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魚兇巴巴地瞪著他，突然問了一句：“你是沒捱罵嗎？”
杜團結莫名其妙，這時候才仔細看了這小孩一眼。
張小魚頂了上去：“我問你，你把茶葉送回去了，捱罵了嗎？”
杜團結大吃一驚，這才認出來，這是蘇政委家的那個小女孩！
沉清秋有點吃驚，伸手擋了小魚一下。
所有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是很驚訝地看著杜團結。
就見杜團結突然有點坐立不安，額前迸出了汗……
董部長趁機道：“這樣，沉副鎮長，我們要在鎮上住幾天，逐步走訪，辛苦你配合一下了。”
沉清秋連忙道：“可以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全面配合。”
這時候杜團結回過神來了，就道：“你別以為你們認識蘇政委，我們就會手下留情！”
沉清秋聽了只是笑了笑：“我們身正不怕影子斜。”
她以還有工作要做為藉口，讓別人帶著董部長他們去找住的地方了。
臨走之前董部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他知道，正是因此，沉清秋不怕查。
不然的話，她應該眼不錯地盯著調查小組才對。
……
沉清秋本來想好好問問小魚那個“茶葉”的事情。
但是，她很快接到了老杜的電話。
這才一天不到，老杜的聲音聽起來就很疲憊了。
他道：“我就只能想到這個辦法了，把人拖在張家屯，你小心些。”
原來調查小組，是他招來的！
他故意的!
今天一大早，這倆王八蛋就興沖沖地想回省城去，估計是已經想好要告狀了。
老杜情急之下就想了這麼個損招。
利用杜團結恨死了張家屯的心理，硬是把他弄來弄調查了。
他道：“雖然多少要累著你了，不過我相信你扛得住。”
但除此之外，他也想不到別的辦法，能把陳務實和杜團結拖在那縣了。
沉清秋心裡有了數，就道：“叔，您放心，我會放出一些餌來勾著他的。”
有了老杜的“提醒”，沉清秋火速把杜團結的注意力吸引到藥廠去了。
原因無他，金礦馬上要開，運輸廠還在整頓，成衣廠也忙，都不能動。
林場這些當地特色產業，老杜沒回來，最好還是不動。
那就穩定發展小規模生產的小藥廠扔出來做餌，盤死他。
當然，沉清秋提前把杜青青叫過來打了招呼，免得小姑娘跟著著急。
聽了沉清秋的話，杜青青很澹定。
她道：“我知道了，您放心，我肯定會好好招呼他們的。”
沉清秋也沒多想，“哦”了一聲。
結果當天晚上，一桌子人吃飯，只有杜團結一個人上吐下瀉的。
……
派出所。
晏和坐著輪椅去看過屍體，很是震驚。
“這明顯是想要毀屍滅跡，又沒有成功啊。”
李田連忙道：“用的是什麼手法？”
晏和用鑷子夾了夾……
“也不好說，我覺得是逆王水。”
“逆王水？”
“嗯，就是勒福特王水。是一種氧化性非常強的化學物質。但是，如果是有預謀的融屍，我覺得配比應該是出了問題。”
他給李田他們講了一下。
大概就是，有人想要配置高濃度的王水來銷燬屍體。
但是他懷疑是最後配比出了問題，出現了逆王水，所以才導致屍體成了這個鬼樣子。
李田他們跟聽天書一樣。
晏和找到一點存在感，輕咳了一聲，道：“這些都是化學物質。”
李田乾脆直接問了：“那你還能驗屍嗎？能驗出來他是怎麼死的嗎？”
晏和有點猶豫：“都成這樣了，我的腿又這樣……”
李田道：“這樣吧，咱頭說他是被人錘腦袋捶死的，你就看看是不是。”
晏和傻了眼：“這？還能看出來錘了腦袋呢？！”
頭骨已經完全變形了，而且也沒有翻動的痕跡啊！
李田頓時就很質疑：“你到底行不行？”
晏和：“……”
“你要是連這都驗不出來，我們要你還有什麼用？”
晏和咬了咬牙，道：“你等著瞧吧。”
說完，他也不顧自己病殘的腿，戴上手套，開始驗屍了。
他首先就不服氣地去檢查了一下死者已經變形嚴重的頭部。
然後，竟然真的在死者的後腦勺上發現了一個重擊的痕跡。
而他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發現，是因為逆王水流淌下來時帶下來的很多痕跡正好把那個創口遮住了。
頓時他心中大驚，也拿出了十二分精神。
……
傍晚的時候，張大山用陳禾家的電話給媳婦去了個電話。
沉清秋一接起來電話，就聽見他那邊人聲鼎沸，都是婦女的尖叫聲和哭喊聲。
她先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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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山道：“我今晚不回來。”
例行打電話報告。
沉清秋有點擔心：“你又不睡？”
結果因為對面尖叫得太大聲了，她的聲音好像被淹沒了。
張大山卻聽見了，跟她說：“你放心，我會看著安排我的時間的。”
沉清秋還想說點什麼，最終因為那邊實在太吵而作罷。
她只能說了一句：“我這邊都好，你放心。”
說完就掛了電話。
這時候羅武鼻青臉腫地從房間出來了。
他狼狽地道：“頭兒，這也太難招架了。”
張大山也太狠了，他竟然把陳禾那群小三小四小五小六等等，一共七八個女人，全都齊聚一團！
讓她們互相指證！
這下可好，已經好幾次差點出人命了！
張大山擺擺手示意他冷靜。
說完他自己坐回了外屋的沙發上。
兔苗鄉在公社時代，就是公社，又緊挨著縣城，各方面條件都比張家屯那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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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禾過日子也比較闊綽，家裡是個小洋房，客廳裡沙發什麼的都有。
這會兒張大山已經用筆都記下來了他這幾個女人的關係。
誰和誰是認識的，誰是完全不知情的，誰和誰有仇，誰和誰是同盟等等。
有意思的是，這個時候她們還有抱團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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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說，兩個在一起指認另一個是兇手等等。
要知道，一般情況下，人死了，不是元配的情人一般都立刻跑路了。
畢竟也分不到財產，鬧出來還丟人，那不如拿著已經得到的東西趕緊走。
可這群人還在爭。
張大山覺得，她們應該是知道還有能搶的東西，而這東西，反而是元配陳夫人不知道的。
他在門口坐了一會兒，然後對羅武道：“我去一趟，找老杜。”
羅武人傻了：“那我呢？”
“你就在這兒待著，免得她們弄死一兩個。”
……
張大山是去城裡，找老杜要之前調查陳禾違紀的資料了。
這一去，又在縣城蹲了兩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