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為他們晃盪著就過去了，怎麼就停下來了啊啊啊！
車上有個人伸出頭，仔細看了看。
“哈哈，張大山，你終於還是落在我手裡了！”
竟然是……蘇少校！
前頭阿縣寒潮的時候，一起賑災和支援的時候有過交情。
當初張小松入伍，就是他親自來家裡接的。
沒想到在這兒碰上了。
蘇少校都五十的人了，還非常硬朗，身材塊頭又大，穿著棉軍服，蹦下車的時候，感覺就是個典型的北方大漢。
雖說他祖籍並不是北方人。
沉清秋尷尬地從張大山懷裡熘下來。
蘇少校身後還跟著幾個年輕的新兵蛋子，還有女兵。
“喲，小沉同志這是咋了？”
他還以為沉清秋是身體不舒服呢。
沉清秋甕聲甕氣地道：“沒事，就是跑累了有點暈。”
蘇少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嘖嘖了兩聲。
“怎麼的，捨不得男人，想提前跟著來看看？”
竟然一下就被看穿了……
蘇少校道：“真有你們的啊，剛過了年，也不在家呆著。怎麼的，騎兩匹騾子就過來了？”
身為一個“過來人”，蘇少校笑得有點促狹。
不過他身後的年輕人就有點雲裡霧裡了，也就跟著傻笑。
張大山道：“怎麼的，我還沒入伍呢，就連這個也要管了？”
蘇少校搖頭失笑：“你這個刺頭兒。”
他又問沉清秋：“怎麼往回走？”
張大山代為回答：“廢話，我們進得去嗎？”
蘇少校還是沒生氣：“我帶你們不就進得去了？來來來，小沉同志，我帶你去瞧瞧你丈夫未來工作的地方，你啊也好安安心。”
其實以後來探視的時候也能看啊。
不過沉清秋的嘴很老實：“好啊，今天是跟著蘇少校沾光了。”
“瞧瞧，張大山啊，不是我說你，跟你媳婦好好學學。”
張大山的臉色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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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就是只想跟他媳婦獨處。
但媳婦都這麼說了，他也沒二話，把媳婦抱上騾子，自己也上了另外一匹，跟著卡車走了。
……
其實張大山工作的地方是獨立於軍區的一個法庭。
但他的宿舍在軍區裡，是要一起跟著參訓的。
蘇少校倒是很熱心，先帶他們去參觀了一下工作區。
這個年代的軍區裝置什麼都比較簡陋，換而言之這就是個鍛鍊“鋼鐵般意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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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大山作為審判員，和另外幾位審判員共用一個辦公室。
每天做的都是書面工作。
蘇少校還跟沉清秋說：“這不比他出勤安全多了？”
沉清秋道：“我倒是怕他坐不住。”
蘇少校哈哈大笑：“那不會，他是要參訓的，也夠累的。”
沉清秋扭頭看了張大山一眼。
恰好看見他不屑地從鼻孔裡噴氣。
沉清秋：“……”
行吧，他這個從小學開始就抓野豬的漢子，雖然勉強也算養尊處優了幾年，但真不帶怕的。
蘇少校介紹了張大山未來的同事給他們認識。
主要是書記員以及和他共事的審判員。
審判長今天不在，聽說是在處理一起軍婚桉。
沉清秋社牛的屬性在此地有所收斂，她老實地跟在張大山身後。
可不敢衝上去就跟人家說“以後多照顧照顧我家老張”一類的話。
軍中走的都是硬漢風，以後是張大山自己要來闖蕩的地方，當然應該由他唱主角。
萬一被當成“妻寶男”不就壞菜了？
於是沉清秋就見證了一群單純的社恐的社交。
張大山：“同志您好，我是張大山，以後要來這裡工作的。”
“同志您好，我叫李林之，今年三十五歲。”
“同志您好，我叫吳伯強，性別男。”
張大山：“……”
最後，理論上來一直惜字如金的張大山突然社牛了。
“今天，我做東，請各位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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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對面一堆手一起搖擺。
“不用不用。”
“我們請您和夫人，我們請！”
張大山愣了一下，道：“其實我們請也……”
吳伯強同志尷尬一笑：“您也沒有飯票啊。”
哦。
張大山沉默了。
沉清秋跟著張大山他們一起去了食堂。
雖說做的是文職工作，不過伙食還是不錯的，到處都是葷菜。
而且飯票只管次數，不管吃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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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屁顛屁顛地跟在張大山後頭，看他打飯。
張大山謹記著媳婦說的要營養均衡的原則，打了三葷兩素，主食拿的大饅頭。
沉清秋滿意。
張大山不滿意。
他沒好意思說，這裡的菜品都很新鮮材料也都很好，但是一看這手藝就沒家裡的好。
當然，他也不是嬌氣的人。
主要是蘇少校一直在旁邊吹牛，說：“看看我們這伙食多好啊！”
吹得狠了就讓張大山產生了一種逆反心理。
他非常鄭重地對蘇少校說：“以後有機會，請您去我們家吃飯。”
蘇少校又哈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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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氣，客氣。不過難得你開口，看來你也不是不能來事兒嘛。”
沉清秋瞥了他一眼沒吭聲。
她知道張大山的意思，純粹就是想讓蘇少校去“長長見識”。
不過，這似乎被蘇少校當成了他情商高的表現。
蘇少校真是不愧是人稱“哈哈少校。”
一頓飯下來，他一個人，單挑一桌子社恐。
全都是他的哈哈笑。
沉清秋觀察了一下，覺得張大山未來的幾個同事好像都是很好相處的型別。
她放了心。
之前還怕張大山突然空降，而且起跳點就是中尉，怕同事們看不順眼。
如今倒好了，大家都是比較單純的人。
不過這頓飯吃下來，倒是有另一個效果。
就也不知道怎麼的，江湖傳聞，張審判員的媳婦，膽子非常小……
說她，長得嬌嬌弱弱的，人特別溫柔，跟在男人身後一聲不吭。
……
張家屯。
頭幾天幾個孩子還會出去野。
或者是互相撕扯什麼的。
今天可好，全部在爹媽的炕上躺成一排。
從張小松開始，旁邊是杜青青、張小魚、爾登、張小實和雙胞胎。
半晌，張小松的肚子先叫了一聲。
“實啊，去弄點吃的。”
現在又不是飯點，他怎麼突然又餓了呢？
張小實“哦”了一聲，卻沒動。
張小松等了半天：“實啊？”
這小子是不想去，於是就開始假裝打鼾。
“呼嚕……呼嚕……”
張小松：“……”
張小魚突然一骨碌地爬了起來。
她空間裡還有一根油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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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好吃的那種！
張小苗：“姐姐，你去哪裡？”
“上茅房。”
張小魚想著酥脆的油條，興沖沖地就要往外跑。
誰知道雙胞胎都跟了過來。
張小魚：“？”
張小苗：“我去排隊。”
意思他也要上廁所，不過他要在姐姐後頭排隊。
張小芽沒吭聲。
他這兩天老跟著張小苗，苗苗在哪兒他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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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苗上廁所他都蹲在外面等。
其實苗苗早就煩了，但他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