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山拿梳子來給她梳了梳頭，動作輕輕的，然後把她的雞窩頭給她綁起來了。
沉清秋對他進行靈魂發問：“我這髮型是不是挺醜的？”
剛燙了張大山誇了半天好看。
這會兒他又道：“不醜。”
沉清秋黑著臉道：“說實話。”
張大山只好道：“怪模怪樣的，不過挺可愛的。”
沉清秋：“……”
張大山拿了自己的衣服來給她穿上，又寬鬆又大，也不會搞到傷口，又哄了她兩句，她喝了靈泉水就睡了。
……
張大山出去以後，就發現高燕在自己家。
她正在安慰張含秀呢。
小孩們都被張小松和小魚叫走了。
“大山……大山咋樣啊？”
張大山道：“哦，沒事兒，就是擦傷了，腳扭著了。”
另外就是被嚇著了。
高燕是作為代表來看看的，那些老同志都嚇壞了。
多刺激啊，大滾活人。
“真沒事？”高燕走過來，難得不社恐，“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睡著了”，張大山道，“真沒事兒。您來坐，老姑給客人倒杯茶。”
張含秀膽兒是真小啊，這會兒哭得鼻子都紅的。
她道：“我都來不及問你們，她沒事跑到山上去幹嘛啊！”
張大山皺眉想，他剛才太著急了，倒是把這個問題給忽略了。
他家清秋，從來都是躲著山林和田地跑的。
之前還說帶她去山上玩，帶了幾年也沒帶上去。
高燕道：“哦，是去抓小松早戀的。”
雖然具體情況她不清楚，但是但是小魚“啊”地一聲就跑了，說要去找她媽。
那，應該就是奔著小松來的吧。
張大山臉一黑：“張小松！”
“咋啊？”張小松跑出來。
“是你把你媽招山上去的？”
張小松大吃一驚：“不是我啊！是……”
他想說是小魚把媽叫上去的啊！
但轉念一想這會連累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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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話說到一半嘴就閉上了。
張大山抬腳就踹：“你說你去哪兒早戀不好，非要去山上早戀？！”
張小松：“……”
好像也是哈。
他要是去其他地方早戀他媽也不用去山上抓他……
“行吧行吧，您多踹我兩腳。”
今天是家裡有客人，不然他真要多踹這狗兒子兩腳。
……
從那天以後鎮上就在傳張小松和杜青青定了娃娃親。
然後縣上傳聞沉清秋滾下山摔死了。
……
因為沉清秋那個臉，她就踏踏實實在家養了幾天。
每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她連門都不出。
張小芽抱著棋盤過來，說要教她下棋。
其實他自己也不會，稀里湖塗的。
沉清秋也不會，就跟他下五子棋。
這天連贏小孩十把，從剛開始的得意洋洋的，變得有點忐忑。
“芽芽，你不急眼啊？”
張小芽用肉肉的小手託著腮幫子，道：“不會啊。”
“嗯？”
“我還是小孩啊。”張小芽道。
小孩輸棋不是很正常嗎？
說完這句話他就很開心地開始撿棋子：“再來再來！”
正說著，電話響了。
沉清秋伸手接了起來：“喂，葛叔？”
老葛的聲音聽起來怪納悶的。
“哦，這次也是假的啊。”
沉清秋：“？”
老葛沒好氣地道：“你是不是要反省一下，為啥總有這麼多人盼著你死呢？”
掛了電話以後，沉清秋也挺納悶的。
上一次，沉清秋是扭傷了腰。
張小魚是看了個什麼“媽媽的愛”的電影，裡面的女主角自己身患絕症為了不拖累家人孩子，一直沒說自己的病情導致耽誤了治療。
那時候小魚還很小嘛，有點被代入了，哭著去跟小朋友說“我媽快死了”。
這才造成了誤會。
那這次……
沉清秋問對面的張小芽：“你是不是出去胡說八道了？”
張小芽歪著頭：“啊？”
“是你出去說媽媽快死了的嗎？”
芽芽嚇壞了：“沒有啊！我媽不會死的！你胡說！”
沉清秋：“……我就是你媽。”
那就不是芽芽出去說的。
那難道是家裡其他孩子？
小松和小魚都懂事了，不可能。
小實也不可能，他也不愛看電影，每天沉迷捏各種小點心。
最大的嫌疑人是雙胞胎。
可是看芽芽的樣子也不是他。
那難道是苗苗？
也不能啊，苗苗天天都來找她玩，昨天還抱著她腿哭著求要什麼“九連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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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都惱火去哪裡給他找什麼“九連環”，這不剛讓張大山託魯木匠去想辦法了？
這也不像要死媽的樣子啊……
她在心裡把家裡的孩子都排除了一圈。
實在是沒有嫌疑人，那難道是無風起浪？
……
中午張大山回來，沉清秋跟他說了這個事情。
“我記得上次是並鄉的時候吧。”沉清秋道。
張大山瞭然：“這次是要建發電站。”
確切地說是已經開始施工了。
“那傳聞我死了有什麼用？”沉清秋道。
張大山皺了皺眉。
這話怎麼難聽啊……聽得人耳朵疼。
他坐下來把她的腳丫子拎起來看了看。
說是扭傷，但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臉上和身上的擦傷也差不多好了。
不過就有一個煩惱，好得太快了，出去之後有點不好解釋。
就因為這個，一向愛美的沉清秋也沒有往抹臉的藥裡多加靈泉。
沉清秋道：“我再蹲一天，明天我就出去看看。老公，你幫我看看這謠言是從哪兒傳出來的。”
張大山吐槽她：“有事就叫老公，沒事就叫張大山。”
沉清秋白了他一眼：“那你爹媽給你起的名字，我幹嘛不叫？張大山、張大山、張大山……”
她的聲音偏軟，就算連名帶姓叫人也不兇，反而有點甜甜的。
張大山有點受不住，在她腳底板上拍了一下：“老實點，這不還在養身子。”
他合衣睡了個午覺，提前醒了。
出去轉悠了一圈，傍晚回來就跟她說了。
“張家屯沒有這個謠言，是縣城自己傳的。”
沉清秋若有所思：“那就奇怪了。”
難道只是她這幾天沒露面嗎？
張大山認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她若是很在意，他明天再打個電話進城去問問。
……
隔天，沉清秋就按捺不住，出門去了。
她臉上還有傷，特別明顯的兩道長長的。
不過已經消腫結痂了，她自己也不是很在意，最重要的是腳也好了能走了。
林憫來跟黃小玉交接材料，看到她倒是嚇了一跳。
“您怎麼不再休養兩天？”
沉清秋道：“也不妨礙做事。對了你最近去縣城了嗎？”
林憫道：“沒呢，這不忙著建基站嗎？”
發電站的選址其實不在鎮上，而是在離鎮差不多有個五十多公里的地方。
這幾天那些老科學家還沒走。
本來是沒打算管這事兒的。
但因為沉清秋滾下了山……
也不知道為啥，他們又對發電站感興趣了，集體去看了看。
當時林憫就心跳加速到想喊救命！
這麼多泰斗級的科學家來看他們家連個基都沒打好的發電站啊！還提出了很多寶貴的意見！
林憫現在基本是住在那了，老科學家們取笑他是“結廬而居”，他也確實是忙得沒去縣裡聽八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