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沉清秋也是沒打招呼就過來了。
結果進家門的時候，發現四處都乾淨得很，根本不像好長時間沒人住的。
她都激動壞了：“喲，劉嫂子，您是剛收拾過啊？”
其實她之前也來過，但每次來之前都會打招呼。
無他，就怕看見埋汰了自己也鬧心，不如趁早打招呼，劉翠花有時間收拾。
她既不用跟鄰居撕破臉，自己還舒心呢。
結果這次突然過來，竟然也那麼乾淨，說明劉翠花為人厚道，收拾得勤快。
這人際關係沒白處！
劉翠花道：“喲，我是一週來收拾兩次。你們這是來得不巧，我前天收拾的，你要是昨天來，更乾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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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都感動壞了：“嫂子也太能幹。”
劉翠花道：“你家的菜園子給我用，冰箱也借給我，我說我交電費吧，你又不讓。我這就是幫你收收屋子，掃掃灰啥的，你還跟我客氣呢。”
說著還上上下下幫著他們拿行李。
張大山趕緊接過去說他來，讓沉清秋跟鄰居好好聊聊。
“這趟是我兒子結婚。”
劉翠花人懵了：“你兒子，結婚？”
沉清秋一臉喜氣洋洋，笑道：“是啊。”
劉翠花憋出一句：“咱們軍人家屬，可不興犯法啊。”
她又不是不知道沉清秋多少歲。
國家提倡晚婚晚育，這不是現在還有個法定年齡嗎？
沉清秋笑壞了：“您說啥呢？這我能不知道啊？大兒子是撿的，今年都二十了。”
她就跟劉翠花說了張小松，是在特種部隊的，從小就送過去的，今年都升少尉啦。
劉翠花又問兒媳婦，她說兒媳婦是大學生，學醫的。
把人家羨慕壞了。
“喲，你這福氣可是沒說的，白撿一兒子，這麼能幹，還娶了個大學生兒媳婦呢。咋樣，孝順不？”
沉清秋：“特別孝順。兩個都孝順。”
劉翠花道：“嘖嘖嘖，年紀輕輕，就要享兒媳婦福了，還馬上就能抱孫子了。”
沉清秋沉默了一會兒，才道：“這個，孫子，是沒有那麼快的。”
……
這趟回來，沉清秋也就沒跟鄰居們多玩。
因為最受歡迎的是張小實。
他人剛來，就被拉走了。
這小子現在八大菜系信手拈來，速度還快，跑到人家家裡去給人家做家鄉菜，比主婦做得還正宗。
雙胞胎也跟著去蹭吃蹭喝，保證能把自己的肚子喂得圓圓的。
張大山和沉清秋以要收拾為理由留在了家裡。
沉清秋這次在牆上掛了照片。
是他們家的全家福，包括兩位老人，新婚的小夫妻，還有四個小孩子，和蹲在腳邊的鬧鐘。
洗了一張大的，張大山在這邊弄上的相框。
全家都是中式禮服，沉清秋還燙了頭，全家都笑得很開心。
沉清秋後退了一步，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
張大山摟住她的肩膀，道：“要我說，還是你最好看。”
沉清秋道：“去你的，我怎麼會跟女兒和兒媳婦比美。”
話是這麼說，嘴角卻翹得老高。
張大山笑著親了她一口。
“晚上想吃什麼？我給你下碗麵條？”
沉清秋想了想，道：“好啊。”
她也讓老公伺候一回。
張大山那手藝可能是隨了他老姑……
聽說當年獨自帶張小松的時候，做菜只要放了鹽，做熟了，他就滿意了。
不過下麵條畢竟簡單，他做一碗清湯麵，加上沉清秋從家裡帶出來的蒜蓉辣椒醬，然後再夾來一碟泡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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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吃飽了。
本來想說跟他一起躺在院子裡看星星。
後來因為怕劉翠花種菜用的是糞肥，就挪到了樓頂。
張大山自己搬著兩張椅子就上了樓。
“清秋。”他突然道。
“幹啥？”沉清秋懶洋洋地回答。
“既然你辭職了，又隔三差五要來這邊住，要不要另外買個房子？”
這邊的居住條件確實是小康之家的水準，好像有點白瞎了她這麼多年努力掙的那些錢。
“買啥房子？買個大別墅，再請上七八個保姆？”沉清秋聽著都笑了。
“也不是不行。你不用擔心對我影響不好，緊著你自己舒服就行。”張大山認真地道。
“咱不怕什麼影響不影響的，咱家掙的每一分錢都是清清白白的”，沉清秋側身對他道，“不過我覺得這房子挺好，這樣的生活也很好。”
張大山心想，你剛才不是還怕人家用糞肥澆你的院子嗎？
沉清秋半眯著眼睛：“反正你別瞎操心，我現在很幸福。”
張大山皺了皺眉：“真的啊？”
沉清秋半翻了個身，面對他，笑道：“你就說，有幾個人比得了我，這個年紀就退休了，小孩聽話，家裡老人無病無災還很有活力。最重要的是，我老公還愛我。”
她想了想，又笑道：“說起來，我也沒有太多花錢的慾望了。”
這和上輩子的她大不一樣。
上輩子她可愛花錢了，隔三差五飛來飛去就是血拼。
甚至到了後期她都不喜歡賺錢了，她就喜歡花錢。
但渾渾噩噩一生，沒有一刻在此時這般清醒，寧靜。
因此，當張大山說：“看你這麼開心，我都不能陪你。”
沉清秋道：“可千萬別，我還就喜歡你認真工作的樣子。”
說完她就湊過去親親他。
並且再三跟他保證，她現在很幸福，很滿足。
暖風徐徐，幕天席地，又情到深處，正是幹壞事的好時候……
偏偏樓下“冬”的一聲。
動靜大得把沉清秋都嚇著了。
三個男孩跟炸了鍋一樣。
“爹！媽！我回來了！”
“我也回來了！”
“還有我！我是芽芽！”
“爹媽在哪兒呢！”
“樓上吧！”
“爹！媽！”
說完，又跟炸鍋了一樣，“冬鼕鼕”就上樓了。
沉清秋無奈地推開張大山。
“瞧，更幸福的來了。”
張大山在家呆了兩天，就回去上班了。
沉清秋跟鄰居們玩了幾天，趕著等張大山週末又回來了一趟，見過了。
她就帶著小孩子回去了。
……
張小魚從京城回來，暫時決定先留在京城。
沉清秋利索地給她辦了轉學，這一次是親自領著她去了，學校什麼的都看過。
張小魚就先住在吉利家裡。
神奇的是，爾登也忙不迭地跟著去了京城。
這小子大了以後和小時候十分不一樣。
他比小魚大了一歲，身子抽了條了，個子也比小魚高。
而且他長大了以後，人竟是修長陰柔些，加上特有的少數民族風情和遺傳自吉利的鳳眸……
沉清秋有的時候都不敢正眼看他。
怎麼說呢，就是絕世美男那一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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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他畫了很多年畫了，氣質沉穩，眼神安靜，沉默寡言。
吉利都搞不懂他在想什麼。
就好比之前死都不肯去京城讀書，也沒說是為了啥。
結果現在一聲不吭又跟著小魚轉過去了。
沉清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爾登辦轉學手續的時候，張小魚還拉著沉清秋跟著吉利一起去了。
她悄悄問女兒：“你們不會是早戀了吧？”
張小魚道：“沒。”
沉清秋看著她：“真的沒？”
張小魚瞪大眼睛看著她，非常肯定：“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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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清秋：“……”
就，根據這個眼神，一時半會兒，也分辨不出真假。
如今她的小鳥兒已經從她身邊飛走了……
她不好多說，只能抬頭看向不遠處領著爾登走過來的吉利。
要說張小魚，那確實也是小美人，但是長得不扎眼，只會讓人眼前一亮。
就看爾登……
他這一路走過來，學校裡不管是男孩女孩，甚至學生家長，都回過頭看他。
真，就是很招眼。
沉清秋覺得他是帶桃花的那種……
說白了，雖然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但如果真的和自己的女兒早戀，她還挺排斥的。
爾登也對這些目光習以為常，直接走到小魚身邊。
“走吧。”他跟小魚道。
沉清秋：“……”
張小魚後退了一步，對他道：“我媽問我們有沒有早戀。”
沉清秋嚇了一跳，她怎麼問了！
爾登也愣了愣，好看的鳳眸看過來，搞得沉清秋有點尷尬。
吉利眯起了眼睛，手指關節“卡卡”一頓響。
看起來，是想揍人。
爾登道：“沒有。”
沉清秋尷尬地道：“啊，這樣，哈哈……”
爾登耐心地對沉清秋道：“小魚還小。”
沉清秋：“……”
這真的是最讓親媽尷尬的早戀詢問現場了。
爾登明明無論是外貌還是身材其實都還是薄弱少年的樣子，但說話的樣子卻莫名老成。
“姨，您別多想。”
吉利皺眉道：“姓關的我告訴你啊，你從小吃你姨家的飯長大的，如果剛敢做對不起你姨的事，我打死你。”
爾登不屑撇撇嘴。
顯然對他媽的態度不以為然。
但他對沉清秋還是很認真地道：“阿姨，放心吧，我只會對小魚好。”
這說來說去，沉清秋都沒搞懂……
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有心思？
但是他又說他不是早戀？
那怎麼的，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
但爾登是覺得自己已經說清楚了，他和小魚就並肩走了。
沉清秋：“？？？”
吉利嘆氣，拍拍她的肩膀。
“清秋你放心吧，在京城我會好好看著他們的。”
沉清秋茫然道：“不是，你家爾登到底啥意思啊？”
她絞盡腦汁地想了的。