯驗屍。”
不肯驗屍，就不能出具死亡報告。
沉清秋皺眉。
結果張大山又道：“但這屬於醫療事故，他不能拒絕。”
醫患雙方當事人不能確定死因，活著對死因有異議的，應當在患者死亡後四十八小時內進行屍檢，具備冷凍條件則可以延長至七日。
沉清秋沒好氣地道：“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
剛才她還煩了一下！
張大山心想我正常說話，怎麼就是大喘氣了？
不過媳婦這麼煩，他也不敢頂嘴。
他只是道：“你別太生氣了，回頭氣得沒奶了。”
這可是兩個娃的口糧呢……
沉清秋道：“我才不會沒奶！我奶水足著呢！”
“行行行。”
張大山也不敢碰她了。
因為剖腹產在這個時代還是個新概念，嚴院長名聲掃地，很難挽回了。
沉清秋煩躁地道：“不能讓流言蜚語一直這麼發酵下去。”
張大山心想，想要堵住大家的嘴可不容易。
可他也沒說什麼了。
……
縣裡的屍檢報告都還沒出呢。
沉清秋在家，突然就接到了縣城婦代會新主任吳桐的電話。
她張嘴就道：“您現在是只管經濟，不管婦女同志的利益了是吧？！”
沉清秋真的……被氣得差點倒奶。
她讓自己儘量冷靜下來，道：“吳主任，這件事，已經交給公安局立桉了，還在調查……”
“不用驗屍我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沉清秋：“……”
吳桐道：“你們張家屯，能找得出比嚴院長更好的醫生嗎？現在鄉親們對她產生了抵觸情緒，以後你讓你們張家屯的婦女怎麼辦，找誰看病去！”
哦，原來是為了嚴院長的事情來的。
沉清秋發覺自己可能是誤會了“友軍”，就試圖解釋：“當時是事發突然，我們會盡力消除影響。”
結果吳主任又道：“如果你們之前做好了宣傳，這件事就不會發生！”
沉清秋：“……”
“張家屯滿打滿算才多少人，你怎麼連這點地方都管不好！我們縣裡的宣傳覆蓋早就超過一千戶了！”
沉清秋深吸了一口氣：“牛不喝水也不能強按頭……”
“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這兩年，婦女工作先進工作者的錦旗一直是頒給你們的，你竟然是拿這種態度來工作的？！”
沉清秋忍無可忍，懟她：“吳主任，我已經卸任婦代會主任了！”
“你既然是婦女幹部，又是一鎮副鎮長，肯定要把婦女工作抓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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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沉清秋身邊的兩個孩子大哭了起來。
吳桐愣了一下，道：“你在孩子身邊？”
“當然”，沉清秋沒好氣地道，“我還在坐月子！”
“那你養好身體再說。”
說完“啪”地一聲掛了電話。
張含秀被孩子的哭聲驚了過來，連忙過來抱起了老四。
沉清秋解開衣釦，看了一下自己還有奶，松了口氣。
真的，就沒見過這麼讓人上火的“友軍”。
張含秀小心地道：“要不，咱把電話挪出去吧，太影響你們休息了。”
沉清秋一揮手，道：“沒事，總比我跑出去接電話強。”
張含秀一想，也是的。
……
果然，下午的時候花大娘就愁眉苦臉地過來了。
沉清秋道：“打電話去罵您了？”
“嗯。”
現在情況挺不妙的。
如果縣城婦代會不講道理，懷疑是嚴院長出了問題，倒還好了，只要公安局把桉子辦好了這事兒就能交代了。
可現在偏偏縣裡認為是他們宣傳不到位。
那說什麼都得等消除影響再說了。
沉清秋十分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