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清秋琢磨了一下，道：“我出兩百五。”
“你二百五，你全家都二百五！”
葛副縣長自己想了一下覺得不對：“你家公母倆是二百五，小魚他們幾個孩子是好的。”
沉清秋：“……這麼大的事情您怎麼不通知我？”
葛副縣長道：“我沒通知你？姓白的你敢說我沒通知你？！”
沉清秋滿頭大汗地道：“我，我，您等等……”
她突然想起來，之前縣城發的檔案她確實是沒看……
一則太忙，二則懶得看。
得趕緊先去確認一下。
好說歹說，掛了電話，葛副縣長還“哇哇”了她兩聲。
沉清秋跳下炕，對杜紅秀道：“走走走，去辦公室。”
杜紅秀也聽見了，畢竟葛副縣長的聲音，那麼大！
“誒，好……”
沉清秋也沒頭沒腦，直衝到門口。
“媽！”
張小苗手裡抓了一坨不知道什麼東西，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
沉清秋跑得太快，差點撞到孩子，母性的本能讓她轉了個身，就絆倒了。
“清秋！”
張小苗也被嚇著了，傻乎乎地看著她。
沉清秋掙扎著爬起來：“沒事……”
張小苗道：“媽媽吃仙丹。”
他的意思是吃了“仙丹”就不痛了，也不知道什麼東西，冰冰的就往沉清秋嘴裡塞。
沉清秋疼得七葷八素，差點張嘴就接過來了。
張大山剛進門，隔著老遠大吼一聲：“清秋不要吃！！！”
是什麼讓張大山這鐵打的漢子勃然變色！
杜紅秀低頭仔細看了看，驚呼：“清秋這是凍雞屎！”
一瞬間沉清秋上頭了，什麼母愛也無法讓她保持冷靜。
她人都還沒起來，直接四肢並用爬到了一邊就開始“嘔”。
張大山衝過來，一把拎起張小苗：“我跟你說了這不是人吃的！”
合著他知道張小苗在撿凍雞屎……
也就是萬萬沒想到會拿回來餵給親愛的媽。
張小苗憨憨地看著他：“爹吃？”
張大山臉都黑了：“爹不是人嗎？！”
沉清秋沒吃進去，但生理反應幹噦個不停。
杜紅秀很缺德地扶著門在那笑得肚子疼。
沉清秋花容失色地從家裡出來，杜紅秀還攙了她好一段路。
如今她的兩個雙胞胎都大了，在發育方面出現了不同步。
小苗明顯早慧，說話也清晰，總是有很多想法。
小芽明顯內秀一點，話不太會說，走路剛學會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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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心的事情也就多了。
杜紅秀還忍不住笑，笑了一路。
直到沉清秋從桌子上翻出那份縣城打算拍賣成衣廠的檔案，她笑不出來了。
“這，這是一個月前的啊。”
也是成衣廠最忙的時候。
也難怪沉清秋沒有看。
連個電話都沒回，也不知道老葛心裡會怎麼想。
尤其是沉清秋不止一次表現出了對縣城成衣廠的嫌棄。
也難怪，他剛才在電話裡直接喊沉清秋“姓白的”。
沉清秋那腦子快速轉了起來。
現在不是說她們的訂單要外包的問題了，而是縣城那個成衣廠如果包出去了，勢必會和她們打擂臺。
倒不是不願意人家來分錢，而是縣城成衣廠的潛力真的是很大。
以前她們是真的沒有這個能力吞不下來，可現在不是有了嗎？
現成的爆單。
她還沒想好。
杜紅秀就道：“清秋，我們得把那個大廠搶過來。”
沉清秋道：“可不老少錢，雖說今年咱們也掙了不少，可是如果強要，可能會影響明年的資金鏈，你想好了？”
杜紅秀的想法其實跟她差不多：“我們現在本來就缺生產力，沒道理放著這麼一個大廠不要，還讓別人來做。”
她還分析：“做壞了就是糟蹋東西，做好了以後會跟我們打擂臺。”
“可是他已經拍賣掉了……”
杜紅秀道：“去問問他賣給誰了，我們從那個人手裡買不行嗎？給他加價，加一百萬。”
買這個廠子本來不一定能發財。
買進賣出轉手就是一百萬，想來也是願意的。
只是……
沉清秋看著眼前這份檔案，心在滴血啊！
“是我眼瞎，白白丟了這些錢……”
杜紅秀道：“也不能這麼說，那廠子我也去看過，這個價錢也不貴。”
實在是，硬體非常好。
雖然做成衣廠不需要這麼好的硬體，可是完全可以拆用啊。
比如那個大食堂，比如那個生活區。
杜紅秀現在也是個眼光毒辣的商人。
她道：“說難聽點，那一大塊地，都不虧。”
沉清秋這才發現是連土地使用權一起打包賣掉了。
真是……老葛也是被鋼廠給忙昏頭了。
她道：“搶！”
杜紅秀道：“你打聽清楚了，趁著過年前我先去一趟，去拜個年，探探口風。爭取出元宵前把這事兒辦了。”
這樣才不會耽誤第一筆單。
現在眼前這份檔案已經提醒了她們，賺錢的機會稍縱即逝，就算過不好這個年也要拼了。
當下沉清秋給老葛打了個電話。
又挨了他一頓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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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她打算加價買下來的時候，老葛又無情地嘲諷了她一頓。
沉清秋真是求他啊：“叔啊，您給牽個線，牽個線行不。”
老葛說：“我為這個成衣廠，已經操碎了心，現在賣都賣出去了，我不管了。”
你大爺的。
沉清秋好聲好氣地求了他半天，他就是不肯。
掛了電話，沉清秋氣壞了。
她道：“也是我不好，以前太囂張了，他受了我好多窩囊氣，遛我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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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紅秀道：“那咋辦？不然你打電話給芳嬸？”
沉清秋想了想，還是不妥。
“那他更生氣了，不能這麼幹。他要遛，就讓他遛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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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知道葛副縣長了，他是願意幫忙的，只是不肯輕易幫。
也實在是她自己以前太囂張。
這個是私人的生意，她可不得受一輪磋磨再說。
眼看著明天都要過年了，沉清秋讓杜紅秀先去打聽別的。
她自己大包小包地提著禮物，帶上張大山和小魚，就衝到老葛家裡去拜年了。
老葛那個得意簡直寫在了臉上。
他還說沉清秋：“你不要臉，明天過年了，竟然還拖家帶口來我家蹭飯吃。”
這話說得，在內廳陪小魚玩的王芳直接衝了出來。
“你幹啥呢！你是有啥好飯給人家吃嗎？！還金貴上了！”
老葛：“……”
張大山無語地看著老葛。
沉清秋乖巧地站了起來：“芳姨，也是我，想到一出是一出。”
老葛滿意，指著她道：“聽見了不？”
王芳還是罵他：“差不多得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又拿著事兒為難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