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玉果然道：“只能鎮裡蓋。”
“幾個啊？”
“給的規劃是三個。”
沉清秋想了想，有些無奈。
她道：“你這樣，改一下策劃書，先建一個。然後把我們那個老的掛出去賣。”
黃小玉嚇了一跳：“賣了？”
“嗯，總不會連撿現成的都沒人要吧？！”
黃小玉尷尬地道：“那萬一……沒人要呢？”
沉清秋：“……”
“畢竟，那麼大一個招待所，也不便宜呢。”
沉清秋自己是實在顧不過來了。
不然她心想自己買了就算了。
可這樣也不行，她買了，其實也沒什麼榜樣作用，和公家開著也沒什麼區別。
她就是想把把產業都下放出去，好更加“欣欣向榮”一些。
黃小玉道：“其實鄉親們的心態我也理解，畢竟日子都過得不錯，容易滿足。”
沉清秋哭笑不得。
黃小玉還像模像樣地分析：“我感覺咱們這的人都比較知足常樂，好像還是南方來的那些人比較有上進心。”
“你這就是胡說了。南方人，只要跋山涉水到你跟前兒，讓你看見了的，那肯定都是上進的。”
不上進的肯定都在家窩著呢。
黃小玉笑嘻嘻地道：“也是哈。”
“把招待所先掛出去吧，賣出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另外新招待所趕緊準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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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電話響了。
沉清秋順手接了起來：“喂，我是沉清秋。”
葛副縣長在那頭笑出了鴨子叫。
沉清秋：“……”
他一直說：“好，好！不影響通車，讓你們解決。竟然還請動了二級工程師劉師傅！可以啊，清秋！”
沉清秋心想，做好了就是“清秋”，做不好就衝她吼“沉清秋”！
變臉比翻書都快。
呵tui。
“沒啥，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葛副縣長笑道：“後天到縣裡來出個差，開個會，分享一下經驗。”
沉清秋：“……”
不行，她還要教孩子！
不能再放養了，真的。
誰知道老葛預判了她。
“這次別找老杜來給你跑腿啊，就你自己來。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事兒你最清楚。”
沉清秋：“……”
當天傍晚，沉清秋回去的時候，張小實已經被張含秀抱進屋了。
據說撅了半下午體力不支都趴下了，流一身汗，也不服。
小魚都被他氣得哭了。
張含秀在家一下午，花都沒繡，哄完大的哄小的。
好在是雙胞胎沒鬧事，就目瞪口呆地在旁邊看著姐姐和哥哥。
沉清秋想了想，就道：“這是乾脆破罐子破摔，懶得裝樣子了。”
還是那句話，越是聰明的孩子越擰。
他們的共同特點都是，相比起依賴大人，更傾向於自己摸索和制定規則。
沉清秋皺了皺眉，沒有去看小實，而是把小魚叫到了屋裡。
她問女兒：“媽問你，爹和媽說刮車的事情的時候，你怎麼聽到了？”
小魚瞬間有點慌。
沉清秋逮住機會，道：“你要跟你弟弟一樣嘴硬嗎？”
小魚：“……”
她低下頭，都囔：“我也不是故意偷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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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那天晚上是個巧合。
她晚上綠豆湯喝多了，起來上茅房，正好聽見爹和媽在說話。
就過去聽了聽。
沉清秋覺得很不解：“你爹咋沒聽見呢？”
按說，張大山那個耳朵，真的是伶俐得很啊。
“我先回了一趟屋，然後脫鞋了，用我姑奶奶繡的棉袖筒子包了腳。”
沉清秋：“……”
小魚有點心虛地看看媽，然後演示給她看。
她出門上廁所她爹是知道的，然後進屋之後呢，就先把門一關，乍一聽像是把門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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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她沒上鎖，門會彈回去。
然後用棉袖筒子包住腳，走起來就沒聲兒。
她知道他爹當年打獵的時候，左耳被槍崩過，聽力比右耳弱一點點，她還特地猜測過她爹的睡姿。
最後，她輕輕走過去的時候，屏住了呼吸。
所以其實她也沒聽全，就聽到了說撇清了她懷疑的那一段，她又悄悄熘了回去。
聽完她整個“作桉”過程，沉清秋的心情，那真是百轉千回。
首先是松了口氣，果然張大山的耳朵還是很靈的，小魚也沒辦法“日常”來蹲他們。
然後又覺得，小魚現在能想出假關門，用棉筒子消音這個法子了……
以後“日常”來蹲，還遠嗎？！
張小魚主動道：“媽，我錯了。”
“真知道還是假知道？”沉清秋有氣無力地道。
“真知道。我跟那小猴崽子不一樣。”
沉清秋啼笑皆非。
她思來想去，目前只能先教育小魚。
“果，過兩天媽上縣城去開會，打算把小實一塊帶著，去找葛大運道歉、賠錢。”
小魚瞪大了眼睛。
“那你就動動你那個聰明的小腦瓜子，看看這兩天能不能讓他服氣。”
小魚道：“不要，我看見他就生氣。”
“那怎麼行”，沉清秋道，“你是長姐啊，怎麼能由著他？”
小魚有些猶豫。
沉清秋就道：“武的不行就用文的，總歸肯定是有辦法的。他才四歲，你就拿他沒辦法了？那不能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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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咬牙點了點頭：“我會想出辦法來的，媽媽您放心。”
等她走了，沉清秋總算是通體舒暢。
本來是想著這些孩子越來越大，個個都百八十個心眼子，可怎麼辦才好？
有一瞬間沉清秋甚至想著要辭職在家，乾脆天天跟他們鬥智鬥勇算了。
可是聽完小魚偷聽的過程，她突然醍醐灌頂。
孩子多，有孩子多的好處。
就讓他們互相搞吧。
沉清秋甚至生出一種古代“帝王”的快樂感。
古來皇子們互相坑，見過哪個皇帝親自下場的？
那還不是居於幕後，指點江山，關鍵時刻給一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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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孩制孩”的方針還是得貫徹實施起來！
想通了之後沉清秋一身輕鬆，甚至有點“意淫”得有點得瑟。
得瑟的結果就是沒看到雙胞胎之一的小苗偷偷從屋裡爬了出來。
沉清秋路過的時候絆倒了：“嗷！”
張小苗：“哇——”
“怎麼了怎麼了？！”張含秀和在廚房忙活的曾大寶都衝了出來。
正好張大山也回來了，一個箭步衝過去抱媳婦。
張小苗四腳朝天躺在地上哇哇大哭。
沉清秋抖著手指著他：“他，他，他……”
張大山：“？”
沉清秋喘過一口氣：“他咋下的炕？！”
張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